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心狠手辣》繁花渐隐

3、倚天-蛛儿

　　院子里死气沉沉，带着一股陈腐的气息，阿离来到那个女人床边，看着她大限将至痛苦不堪的样子，她试图握住阿离的手，却始终使不上力气，只得用尽全身最后的气力劝自己放心不下的女儿，‘娘要走了，剩下你们父女二人，你不要任性，好好向你父亲服个软……’话还没说完，便从喉咙中挤出最后几声嗬嗬地挣扎声，此后便再无生息，带着对女儿的满腹牵挂与不舍离开了人世。
　　阿离站在床边，脸上流满泪水，这是蛛儿这副身体最后残留的意识，为她的母亲留下送别的眼泪。她是个好母亲吗？是的她是，满腔母爱留给蛛儿，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仍然牵挂着她，但是，她又不是，明明有自己足以立身的资本，能够带着女儿脱离这个畸形的家庭，却贪恋殷野王曾给予的一丝温情，带着女儿挣扎在这个魔窟，依附别人生活，恳求着别人给予一丝垂怜，甚至不舍得动手伤害这个负心的男人。她也曾是武功高强，活泼明媚的江湖侠女，却所托非人，为他散尽武功，困在狭小的宅院里洗手做汤羹。而这，换来的却是他和别的女人恩爱生子，徒留她自己一个人在过去的甜蜜时光中迷失，再也找不回自我。
　　‘阿离，你母亲怎么样了？’殷野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母亲？呵，直到最后一刻，她的丈夫都不愿给她一丝温情，不愿亲口问问她的病情，甚至不愿意叫她的名字。阿离在心中嘲讽地想到，脸上却难得放下倔强，伪装成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带着些许哀求向殷野王请求到‘母亲已经离开了，是女儿不孝，冲撞父母，让母亲离开前还牵挂着女儿，希望父亲能叫我亲手操持母亲的葬礼，尽一尽女儿的孝心’，殷野王的脸上带着些欣慰，答应了这他认为微不足道的请求。傻子，我要的会仅仅是一场风光的葬礼么，我要的是这个家族所有下人的短暂指挥权和巡视厨房的正当理由。
　　我那好二娘不会阻止的，我若出了差子，她可不愿亲自操持葬礼，为了不揽这差事，她甚至会帮我压住下人，以此向殷野王买个好。
　　葬礼当天，阿离将大部分下人安排在前院接待各方来访的宾客，他们的到来不是为了哀悼这可怜的女人，而是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与白眉鹰王建立交际的场所，这是婚礼还是葬礼，死的是谁根本对他们而言就不重要。这时，前院一篇骚动，响起此起彼伏套交情，打招呼的声音，白眉鹰王到了。
　　他摸摸阿离的头，眼里有些愧疚，但这愧疚对阿离来说是最无用的东西，因为这愧疚抵不上他对两个孙儿的重视与疼爱，这愧疚也无法改变阿离尴尬的处境。这愧疚与他亲自出席儿媳的葬礼的理由都是一样的，为了自己心安理得而已。是啊，高贵的白眉鹰王，屈尊出席一个小辈的葬礼，怕是觉得这个女人在九泉之下都应该对殷家感激涕零，再无怨言了吧。
　　无所谓的，阿离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亲自操持的葬礼，必须得有发自肺腑的眼泪送葬。至于这眼泪为谁而流，倒是没那么重要了。
　　前院觥筹交错、沸反盈天的喧闹声、寒喧声充斥了整座大宅，也吸引了下人们大门的目光与精力，后厨也开始人心浮动、窃窃私语，终于，那位二娘派来看厨房的丫鬟忍不住了，是啊，下人似主，我那好二娘穿的花枝招展，带着我那两个蠢货哥哥在前面交际往来，好似她才是这座宅院真正的女主人，浑然忘记真正的女主人尚且尸骨未寒，如此张扬的女人又怎可能培养出训练有素的丫鬟。那小丫鬟趾高气昂的向厨房众人训话:“你们做事可要尽点心，必须把客人招待好，要是有谁做的不好，丢的可是主子的面子。好了，你们加快点速度，我去前面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说罢，她迫不及待的跑去前院赶着去恭维她的主子。“呸，哈巴狗，赶着去舔主子的屁股”厨房的仆妇不忿的冲她的背影吐了一口口水，“以前女主人在的时候你算什么东西，现在攀上高枝了，倒轮到你来看不起我们这起子人了”。留在后厨的下人们开始心不在焉，一个个在送菜的过程中一去不回，只留大师傅在厨房骂娘，终于，大师傅们也忍不住了，在做完压轴菜色后忍不住去前面讨赏钱，毕竟，菜都上完了，也不会再有人来这大厨房，更不会有人敢胆大包天在这宴席上做手脚，那么多江湖豪客可不是吃干饭的。
