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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易千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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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静曾经向我抱怨说她觉得她一辈子都摆脱不掉南雪媛,其实真正无法摆脱这个噩梦的,是我。
几乎没有人知道我与南雪媛是认识的,甚至也算是朋友。我们师从同一名师学写作,连文笔都惊人的相似。只是南雪媛太过耀眼,遮住了我所有的荣耀,偏她又把我当成交流灵感与作品的最佳人选,毫无保留,使我没法恨她,但心里多少是有点不甘的。
直到某一天,南雪媛来图书馆找到我,手上还拿着一份琴谱:“易千言,你帮我看看词填得怎么样?”
“你什么时候填起词了?”我笑着从它手里接过,看了起来。
“这是别人的谱子,我觉得写的很好就填了词。”
我瞥了一眼她的脸,打趣道:“能让你这么上心,不会是男朋友的吧?”
她轻拍了我一下:“不是!我只见过他两回,知道他是学乐器的。恰巧我在音乐教室拾到了他的谱子,这似乎是她自己创作的,所以我......”
我轻笑:“还说不喜欢人家?那你把谱稿带回来干什么?”
南雪媛似乎急了:“我那是欣赏!单纯的欣赏他的才华!”
“唔,这首《需要》很不错。”
我把曲谱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其实我不太懂音乐,主要关注点还是在南雪媛的填词上。
“是吧,我也最喜欢这首了,三分薄凉,二分无望,弥漫着忧伤。”
“好了,你曲子也看了词也填了,赶快给人家送回去吧,自己写的作品没乐一定正着急呢。”
“对。可是我□□约了阮静和姜秋一起......易千言,这份谱子就麻烦你去送一下啦。谢谢!”
我一愣:“为什么是我啊?”
“因为这件事我只和你一个人说,拜托了。”
我有些无奈地答应了,向音乐教室走去,路上我无意中在纸的一隅瞧见了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闵玧其。
我刚推开音乐教室的门,里面坐在钢琴前的任就回过头看过来,我有些尴尬的同时忍不住打量他,他就像精心雕刻的工艺品,棱角分明,却又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之感。
“我......我找闵玧其。”
“我就是,有什么事吗?”他的嗓音就像是浸透了九月的桂花佳酿,散发着醉人的芳香。
我慌忙举起谱子:“是你的吧?”
他走过来看了看,道:“是,不过着上面多出来的铅笔痕迹......”
糟糕,我忘了音乐生是不喜欢别人乱动他们的曲谱的,尤其是那是他自己编的曲,我在心里暗怪一向心细的南雪媛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竟没注意,嘴上赔着不是:“因为觉得你写的曲子很好,所以擅自填了词,对不起,你要是介意......”
“不介意。”他蓦地出声,我怔怔地看着他,他抬起头对上我的视线,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写的很好啊。你是学音乐的吗?”
“不是。”我低低道。
“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了,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抿了抿唇,犹豫道:“易千言。”
对不起,南雪媛,我始终说不出那词出自你的手笔,因为我好像也爱上他了。
他随意地问了一句:“你最喜欢哪一首?”
“《需要》。”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坐回到钢琴前,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流畅地游走,伴随着动人的旋律,想来这就是那首《需要》了。
“曲子有点淡淡的薄凉无望之感,你弹得很好听。”
他微一点头,说:“谢谢,很高兴认识你。”
我很识趣地先离开不打扰他练习,心事重重。
后来我听说闵玧其有一个女朋友,和他一样主攻音乐。南雪媛问我闵玧其的反应,我欺骗她说没有见到他而是给了他的女朋友。南雪媛没有追问或怀疑,彼时的她正忙着平衡她一个闺蜜和那个闺蜜喜欢的男生之间的关系。正像我和闵玧其之间的所有联系一样,都是建立在误会之上。
可我很清楚,闵玧其对南雪媛才华的欣赏不是误会。
而误会,总有被消除的时候。
我与闵玧其之间又有国几次不近不远的接触,他无意中告诉我他和他的女朋友几次吵架过后分了手。
我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我对闵玧其的执着越发强烈,所以我对南雪媛的忌惮和妒嫉越深,以至于我做出了一个足以令我后悔一生的决定。
南雪媛每日和她的那个闺蜜同路回家,我找人在她们的必经之路上设了埋伏,同时隐藏在暗处冷眼旁观。
我发现我还真是一个狠心的、残忍的、冷血的人。
那个女生跑开了——是我的授意,然而南雪媛的挣扎渐渐弱了,有人说:“她好像没气了。”
我一激灵,死死盯住地上南雪媛了无生气的脸。
我怎么忘了,南雪媛身体不好,经不起这么折磨,而且她呼吸道有问题,情绪过激会呼吸困难。
我没有想让她死啊,这不是我的错。
我心底突然冒出一个恶毒的念头:南雪媛死了才好,那样就没有人会揭穿我的谎言,她就抢不走闵玧其了......而且她这么优秀,不死只会成为我前进路上的障碍。
那条路上的监控是坏的,至于那些人,我会让他们永远闭嘴。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第二天照常上学,才知道有人替我背了黑锅,那个叫阮静的女生离开现场之后甚至没有报警。
升入高中之后,我很巧和阮静一个班,也许是出于对她的愧疚,我和她成了闺蜜。
闵玧其也和我同班,他看见我后简单的话语足以抚慰一切伤痛。
而后,因为我成绩不错,班主任把他调到我的旁边,让我帮助他学习,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毫无疑问的,我得到了他,一切顺遂,直到我遇见金泰亨,他不知从何得知了我的秘密,并以此作为威胁。
但他现在有点太过分了。
没有人愿意受制于人,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