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卧在你怀中》假面先生

46、第46章

　　“你疯了……”

　　“嗯。”霍瑾年俯身注视着江沁的眸子，双臂撑在她身边，语气冷静而沉稳，“江沁，我以为你答应了我，就不会走了。”

　　江沁心头微沉。

　　她答应他的时候，真的有好好考虑过跟他过一生。

　　可白舒然的出现让她动摇了。

　　程远也说过，霍瑾年现在，还没有能力和霍家老太太对抗。

　　他有能力的。

　　可霍家老太太不是一个人，老太太闹起来，霍先生也要听，霍瑾年也得听，不然就是不孝。

　　“那就再离了吧。”

　　江沁淡淡启唇，声音平静的不能再平静。

　　“不可能。”

　　霍瑾年将她放开，拿起结婚证，撕的粉碎。

　　大手往天上一洒，无数红色的碎片落到了他和江沁的身上。

　　“结婚证已经撕了，你别想离婚。”

　　江沁任碎片落到她的肩膀上，有一片碎片刚好落到她的手上，正是霍瑾年和她的名字。

　　程远轻咳一声，“那个，小嫂子？”

　　还走不走？

　　霍瑾年在不顾手段地留住你。

　　你还准备弃他而去？

　　江沁动了动唇。

　　她将那个碎片偷偷捏到了手心，提高声音，佯装底气十足的说：“谁说结婚证没了就不能离婚？补办一个不就行？”

　　霍瑾年气笑，“你试试？”

　　程远好心提醒：“那个……嫂子啊，离婚和结婚不能同一天办理呢。再说了，没有他的同意，你也不能离，非要离的话那得打官司，需要很长时间的。”

　　江沁快崩溃了。

　　程远见事情不对，闪身出了病房。

　　房门被关上，霍瑾年的手仍旧紧握，江沁直接瘫在床上，紧握住了手心那张结婚证的碎片。

　　抬眸，她迎上霍瑾年一错不错盯着她的目光。

　　她问，“你恨我？”

　　霍瑾年没有说话。

　　“霍瑾年，我们不可能。”江沁冷静的说。

　　她一直都是这么冷静，让霍瑾年觉得，他养了这么多年，养出了一个永远养不熟的白眼狼。

　　霍瑾年终于有了表情。

　　自嘲一笑，冷了眉目，咬牙切齿：“江沁，你要知道，没了我，你母亲会彻底破产，你父亲会被拉下去，你们那一家人，都会在江城混不下去。”

　　江沁哑口无言。

　　“霍瑾年，我走，对谁都好。”

　　霍瑾年未言。

　　“你是高高在上的霍瑾年，我只是一个破落户的女儿，你知道，咸菜和佳肴，注定不会出现在一个餐桌上。”

　　“没人说你是咸菜。”

　　“你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我家落魄，这是事实。”

　　窗外有路人经过，朝房间内投来目光，霍瑾年走到窗边拉上窗帘，沉沉走回了江沁身边。

　　江沁手腕被他握住。

　　霍瑾年的手握住她的手，温柔的嗓音说：“你是江沁，即使江家落魄，你也是我认定的妻子。”

　　江沁摇头。

　　“霍瑾年，我们分手……”

　　霍瑾年眉目一凛，握着江沁的手腕缩紧了好大的力道，旁边的皮肤都被他掐的发白。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跟你分手。不，我应该说，我不可能和你离婚。”

　　声音轻轻，却很有穿透力。

　　江沁迎上他执着的目光，皱眉，“拴着我，只会让我反感你，你应该了解我。”

　　“无所谓。”

　　霍瑾年勾唇笑了笑，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你反感我，厌恶我，还是恨我，我都开心。”

　　“我不开心。”

　　“不开心？”霍瑾年好似真的在想，两秒后，淡然一笑，“那怎么样才开心？除了不离开我，只要你说的出，我就做到。”

　　江沁咬牙。

　　霍瑾年凝视着江沁的眼睛，唇角扯起一抹轻弧，“就算要我去死，也可以。”

