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李寒桐

10、十只小鸟

　　季野心里藏着暗火，只想去猎场打猎，但他忍了忍，没拨通猎场的电话。
　　拿了家里特制的弹弓，凌晨跑去山上打鸟。

　　但他去的时候确实不是很凑巧，山上的盘山公路正有俱乐部在夜间赛车，摩托车轮擦地而过，留下“轰隆——”地嗡鸣，惊起一片飞鸟，让他连鸟都没得打。

　　季野本来眼巴巴看着树上，结果守了个空，火气上来，跑到他们开赛的地方去，还没靠近就听到有人在叮嘱说：“刚下过雨路滑，要检查好刹车，摔下去的话小命不保。”

　　季野脚步顿了一下，脑子里想了一连串，拍了拍旁边的助理叮嘱了几句，找人借了摩托车骑上去。

　　·
　　一直下雨的天气让傅容腰隐隐酸痛了一晚，他辗转反侧都睡不好，干脆套了件衣服起来备课。
　　刚刚在桌前坐下，手机就滴滴响起来，他看到来电人是季野的手机，皱了下眉，还是接通了电话：“怎么了？”

　　拨电话的人是季野的助理，声音很着急：“老板娘，老板刚刚在山里赛车，摔下山了！现在正往四院走，我想着要跟您说一声。”

　　四院是外祖父留给他哥的，聚集了全国顶尖的肿瘤医生，跻身三甲前列。
　　季野被送去四院恐怕是出了场不小的车祸。

　　傅容脑子“嗡”地一下，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大脑一片空白，死死握住手机，心脏咚咚地跳起来，脸色煞白，说：“我，我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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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野全身多处骨折，从衣服里渗出血来，整个人已经处在神志不清的边缘。
　　医生看着死犟着不愿意进手术室的病人有些生气，问旁边的助理：“他有什么毛病吗？！”

　　助理尴尬地笑了一下，说：“再等一下，再等一下。”

　　傅纵行接到电话赶过来，并不关心他想说什么，只觉得他屁事多，走到手术室前，看着手臂和腿都严重出血，快要陷入半昏迷的季野，皱了皱眉，问：“有什么事？”
　　季野强撑到他来，失血过多已经没力气发声，脸色惨白，说出来的都是气音：“别……别告诉……傅容……他怀孕……身体不好……”
　　说完，就彻底闭上眼，被人立刻推进了手术室。

　　傅纵行本来就没想告诉傅容，但又觉得他执意说这些话还有别的目的，就去问送他来的助理发生了什么。

　　助理一五一十地交代，说季先生今天清晨去盘山公路赛摩托车，路上太滑车速太快，快到终点的时候刹车失灵差点掉到山下去。

　　连助理也不知道的是，刹车是季野亲手剪的，剪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搭上自己的命，疯的可怕。

　　话刚问完，就看到傅容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那头。
　　傅容接到消息的时候衣服都来不及换，穿了件薄毛衣抱着小腹就跑了出来，此时看到他哥，快步跑过来，咬了下唇，说：“他没事吧？”

　　傅纵行回了他句“死不了”，回头去看助理。
　　助理听到季野进去前跟傅纵行说的话，脑袋吱溜溜转起来，声情并茂地赶忙认错：“季先生当时昏过去了一阵，我联系不到您就打了电话。”
　　打了谁的电话不言而喻。

　　傅纵行垂了下眼皮，问傅容：“你来这里干什么？”
　　傅容紧张又小声地说：“我怕他死了没人签我的离婚协议。”
　　他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透过玻璃窗去看里面的情况，眼尾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