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纪年》阿西九

13、第 13 章

　　三人准备了一下以后，以防万一单星裴还是很认真的对两个人权衡了当下的利弊。

　　“第一，在途中我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但我不会丢下你们任何一个人，而且...可能你们留在这里会比出去更安全。”
　　“第二，我没有最后的目标，只会尽可能往生存几率大的方向走。”
　　“第三，如果你们选择跟我走，我会信任你们，把后背给你们，同样作为回报你们也必须相信我。”
　　“最后，或许我会拒绝救援，直到我确认绝对安全。”

　　前三条，贺苍和萧九都能接受，最后一条俩人互相看了看，单星裴好像并没有解释的想法，所以俩人也没有多问。

　　贺苍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这人没说要就此分道扬镳，不然自己还得找借口跟一起出去。毕竟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贺苍一边习惯性的整理运动服袖子上不存在的袖扣，双腿微微张开，腰背挺直，把一身厚重的运动装备穿的跟模特一样。实际上，贺苍是故意这样的。

　　“那...在此之前，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贺苍，雪灾前是个理财投资人，但是很显然现在这个时代并不需要理财投资了，请你收留我吧。”

　　萧九也立马上前一步“我也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萧九，你可以叫我小九，我是苍哥的助理，也请您收留我吧！”

　　单星裴诧异，助理？不动声色的迅速打量了下两个人笑了笑。
　　“出了这个门，可就很难再过上这里的舒坦日子了。”

　　萧九兴奋的一马当先冲到门口，超市二楼有直接连接地面的电梯，由于雪灾已经报废停运，此时电梯上也是厚厚的一层雪。一看到这个场景，嘴角又拉了下来回头苦巴巴的看着单星裴，单星裴临出门前让他们穿上防水的雪地靴，考虑到X海这种地区的雪地靴可能坚持不了很久，单星裴还是让他们在鞋裤链接处再包裹一层防水布料。

　　天刚蒙蒙亮，果然雪小了很多，靠近地面的深雪层已经结冰了，虽然没有大太阳，但是淡淡的日光也足以让很久没有看到太阳的三个人心情变好，一出门的冷风也变得温和起来。

　　单星裴拿出地图告诉贺苍，去离这里最近的加油站看看有没有灾民车队先打听消息。由于都三个人都全副武装，面罩口罩帽子防目镜都带好了，单星裴只能稍微靠近贺苍的肩膀跟他咬耳朵。

　　贺苍废了点力气才让自己不显得僵硬无措，听着单星裴在耳边说的啥，他只听到几个字接下来就是屏住呼吸感受少年趴在自己耳边哝哝细语。零下三十几度的天气，把贺苍热得满头是汗，这时单星裴说完话正歪着头听他意见。

　　贺苍哪里说得上来，磕磕巴巴凭感觉回了句“嗯，是比昨天冷了很多...”
　　“... ...”

　　再度回到单星裴从小溜达长大的大街，已然被深雪覆盖，足足比地面升起二三十厘米，三个人凭记忆顺着原来的人行街道往三公里外的加油站进发。
　　雪灾在今天非常给面子，只是飘零小雪，看来军方真的很有可能在这个日子启动救援。

　　单星裴拿了根超市的滑雪杖，不是沿途公路的地方都会戳两下，看到凹陷的地方也戳几下。不一会就戳中了一只已经冻僵的老鼠。

　　单星裴把老鼠挖出来的时候，震惊了。

　　这只老鼠个头有平日见到的老鼠个头整整大了三倍，毛发旺盛连头部也都是浓密的毛，头大脚大，不是后面那根线圈尾巴，他都差点怀疑是变异物种。

　　单星裴垂眸深思了一下，抓起匕首就地剖开了巨鼠的肚子，猝不及防，萧九哇的一下跳开捂着本来就不透风的鼻子。贺苍也颇有点不适，硬着头皮问单星裴发现什么了。

　　“内脏也变大了，皮下脂肪更厚了，骨骼也变长变粗中间则是空的脆的，看起来就像是...就像...”
　　“就像是变异了，对吗？”

　　单星裴回过头，阳光下炫目的护目镜没能遮挡里面迸发的不可思议。匕首划过巨鼠皮表，小心的切断一小节脊椎挑出来。
　　贺苍跟单星裴头对着头看着白花花雪地上堪比成年男子两根手指宽度的脊椎段，一时无言。

　　鼠尸被雪掩盖的不深，想必也是刚冻死不久，从雪灾到现在仅仅一星期，老鼠的体积增长迅速，应激的身体变化令人乍舌。倘若是全地表的动物都如此发展，那么物种格局将会被推翻重新定位。

　　单星裴把老鼠尸体翻了个，仔细检查脑袋和四肢。老鼠胃里什么都没有，骨骼变得很大但又易折易碎，几乎用手掌拍两下就出现裂纹。老鼠的皮下肌理几乎已经四分五裂，可以想象在突变时的的钻心刺骨，再加上没有摄取来源，最后痛死在这场基因突变的浩劫中。

　　“这是逼着物种自相残杀，谁能拖着一身脆骨吃到肉，谁就活到最后。”单星裴戳着老鼠的尸体，目光深远。

　　“先走吧。”贺苍适时打断单星裴的思绪，拽起他的手臂往后扯了扯，自顾自的往前挪动步伐，看似腰背挺直胸有成竹，实际上是在毫无技巧的龟速挪动。

　　单星裴盯着贺苍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走过去很自然的把滑雪杆塞到贺苍手里，托着他的手臂，轻声解释“雪太大了，有的地方很硬，先用杆子往前探探也能松松雪，嗯？试试。”

　　贺苍又开始情感性失聪，板着脸顺着单星裴托住自己手臂的方向往前探，不一会就觉得手臂的肌肉酸胀。原来他一直走在最前面给我们开路就是这样一路左探右探的吗。
　　没走几步，单星裴就又嫌弃又乐，把贺苍推到身后去，自己接过滑雪杆。

　　“就你这老爷爷拄拐的速度，晚上都到不了加油站。滚后边去吧”
　　贺苍乖巧跟在后面，但是视线没有离开单星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