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法海不懂爱》张小凫

46、45、差别

　　真是缘分啊！左岚心里感叹，这个时间来正好远远地看见雪梅在院子里浇花。
　　“雪梅！雪梅！”左岚扒着院墙喊雪梅。
　　“嗷！你怎么在这里？”雪梅震惊的看着左岚。
　　“哎，我特意来告诉你。我父亲同意我们的婚事啦。他明天就着手提亲啦。”左岚兴奋地讲述着。
　　雪梅波澜不惊的站在院子里，摆弄着手里的水壶。
　　“哎，我说你怎么一点都兴奋啊？”左岚忽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人激动讲话的尴尬局面。
　　“嗯。”雪梅轻轻一笑，脸色微微一红低头接着说：“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家长和没人吧。我们不应当过问的。”
　　左岚的笑容凝结在脸上，为了缓解尴尬，他尴尬的笑着，“哈哈哈，是啊。叫他们去说了算吧。”
　　随后两个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沉默。
　　左岚忽然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经不知道和雪梅该说些什么。小时候青梅竹马每天好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可是分别了这么多年，两人之间仿佛早已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那个，我们孤男寡女，这天色已晚，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还是雪梅先打破了沉默。
　　“额……”左岚试图挽留，可是雪梅一脸的严肃认真，让他实在不知如何开口。左岚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就是正经的女孩子，这样的女人才是会好好的爱着自己，以后一心一意跟着自己。现在的尴尬和不适应一定是因为和花灵那种女人呆的时间长了，被沾染了恶习。
　　“那个，”左岚看着转身的雪梅终于还是开了口。
　　“嗯？还有什么事情？”雪梅回过头，看着左岚。
　　“给你唱首歌呀？”左岚试图挽留雪梅。
　　“呃…”雪梅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左岚不等雪梅回答就唱了起来。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歌还没唱完，就被雪梅打断了，“请不要接着唱了。”雪梅严肃地打断了左岚。
　　左岚一脸不明所以的望着雪梅，他不知道雪梅为什么要打断自己。
　　雪梅接着说，“不要再唱这些个靡靡之音了。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孤男寡女深夜幽会本就不成体统，现在又公然传唱此类歌曲，这是要将我的名节至于何地？”
　　雪梅一脸的认真，左岚愣住了，他想辩解，“我、没有，这、不是……哎好吧！”当左岚看到雪梅一脸即将要哭出来的表情时，他停止了辩解，他屈服了。
　　“那好吧，既然如此。不唱了。我唐突了。”左岚认错，“只是，这其实只是《诗经》里的词句，倒是没什么不雅吧……”
　　左岚本以为雪梅只是害羞罢了，可是接下来雪梅的话让他吃惊不小。
　　“《诗经》又怎样？那不过是叫人堕落的靡靡之音罢了！就是《诗经》，教给世间的良家女子那么多所谓爱情，那些受其荼毒的男女还将爱情奉为圭臬，做出那么多败坏名节的事情。婚姻本就不需要爱情，这样做只会让人堕落。”
　　一番话说的左岚愣在原地。原来这才是雪梅的真实想法吗？原来她是这样看待诗经的吗？原来自己与她之间有这么多的分歧吗？但是他不想辩解，他也不想思考。面对雪梅，现在的他只想讨她欢心。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女子，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做妻子的青梅。如此美好的月色，他只想和她交流谈心。
　　“那不如，我们来谈谈诗词怎么样？”左岚试图缓解尴尬的局面。
　　“诗词？”雪梅反问。
　　“是、啊……”左岚有点结巴的回答，“你看着月色多美，不正适合吟诗作对吗？”
　　可是雪梅并没有露出想象中的那种赞同的表情，而是立刻回道：“不了。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一个良家女子，不想像那些青楼女子一般学些个淫词艳曲讨好男人。我只要安心新在伺候丈夫子女、孝顺公婆便是了，恕我不懂诗词。
　　左岚彻底呆住了。他不知道这么多年的分别，让他和雪梅之间的鸿沟已经无法跨越。
　　可是这个是他梦寐以求的女子啊！他不断地自己说，这是自己的未来的妻子。
　　“好吧。”他有些恍惚的回答，看着雪梅那张较真却又从骨子透出冷漠的脸，他忽然就恍惚了。他忽然想起了花灵那张灿若星辰的笑脸。想到了她也曾经认真的看着自己。那是他们讨论诗词到激烈之处时花灵认真的表情，透着一股子热忱。恍惚的左岚，恍惚着说出了那句对花灵常说的话：“瞧你那要死的样子。”
　　可是等待他的不是花灵爽朗的笑声，和霸气的反驳，他看到的是雪梅的脸色瞬间黯淡下去。
　　左岚猛然清醒，可是为时已晚，雪梅眼里的泪水瞬间滚落。左岚彻底懵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做。
　　雪梅掏出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水，开口说道：“若是不愿意同我讲话，不讲便是，何苦这样羞辱我！”
　　“诶，没有，玩笑……而已。”可是雪梅早已愤然离去，只剩下左岚一个人空落落的站在院墙外，看着雪梅的背影离去。
　　几次想要张开的嘴，终于也还是闭上了，左岚就那么看着雪梅逐渐远去，却终于也没有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