　　“你走。”

　　江沁推开霍瑾年，拉起被子将自己蒙严严实实的。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他难道不知道，她很容易就会被骗到？

　　霍瑾年静静站在床边，望着被子，咬了咬牙，终是一句过激的话都没有说。

　　病房外。

　　程远带着程媛和莫菲菲，还有买了一大堆榴莲回来的唐曼仪，三个人老老实实靠墙站好。

　　霍瑾年推开门就见这三人。

　　程远第一个反应过来，走到霍瑾年的身边，“你们谈的怎么样？”

　　霍瑾年瞥向程远。

　　程远心虚的眸色一闪，良好的心理素质让他又迎上霍瑾年的目光，扯开话题将唐曼仪拉到了跟前，“这是唐曼仪，江沁已经见过，她们确实是朋友。”

　　霍瑾年淡淡点了点头。

　　目光落到唐曼仪手中的榴莲上，他眸中多了些疑惑。

　　“这个我本来是想买来整程远的，你要是相中了，你就拿去，给！”唐曼仪见此，连忙将榴莲往上举了举。

　　“整程远？”

　　霍瑾年的目光又落到程远身上。

　　唐曼仪点头，“对，榴莲什么的整人最有意思了，又不难吃，就是气味难闻点，可以让我们假装送温暖嘛！”

　　“她是不是也喜欢用榴莲？”

　　“啊？”

　　唐曼仪没听懂。

　　程远连忙撞了撞唐曼仪的胳膊，拼命朝病房中使着眼色。

　　“对对对！”唐曼仪瞬间回神，在霍瑾年的威压下连连点头，“小时候我和江沁最喜欢给仇人送榴莲汁，味道难闻，但好喝有营养，被老师发现了，我们还可以说好心送给她们喝的！”

　　哦。

　　他恍然开口：“程远，去买个榨汁机。”

　　“啊？”

　　程远没明白霍瑾年想干什么。

　　霍瑾年目光变冷。

　　“啧！愣着干嘛啊？”唐曼仪连忙推了推程远，“平时那么机灵，教训这个教训那个的，怎么一到自己身上就迷糊了？”

　　程远接触到霍瑾年沉沉的目光，瞬间闪人。

　　霍瑾年目光落到唐曼仪手上，伸手将一大蓝的榴莲接下，转身回了病房。

　　莫菲菲和唐曼仪面面相觑。

　　唐曼仪心有余悸拍了拍胸脯，“妈呀，这个人就是江沁找的对象？也太吓人，江沁这什么眼光？”

　　莫菲菲耸肩，“其实之前见面的时候也还好，现在应该是不高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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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内，江沁仍旧蒙着被子，根本不知道霍瑾年回病房都带了什么。

　　不一会儿，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水声，还有脚步声。

　　霍瑾年掀开江沁的被子，手中端着一杯榨好的榴莲汁，味道刺的人不敢呼吸，然而他眉都没有皱。

　　江沁瞬间闻到刺鼻味道，惊讶地看着霍瑾年手上的东西，“你做什么？”

　　霍瑾年缓缓坐在床边，淡淡望着江沁震惊的模样，“我听唐曼仪说，你喜欢给仇人送榴莲汁。看他们喝下去，你会不会舒服些？”

　　江沁不敢相信。

　　“咕咚……”

　　霍瑾年仰头将一大杯榴莲汁灌入口中，他大口喝，将最后一口榴莲汁咽下。

　　“不够还有。”

　　他起身就朝榨汁机走去，将里边刚刚榨好的榴莲汁倒入杯中，走到江沁面前。

　　“看好了。”

　　仰头，又是一大杯。

　　“霍瑾年，你疯了吗？”

　　江沁忍不住出声。

　　霍瑾年面色平静，“味道不太好，我不喜欢吃这种东西，但如果你感觉不够，我可以加点黄连。”

　　“什么？”

