《圣徒》李寒桐

23、打雪仗

　　1.
　　Amor三岁的那年冬天傅容从学生下课的闲谈中听到他们要寒假去哈尔滨玩儿，回去就问季野有没有空一起去，没有空的话他就带着女儿一个人去，留他在家照顾儿子。

　　季野本来在书房对着电脑工作，听到他问，当机立断说：有空。
　　关了电脑，走过去抱着傅容亲亲他的嘴唇，表示：baby，我可太闲了，我都要闲死了。

　　傅容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相没相信。
　　等他晚上起夜下楼去倒水，路过书房的时候看着季野熬着红眼睛对着电脑看文件的时候默默移开眼睛，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重新回去睡觉。

　　儿子还小，傅容怕他冻到，就把儿子放在家里让傅太太照顾。
　　随后一家三口就坐上飞机飞往哈尔滨。
　　到的时候是个下午，季野订了个景观酒店，小院子里带了院景，已经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Amor之前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雪，被mama牵着手站在玻璃门前看院子。
　　两只小手贴在玻璃上，小嘴大大张开，挤上去，都挤成肉饼：“wow！”

　　Amor仰头去看他，两只眼睛里闪出小星星，戴了个虎头帽，看起来像只壮壮的虎崽，更加可爱。
　　Amor虽然这两年已经养得肥嘟嘟，但超早产带来的缺陷还是让她免疫力比寻常孩子来的低，傅容本来不想让她一下飞机就去雪里玩儿，此刻心里却又有点发酸，心软了，拉开门放“虎”出山。

　　Amor笑得特别开心，嘴都成了一个“心”形，一下就爬到地上去，尖叫着朝他笑：“mama！我要玩！let\'s have a snowball fight！”
　　双语家庭的孩子说话会比同年龄的孩子更晚，而且刚开始的一到两年里也会出现语言切换不过来，说的很混乱。

　　傅容帮她把身上沾着的雪拍掉，和她说中文：“你去找爸爸来，妈妈和爸爸打雪仗你看着。”
　　amor挺着小肚腩，说“好”，蹦蹦跶跶地去别墅里把季野拉出来。

　　季野从小就在国外放养式的环境下长大，对amor的态度也是不束缚孩子的天性，放任她玩雪，跟傅容的育娃观念完全相反。
　　所以当季野包了个雪球去打amor的时候傅容就生气了，让他不要打女儿。

　　可amor开心得很，戴着手套的小手非常“艰难”地包起一个小雪块儿，跟季野打过来的完全不是一个size，去打爸爸，兴奋起来：“papa！雪仗！”
　　季野朝傅容摊了下手，意思是：女儿要玩儿，这可不是我的错。

　　傅容气得牙痒痒，蹲在旁边看他们打，好不容易想通了，看着两个人玩的很开心，也在旁边笑着，叫amor快点去打爸爸。

　　季野和amor玩儿，手下没有轻重，一个雪球打过去把amor打的往后连连退了几步，一个屁股蹲儿坐进雪里。

　　Amor还什么都不知道地傻呵呵乐起来。
　　朝季野“papa、papa”地叫起来，意思是她还要这么玩儿。

　　傅容在旁边蹲着，见女儿火力不足，也加入战局。
　　帮amor捏出更大的雪球朝季野身上砸。
　　三个人都哈哈笑起来。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幸福，直到——
　　季野一个雪球打在傅容脸上。

　　傅容一开始还是笑着打回去的，然后落在他身上的雪球越来越多，一个比一个大，amor玩疯了，都分不清敌我，跟着季野一起捏球打起傅容来。

　　傅容第三次把雪从脸上扒拉下去的时候，脸上一点儿笑容都没有。
　　沉默着蹲下去，滚啊滚啊滚，滚了一个巨无霸的雪球，狠狠朝季野身上一砸。

　　季野以为他也玩儿起来了，笑着帮捏出一个大雪球，让她去砸妈妈。

　　Amor吭哧吭哧地抱着雪球走过去，啪叽，摔倒了，反倒把自己一个虎吃雪，埋进大雪球里。
　　她被冰得嗷嗷哭，傅容没去抱她，反而是捏了个雪球朝季野身上砸。

　　季野离他不是很近，就没看清他身上的表情，又砸过来一个。
　　傅容又回过去，一个比一个大，一次比一次用力。

　　amor都已经嚎累了，从地上拍拍手自己爬起来，坐在雪地里看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地砸起来。
　　傅容被十有九中，他自己砸过去的倒被季野躲过去一半，越想越生气，在心里拉开战斗。

　　这已经不是一场愉快的雪仗了，是夫妻间的战斗！
　　脑子里已经把平时季野不小心“得罪”他的事情过了八百遍，越想越生气，一口气堆了个有amor一个小豆丁大的雪球，费劲儿地搬过去，贴着脸一下砸进季野怀里，然后自己低头一手背着，一手捂在脸上。

　　季野看他抱着雪球过来的时候就看出不对劲，所以也没有还手，被他砸得往后退了一步，就走过去看他，关心地问：“baby，怎么了？嘶——”
　　话都还没落地，猛不丁被冰了一下，衣领被傅容揪着放进了个雪球。

　　傅容跟他做鬼脸，知道他要来抓，抓着女儿就快速往回跑。
　　amor兴奋地叫起来，跟他一起跑，然后被爸爸猛地扑过来，把妈妈扑倒在雪地里。

　　amor在旁边惊叹地大叫鼓掌，傅容和季野在雪地里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