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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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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他才好像真正活过来一样，呆傻傻的样子褪去了些许，迟疑地握住了我正抽去的手。
“暖的。”
“是暖的。”这又是我与其他神仙不一样的一处，也许丹药的用处所致，我与凡人一般都是热乎乎的，跟各处的天庭神仙都不同。
“原来不是梦。”肖晏突然笑了，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仙上，好久不见。”
我见他忽然正经起来，又略显落寞，便更加心疼他：“你这五百年过得如何？”
肖晏低着头并不说话，良久，他才释然般抬起头对我笑笑：“很好。”
他那眼睛中本来就没有笑意，倒像里面灌满了忧郁一般，更加让我心疼：“小泥鳅，你还记得我曾对你说的话？”
“不要对我说谎，不愿说便不说，我从不会强迫你。”
......
“但你若告诉我，我也定会为你做主。”
我见他还无动于衷，更加为他难受：“罢了......如今，你可还愿意跟我回去？”
他梗着头不动，也不言语，从这个角度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想着管它如何，我不能再让小泥鳅在这边受委屈。
我便拉着他的手，死命拽住，对他讲：“刚刚给你选择的机会，你不答应。”
“如今我也不用你选，小泥鳅你只能跟我走。”
“要是觉得委屈难过，你便哭吧。虽然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但与我来说，你一直是我的小辈，在我面前没什么丢人不丢人的说道。”
“我......已经知晓你在这处所谓宗亲之间过得并不好，当年是我未了解情况——你跟自己姐姐走了，我便放心让你去。”
“之后也未能见你一面......种种各类事端都是我并未做到位。”
“你若是难过，便连我一起怨上。”
“你可知道了？”
我吐出一连串的话，自己是舒坦了些，看他自己倒是陷入了挣扎，不由得奇怪小泥鳅本性腼腆可爱，但也没有如此优柔寡断，顾虑颇多。我现在倒只希望他是孩子心性，没有丢掉那么多的本心，不用瞻前顾后。
终于肖晏开了口：“我为何要怪仙上？”
“与仙上作伴的那几十年便是我悄悄偷来的时光，的确惬意开心。可我生死都是龙族一员，仙上为我蹉跎时光，以后......”
我见他迟疑不定，当即劝说，恨不得从口袋里掏出来定心丹让他吃下，好让他不胡思乱想：“以后我也定好好护你，绝不让你再一次被宗亲欺负愚弄。”
“小泥鳅，本仙君从未有什么可怕的，你只要知道我在意的只是你心中所想。”
“你若是开心我便满意，你若是不开心我便不如意。”
“所以没什么可以纠结的，你便如实告诉我，你这心里愿不愿意跟我走？”
肖晏的眼圈一直有些红润，我知他应该是受尽了委屈，便更希望他不纠结随心而走，本仙君活了这么久重视的东西没几个，肖晏自跟我四处游走便被我划入自己的麾下，如今他不知道被同族宗亲如何蹉跎，我又为何要放手？
本仙君本就打定主意带他走，要是不愿也要纠缠。不过见到肖晏泪水忍不住地滑下面颊，竟还是有些不忍心。
我便缓缓圈住小泥鳅，让他在我这衣衫上哭个痛快。抽噎呜咽，还带着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意思，便是受尽了磨难委屈，如今见到能依赖的长辈自然是无法抑制。
“我......我当然是愿意的。”肖晏说的声音极小，但好歹我是听着了。
我便又与他说了些话，才发现刚刚他死死攥着的便是那颗碎了的火灵珠碎片。
“碎了。”我向他张开手，示意他将那个碎片交给我，“怎么碎的？”
肖晏有些不舍地把那碎片交给我，也不搭话。之前我以为是不小心而为之，现在我也能猜到到底是怎么碎的。估计是那个宗族的摇陆姐姐为了断了我这条小黑龙的后路，把这珠子凿碎了。
我收回碎片，这珠子碎得无法修复，果真是有人费劲了心思毁了它。我将另一颗火灵珠沾上神识递给他：“好好拿着.....下次莫要轻信他人。”
肖晏低头仔细地看了看这颗完好无损的珠子，似是对这个手感还有些爱不释手：“多谢仙上。”
对比之下，这孩子的确变了许多。
有我在他身边那么久，也没有受过什么磨难，如今多年未见，便能瞥见这几百年岁月带给他的的确不是什么好痕迹。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我们走着，回去给你好好补补，都成年了怎么还这般瘦小。”
小黑龙对着我笑了笑，透着点尴尬羞涩的意味。
“在我面前，你还尴尬什么？我捡来的小家伙自己怎么可能嫌弃，只会为你心疼罢了。”我看他这有些自卑的样子只想好好安慰，“你永远是最漂亮厉害的小黑龙。”
“就是瘦小了一些，有本仙君在再给你好好补补，定能让那些个不识货的麻烦宗亲看看你是个什么宝贝。”
“莫要自卑，我看中眼的都是最好的。”
“本仙君亲自教导你，你若努力，定能让那些欺负你的乖戾傲慢的同族都对你俯首称臣，顶礼膜拜。”
“如何？”
肖晏似是有些怯懦，不相信自己能超越那些个同族成为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我突地有些头疼，有点理解人间父母为何对自己的孩子总是又爱又恨。我对着这么一条没信心的小黑龙也想揉揉脑袋，清清经络。
“相信我，相信自己，嗯？”我揉揉他的脑袋宽慰。
肖晏这才嗫嚅出声：“嗯。”
“也是我之前不好，未与你说清楚，你当时身份特殊，不好被别人知晓，不让你走出我的府邸也是因为这么打算。本仙君原本寻思着以后慢同你讲，再潜移默化地让宗亲认可你的身份。”
“可惜这一别就是这么久......”我有意解释一下当年的种种。
“如今我要带你走，定然要你的宗亲知道。”我拉着他细细解释，“你愿意现今就挑明，还是我们先回去，我再告知他们？”
肖晏抬着头看我，眼底全是迷惑，似是不知道这之中有什么不同。
我抬手抚开他鬓角的碎发，用最平和的语气道：“也没什么不同，顶多现在告知他们会拐弯抹角地给你甩脸子，下马威......终归是那些不入流的把戏。不过你便出了名，天界上下可能无仙不知无神不小。”
“若是以后再告知，那便是天高皇帝远，你听不到他们那些污言秽语，也不必烦心。不过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也可能会受欺负。”
“肖晏，你看该如何？”
“仙上...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肖晏又低头嗫嚅着几句。我费了些功夫才听到他说了什么，便幽幽地叹了口气：“那便走吧。”
这小孩又没脾气又让人心疼。我若是护得了他也就罢了，可我又不能时时刻刻与他在一起，早晚这条小黑龙要自己开辟一方土壤，自立门户。
万一......罢了，现下想这些也没用。本仙君便能护到几时到几时。
我这天界第一个死物化形的神仙，还莫名其妙有着誉为天神的神识勾连，虽未有顶顶厉害的仙术，但这身份的确不算低微，为了我那一手炼丹的诀窍，便大大小小每个神仙都或真或假卖我几分薄面。
如今肖晏并不让我为他做主，只愿逃离，怕惹麻烦，现下是方便，但日后也是隐患。
我想着以后潜移默化地让这只小黑龙重拾自信傲气，再好好调养一番，便悄悄带他出了宴席，又踩着祥云一路拉着他慢慢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