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瑜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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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山中的赤狐、则川二人还在斗法，至于看家的南宛君并不理会，在悬崖上打坐。明日便是瑜山前任掌门的祭日，他们师父的忌日。
回想往日，怎会如此清冷过。逢腊八佳节，身边的子弟个个往山下跑，叫嚷着去买食粮。分身逮都逮不全。而现在这山宫中，人声寂静，凄凉幽邃。
可惜烟火有心问人间，星河无情作神仙。顺应自然修不出，物我合一修不出，满眼的丹心侠骨，替天行道。历个尘缘把自己给历死了，南宛现在想起来那些天资聪颖的弟子们都恨不得赶紧让云里雾里在他们头顶上聚个雷直接劈飞升。
这年头，还有一心求道的吗？
或许道法不同，夙愿不同吧。
一人一妖打斗至林中，枫血破天相磨，赤狐唤出枫叶为矛，则川召过黄叶为盾。显然狐妖急于求逃，老道急于诛伏，赤狐破绽百出，则川剑招过利。就在破天剑尖刺过来的时候，赤狐弯腰躲过，背在身后的手掌聚力拍向则川 ，打退五米，见势即走。不料南宛随后从崖上跳下，御剑追来。扔出宝剑随生，正削掉赤狐一绺红发，脚尖踩过剑柄，翻身跃到身前时，拿住空中旋落的随生。上方群玉的佩剑下弦月就势回到剑匣中。
“三师兄，掌门的猫。”
“……”
赤狐不说话，手一抬，一只灰白色的小猫就从南宛眼前掉下来，便化作只狐狸颠颠跑了。南宛像抱兔子一样抱着低闻。
回头看了一眼剑匣，就出山去。
“妖尊大人莫走啊，不吃碗腊八粥？”
墨云借着北风刮来，慢慢显出只人手，轻易揪起了逃跑的狐狸。给它丢到身上去 ，好似腾云驾雾的仙兽入世报灾禄，傲目龇牙的。
贪墨带着赤狐绕过两座蜿蜒的山崖 ，见南宛与则川已在大殿里烧香祭拜，便等在殿外。狐狸百无聊赖的挠着脚下的云雾，化开九尾，和二郎神旁边的哮天犬一个架势。
“掌门与仙人一同去了祁宫，”则川眯着眼睛，同时戒备在地砖上磨指甲的狐狸，“孽畜不可复生事端。”
“苍穹尊勿以心怀往仇而迁怒他人。”贪墨开扇和青荷站在一旁，“老赤是有错，但，因不在他。”
通山的日月精华，天地正气助灵者显现人形，妖鬼原身毕露。
当年仙魔战起，无数恶鬼野兽撕向凡间，吸食生人魂灵精魄，天下修士无不为挽太平世而舍魄散魂，济天道恒长。
然这浩劫因起……
“你们，恨我？”
“你与天数相抗，满山的银杏树便是所造下的罪孽。”
“天帝枢犯弑母之业，我妖界不过是行道平障。”
背对着三人的赤狐面相阴狠肃杀，一念之间，往昔情仇戾气泛泛。
“天帝俊为枢生父，妻妖族公主，俊死于妖女掏心，枢便杀了她。后妖界躁动欲吞天道，鬼界亦借此势翻身，灾乱顿生。”
“你受瑜山点教，却替众邪打开凡仙结界。你报了生育之恩，造了众生杀业；他未曾有过亲情，便舍了百善之孝，断了爱恨之痴。”三人如是说。
“那穆轩不也是死在了这场战役中。你的爱徒。”
受百鬼扯咬极苦，被救时只余一残魂。
“还有他，怕是现在都找不到被吞食的几魄——跟个井底之蛙一样。”
眼望天际的则川似乎并没听到他们在互相仇忾的事情。
“这就是为什么，天帝枢与你相比，得天扶持之别。赤狐，你亦有报应。”南宛合眼，便是万千不可说证果。
“且别论对错了。不过故人友非友，万悔恨无恨罢了。如是我闻，皆是罪过。”
贪墨开扇，把原句本为“相思”二字改成了“万悔”。搭住还在卜算宋九明跑去哪里的则川肩头，长叹一口气。
“你这孙子，什么时候也会唉声叹气，杞人忧天了？”算出去处的则川笑说。
看他满头银丝，以前那个潇洒自在的少年就是老成十八辈祖宗，都不会牵挂关心徒弟一次，哪会是这个直如松柏，面冷心热的苍穹尊啊。
“孽畜还会学人摘花去。”就地一坐的则川手握阴阳，打坐聚元。贪墨随便找了棵树在枝上一趟，南宛便抱着低闻继续到崖上观云乘风。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瑜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