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门弟子皆反派[穿书]》王谢之

37、第三十七章

　　黎妙妙问起叶停，暨临先是一愣，他记性比黎妙妙要好得多，一下就想起来黎妙妙说的是这间房的主人，她的弟子。

　　“……什么？”对此，他感到十分疑惑，反问黎妙妙道，“他和神水山庄有什么关系？”

　　黎妙妙不知如何作答，她低下眼，想了想，还没再度开口，暨临便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一转，提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来。

　　“我想起来了，”他神情有几分得意，“你一问，我就想起来了，似乎确实听神水山庄弟子提及过这个名字。”

　　“他们说了什么？”于是黎妙妙追问道。

　　然而暨临却不回答黎妙妙的问题，他的目光在房中四处扫荡，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他才笑着答道：
　　“我为什么要白白告诉你呢？你想得到消息，是不是也该给我点什么做交换？”

　　黎妙妙便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暨临所说的，他听见了神水山庄弟子讨论叶停的事，这话是真是假还尚不可知，但他竟然就这么直接同她谈起了条件。

　　他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黎妙妙只是顺口向他探听几句，又不是非他不可，他不愿意说，她也有别的办法、别的渠道弄清此事。

　　“我救过你和你朋友的性命，”于是，她对暨临强调重复道，“你还没有学会辟谷，这几天的吃食也是我给你送来的，如果没有我，你应该早就饿死了。真要论起是非恩怨，你欠我的应该还没还上吧？怎么如今又和我谈起条件来了？”

　　暨临却笑，像是算准了黎妙妙不会对他动手一般：
　　“救我对你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你若是不高兴，大可以现在就把我扔下；但你若是想要知道叶停的消息，就必须答应我的条件，没有旁的路可选。”

　　“你想要什么？”黎妙妙于是问道。

　　她心里有些厌烦，只觉得目前为止，自己认识的角色，除了谢意，一个个都贪得无厌、面目可憎，黎星如是，暨临也如是。

　　黎妙妙已经做好了暨临要为难她的准备，正恹恹地在心里想着怎么应付，谁知，暨临却敛了笑意，正了脸色，对黎妙妙道：
　　“……我想知道，我的朋友在哪里。”

　　黎妙妙一怔。

　　她没想到暨临费尽心思和她谈来的条件竟然这么单纯。

　　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朋友如今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它现在在哪里。当初我答应了它要从神水山庄弟子手下救你，于是它也答应帮我寻人，”这个问题好回答，黎妙妙爽快地道，“接着它便离开了。”

　　灵狐当初答应要帮黎妙妙寻的人便是谢意，黎妙妙本来以为谢意有极大可能还在妙音宗附近，也将此提示给了灵狐，只是没想到后来她又在长生门这里遇见了谢意。

　　灵狐没找到谢意，想来应该后来又去了别的地方寻人，但具体去了哪里，黎妙妙便不知道了。

　　“我和它说好了，”黎妙妙又对暨临道，“等我从长生门回来，不管到底有没有寻到人，。它都会在我们门派的山脚下等我。”

　　暨临睁大了眼，面上喜色难以掩饰：
　　“是吗？它还好吗？”

　　“受了些伤，但休息了两天，行动无碍。”
　　黎妙妙回忆着，又回答道。

　　于是暨临又央求道：
　　“我想见它，你们门派在哪里？你要离开长生门的时候，能让我跟着吗？”

　　这时候，他的坏脾气竟然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黎妙妙有些惊奇，抬起眼来，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

　　“难得你没有张口闭口要杀我，”她不由得也微微笑了起来，“看来你和你朋友的关系很好。”

　　她完全发自内心地对暨临提出了赞扬，然而暨临却仿佛听见黎妙妙在辱骂他一般，面色登时沉了下来。
　　他别过头去，像是不想见到黎妙妙一般，只露出一个后脑勺。
　　黎妙妙还依稀听见他嘴里开始嘟囔不清的念叨起了什么。

　　“你说什么？”她实在听不清暨临嘴里在说什么，不由得开口向他询问。

　　谁知道暨临的脾气这会儿又上来了，他扭过头，狠狠瞪了黎妙妙一眼，接着一张口，又是那一句黎妙妙听过无数遍的“威胁”：
　　“我要杀了你！”