　　江沁望着霍瑾年，看着他走出病房，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把药用的黄连。

　　他把黄连放入榨汁机，和榴莲一起榨。

　　榨汁需要时间，霍瑾年守在榨汁机旁边，盯着不停旋转的内胆发呆。

　　忽然他不知道想起什么，扭头望着江沁，唇边勾起一抹笑，“江沁，你知不知我是什么时候看上你的？”

　　仿若没有之前的争吵，他满脸笑意。

　　江沁浑然不知。

　　“在你高中运动会时，我和程远去你们学校，看到解说席上的你，你的搭档在解说，说的嗓子都哑了，你却一声不吭，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被选上的。”

　　“我当时以为你是被摆上去撑牌面的，你这张脸很漂亮。”

　　江沁无言以对。

　　叮——

　　榨汁机发出提示。

　　霍瑾年淡定地将机器关掉，打开盖子，将里边榴莲和黄连混在一起的汁液缓缓倒进玻璃杯中。

　　他闻了一下，轻轻启唇：“好像没什么变化。”

　　“江沁，你看着。”

　　霍瑾年拿着杯子朝江沁示意，唇角微勾，仰头将汁液灌进了口中。

　　榴莲汁是酸的，虽然闻起来很刺鼻，喝起来并不难受，但加了黄连的榴莲汁，不仅闻起来难受，喝起来更让人痛苦。

　　酸苦酸苦的。

　　仿佛霍瑾年偷偷喜欢江沁那些年。

　　在江沁的注视下，榴莲的味道和黄连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瞬间充斥了霍瑾年的口腔。

　　霍瑾年终是忍不住咳了几声。

　　咳完，装作无事地朝江沁一笑，“不小心呛到了。”

　　黄连实在太苦了。

　　“霍瑾年。”

　　江沁忍不了。

　　“你别发疯了，好吗？”

　　“看来还是不好。”

　　霍瑾年好似自言自语，又要去拿榨汁机。

　　江沁起身，揣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走过去，将榨汁机拔掉电源，扔进垃圾桶里。

　　她看向霍瑾年，尽量保持冷静，“你够了没有？你现在这是做什么？拿这些东西来威胁我还是绑架我？”

　　霍瑾年怔着。

　　垂眸望着江沁的肚子，半跪在地，脑袋刚好挨着肚尖，他静静听里边的动静，手指放到唇边，轻声说：“嘘……别吵到宝宝。”

　　江沁哑然失声。

　　还没喝完的榴莲汁，江沁拿起往口中灌，难闻味道瞬间充斥她的口腔，她一口没喝，一下子全吐了出去。

　　好难喝。

　　刚刚那一杯，霍瑾年到底怎么喝下去的？

　　“你不要命了？”霍瑾年将杯子夺下，扔倒了一边。

　　碎裂的声音特别响。

　　霍瑾年起身，瞬间比江沁高出一个头，江沁诧异时，霍瑾年将她打横抱起向病床走去。

　　将江沁放到了床上，霍瑾年并没有坐到椅子上，而是为江沁盖好被子，走到床尾，双手覆上了江沁冰凉的脚。

　　“不要光脚，地上凉。”霍瑾年的声音很轻很淡，语气仿佛老夫老妻。

　　江沁望着他认真为她捂脚的模样，突然想把脚缩回来。

　　然而，她刚有了这个念头，霍瑾年立即紧紧握住了她的脚，她的脚很小，不够他盈盈一握。

　　“霍瑾年，你不必如此。”

　　江沁说。

　　霍瑾年没有抬头看她，淡声说：“不用拒绝，没资格牵你的手，捂脚还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沁垂眸，低声说：“抱歉，我不应该说伤人的话，其实你挺好的，最好的傅瑾年。”

　　霍瑾年一僵。

　　江沁抽回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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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沁还是出事了。

　　仅仅护工离开打饭的功夫，有人进了病房，往她嘴里强行灌入了不知名液体，等护工回来，江沁已经陷入了昏迷。

　　已经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霍瑾年和程远等人都守在手术室的门口。

　　手术室的灯早已亮起。

　　却迟迟不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