　　他们想的没错，阿离的目的本来也不是这顿宴席。在宴席上下毒目标太大，还不一定能够保证所有人都能够中毒。只要有一个江湖好手没有中毒，就能够阻止阿离下一步的动作。只是我那好爹爹有一个习惯，他喝多了酒，晚上必定要来一碗醒酒汤。我那好二娘，最开始就是靠着一手熬汤的好手艺上的位。是啊。娇滴滴的美人捧着醒酒汤，柔声的劝你“喝一吧，郎君。醒醒酒，对肠胃也好？哪个男人对此情此景能够不心动。自那以后，我那好二娘做足了贤妻良母的架势，必定要在殷野王喝完酒之后给他熬上一碗醒酒汤的。只是在之前，丫鬟仆妇们没有别的事，只喜欢在厨房闲磨牙，阿离一直找不到机会，对醒酒汤动手。如今倒是个好时机，用阿娘嫁妆里的毒，带走她最心爱的郎君为他陪葬，也算是不负此毒当年作为嫁妆的名号。
　　夜渐渐深了，前院的热闹终于散场，客人都已经回去了。只有白眉鹰王，不知存在什么心理，居然在院子里住下了。好在他离的远，按照阿离的计划，等他赶来早已为时已晚。
　　终于，殷野王喝多了酒，被那女人扶了回去，下了毒的醒酒汤也被端进了屋子里。阿离趁这时求见殷野王，说自己要表达对父亲和二娘今日为阿娘操持葬礼的感谢。殷野王抬眼看他:“不错。你今日总算不那么倔了，可见，以前都是你阿娘把你教坏了。如今她一走，你就懂事了许多。”阿离心中冷笑，拼命忍住怒火，说阿娘临走之前，有些话留给他，只单单留给他一个人。殷野王袖子一挥，屏退左右，只留我那好二娘迟迟不愿退去，“哟。大姑娘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这是还把我当外人呢？姑娘有什么心里话还是多跟我说说，日后还是咱们母女相处的多。”阿离被她恶心的够呛，也不愿再跟她废话，抬手一刀就将她抹了脖子，那女人睁大眼睛，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在这个自己从来都没有看正眼的孩子手中。殷野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的呆了几秒，旋即运攻想要打死阿离。虎毒尚不食子，以前觉得他不会为了一个小妾杀死自己的亲女儿，如今发现，以前倒是高看了他。可惜，这醒酒汤已经喝的有了一会功夫，如今毒早已化在血液里，一运功发作的更快。殷野王都来不及说话，就吐出一口黑血，竟是死不瞑目了。
　　阿离望了望黑夜，就剩两个了，虽然那蠢女人可能只想要自己的郎君，并不想要的这碍眼女人和她生的两个那两个蠢儿子也下去。可她也必须理解理解，阿离也不想要这两个蠢货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碍她的眼。她毫不犹豫的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然后带着哭腔退出去，跟在院子外守着的小厮说父亲召见两位哥哥。那小厮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估计是认为她又把殷野王惹生气了。
　　阿离回到屋子里，擦干了血并将那两人摆成背对门坐着的模样，那两个蠢货毫不怀疑的踏进了屋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跟在他们背后的阿离用一把带着毒的匕首送上了天。阿离用他们的衣角擦了擦匕首，踏出了屋门，心里想着，可算能摆脱这群蠢货了，日后，就要开始孤身逃亡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