　　黎妙妙：“……”
　　不是……
　　她又做错了什么吗？
　　她什么都没做吧？

　　黎妙妙感到十分茫然。

　　她沉默片刻，终于领悟了和暨临沟通的妙诀——
　　无论他嘴里吼起了什么，她都只要当作没听见就行了。

　　暨临可能单纯是把这句话当成了口头禅吧。

　　除此之外，黎妙妙实在想不到暨临为什么张口闭口，无论她做了什么都喊打喊杀了。

　　黎妙妙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自然而然地忽略了暨临的威胁，答道：
　　“长生门大会遭遇了意外，估计这两天就可以结束了，我明日便会启程返回妙音宗，你若是想来，那便跟着一起来。只是我不知道你的朋友几时能到，你可能会在妙音宗多待一会儿。我们门派里还有一位师叔，常年闭关，喜静，最厌喧闹，你到时候最好安静些，莫要惹恼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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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完条件，暨临这才满意，收起了张牙舞爪的架势，黎妙妙见此情状，趁势问道：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从神水山庄弟子口中，听闻过什么了吧？”

　　暨临想了想，片刻后，才答道：
　　“……神水山庄弟子为了一面什么破镜子总是逼供我，我提不起精神来，他们说话，我听得也不真切。只是似乎依稀听他们确实提过一次‘叶停’这名字，似乎他和狐妖也有什么纠葛，曾经还是神水山庄弟子，只是后来被驱逐了。”

　　这和黎妙妙推测出来的东西也差不多，不需要暨临告诉她，黎妙妙听了，不由得便有些失望：
　　“就这些吗？你没听到旁的东西？”

　　暨临又想了想，眉头皱了起来，半晌，他才不确定地狐疑着答道：
　　“……他们大多时候嘴里念叨着的都是那面镜子。还有他们门派的心法，似乎有些邪门，能夺取妖物内丹灵力为己用。偶尔几次提起你的弟子，大多会临时被领头的弟子打断，他们说这个名字不能轻易提起，因为神水山庄现任庄主似乎与你的徒弟有些仇怨，他很忌惮你徒弟。”

　　神水山庄庄主忌惮叶停？
　　他们门派修炼的功法还如此为人所不齿？

　　这两条消息倒是出乎黎妙妙的预料，黎妙妙也想了想，若有所思，半晌之后，转而想起另一件事，问道：
　　“那面镜子……神水山庄提起要从你口中找到的那面镜子时，说了些什么？”

　　暨临原本还好声好气，态度平和，可黎妙妙多问了这一句，他又开始躁动起来，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问道：
　　“怎么？我是你的徒弟吗？你问什么我就要答什么？我已经告诉你够多的了，你怎么还有这么多问题？”

　　黎妙妙：“……”
　　真是狗脾气。

　　她在心里也轻哼了一声，不想再和暨临说下去。

　　黎妙妙起身，作势欲走，她打算去弄清楚神水山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刚一站起身来，暨临便叫住了她：
　　“你要去哪里？”

　　黎妙妙回过头来，看他一眼，似笑非笑：
　　“我又不是你师父，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你怎么还有这么多问题？”

　　暨临登时被气得话都说不上来。

　　而黎妙妙扳回一局，心满意足，抬脚欲走，接着又听见暨临在她身后喊道：
　　“我没听见！”

　　“……？”黎妙妙疑惑地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暨临咬着牙，表情凶恶地对她道：
　　“他们只说了要找到那东西，旁的都没说，我什么都没听见！”

　　黎妙妙后知后觉，他在回答自己前一句的问题？

　　“没关系，”于是她轻描淡写地对暨临说，“我本来也不是很想知道了。”

　　暨临神情越发难看，而黎妙妙略过他的神情表现，转过了身，出了门，往外走，暨临的声音远远从背后传来：
　　“你又要去哪里？！”

　　管得倒还挺多，这半妖的心思真是难测，和他多说两句他又不高兴，不和他说话，要离开，他也不欢喜。

　　黎妙妙搞不懂暨临的心思，索性不再去想他。

　　她想了想，叶停与神水山庄的恩怨，其实还可以延后再议，但今日发生的事，无论如何，她都该和黎星谈谈。
　　不管事情是不是他算计出来的，起码……她要和自己这个一起生活了两百余年的师兄说清楚一切。

　　她想知道黎星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接下来又打算要做什么。

　　黎妙妙想着，对身后跟着她的谢意道：
　　“你先回房，我有事要去做，等我做完了再找你。”

　　谢意眨了眨眼，点了点头。

　　黎妙妙便满意地走了，朝着自己记忆中黎星的房间走去。

　　她的身影离开之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送她离开的谢意，才终于仰起头来，目光变得深沉。

　　他在原地踱了两步，忽然一抬手，手上凝起一片冷冽灵力，修长手指转了一圈，被凝成轻薄而锐利的灵力擦着指尖飞了出去，插入庭院中的大树枝桠间。

　　“看够了吗？”他冷淡地低声问道。

　　树枝上直直倒吊下来一个人，披散着长发，和谢意对视。

　　更新，打卡，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