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韩破晓

14、第十四章 真相

　　（十四）
　　“这一次的产品开发与以前有很大不同。”长腿先生一字一句清楚地解说，“中草药美容产品是一个新的契机，却也带来更高的难度。我们的目标不只是占领亚洲市场，然而要让更多欧美国家认同我们的产品，在对于中药化学成分的分析和试验以及临床测试方面，每一道工序我们都要付出更多努力，并且要有承受挫折的勇气。雷小姐，请你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一次我们整个开发过程初步暂定的流程。”明明是和我说话，他眼睛却看着手中的报告书，仿佛它才是“雷小姐”一般。整个会议一小时三十五分钟，我们对坐着却自始至终不看对方一眼。连向来神经粗的助理也看出我们之间不对盘，不停在桌子下戳我的手指问我怎么了。
　　终于会议结束，我抱着文件夹刚准备离开。却听他说，“雷小姐请留一下。”
　　偌大的会议室，我们两个人静默地对坐在长桌两头。
　　“他说的报复，是什么？”我先开口破冰。
　　“你还记得那年你修过光头教授的癌症生物学么？我坐在你旁边，从第一节课开始我就坐在你旁边的位置。”看着我疑惑的眼神，他自嘲地笑笑，“没有印象对不对？”
　　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你也许记得，最后一节课的时候你检举坐在身边的同学考试作弊？”
　　我的心忍不住一沉，虽然事隔多年，很多记忆早已模糊，但是那天那个人最后看我的眼神曾经困扰了我很久。伤痛，委屈还有一点哀怨，那眼神曾让我在多个夜晚辗转难眠。
　　“那天你滑落了铅笔，我帮你捡起来放在你桌上，只是忍不住看了一下你的名字，就被你举报说我偷看你的答题纸。你说得那样肯定，容不得别人丝毫的辩解便交卷大步离开。而我呢，无端端变成众矢之的，不仅被教授死当，还背负着考试作弊的处分，成为一辈子都抹不去的污点。”
　　多年前的恩怨纠葛，早已被我淡忘的同时却对其他人造成了那样无法弥补的伤害。这种情况下，事情的实情早已经无法追究，我该说什么呢？忏悔自己当时年少冲动？还是坚持为自己辩护？
　　“你来，就是为了报复我？”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精心设计的？” “从一开始我们的相遇就不是偶然是么？”
　　……
　　那天，之后所有我提出的问题都没有得到答案。
　　演奏会，超市，宵夜……那些曾经我以为是命运安排的缘分，原来彻头彻尾都是一场笑话。该哭还是该笑，这一刻我已经分不清了。
　　只是，这一段短暂的缘分就这样走到尽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