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猫同居[美娱]》匿名希望

25、你跟你的猫在我的

　　──『茱迪』
　　我就带杰西去观赏了三号餐的出色杰作。
　　“艹。”杰西骂了句，可他没忍住笑，“欧亚板块是很贴切的描述，我得说。”
　　我笑不出来。我比较想哭。
　　“你知道三号餐她还躲起来了嘛。她给我躲去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刚才是躲衣柜上，现在溜掉了，溜得没影儿，她也知道她干坏事了怕挨骂。”
　　“这个，她才五个月大。”杰西干巴巴地，试图给猫开脱。
　　我依旧悲愤。走到床边揪起被单，扭头怨恨地看着杰西。
　　“你知道为什么我发现是三号餐嘛？！”
　　“你逮到她尿的当儿？”杰西不确定地偏过脸。
　　“不！”我说着，愤怒地拉起被单，好让杰西看清楚那些爪痕跟猫牙啃出来的洞，“敢情她趁着我工作、顺便替我的被单开了洞呢！这么大一个撕裂出来的，这么大一个你瞧瞧，把我，把我整个人装进去都没问题。全家六只猫、就她一只爱咬布料挠布料。你说凶手会是谁？！”
　　杰西瞪着被单上的洞，憋了憋，没成功，真的是捧腹大笑。
　　我气得没脾气。我还能说什么。扔了被单我气呼呼地扬言：“都别睡了，今晚谁都别想睡，调皮的小猫咪明天不许吃饭！”
　　“别这样嘛。”杰西边笑着边走过来抱我、哄我，“我会教育小朋友，你就，嗯，先睡我那儿？”
　　“不然呢？！”我气在头上，气得揪起杰西的手臂肉。再说了杰西哄人居然是边嘲笑人的，一点诚意都没有，我不接受。“沙发现在都是猫毛，根本不能睡人，谁睡下去谁打一整晚的喷嚏。你能不能别笑了？！”
　　杰西不能。杰西笑得打颤呢。他笑着低下头来、把脸埋在我肩膀处。
　　“太逗了这个。”杰西笑翻了，“太逗了。我养猫多年、就没碰上过猫尿事件，怎么你碰上了呢。”
　　我超级生气。
　　气得我又揪了把杰西的手臂。
　　想咬人！喵嗷！

　　──『杰西』
　　我邀请茱迪跟我分享一张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惊讶吗？不。意外不？不不。我了解茱迪，我知道当我说，嘿茱迪真不幸你的床给猫尿了，但没事儿你可以来用我的床──那茱迪就真的只会普通地使用我的床。我有思想准备，我明白今晚什么也不可能多发生。
　　都清晨四点了茱迪整天没睡，我也不可能……那么残忍？！她甚至等不到我对她道晚安，靠墙窝着就睡着了，缩起手脚貌似很冷。
　　我看她盖着我的夏天薄被，想也知道会冷，就算我开了暖气可茱迪就很怕冷。这都十一月呢。
　　这样一想我就……不免想笑又觉得茱迪很可怜。刚才她醒着，不太乐意跟我用一床被单。现在她睡着，我给她多盖一层羽绒被，这总不会被反对吧。
　　我初步处理了隔壁房间的混乱，判定床单没救了、床垫呢不确定。三号餐被我拎到证据前训了顿，得到猫生第一次关禁闭。一号跟五号餐躲了个老远，藏在Mr.trunkles身边求大佬保护。唯独二号餐保留了点手足间的温暖，还知道要去我专门给猫关禁闭的小屋前面蹲好，守着。
　　Sir Helpsalot跳上我的床来求同眠。当我尽量轻手轻脚、把茱迪捞进我的被单内时，他就蹲在床尾，瞇着眼，审视我，评论我。
　　我瞪回去。什么眼神呢那是。
　　Sir Helpsalot无视我的无声警告，轻巧地走上来，在茱迪枕头上边找了个角度，用一种，类似给茱迪保暖的方式？护着茱迪的头，舔毛，入睡。
　　…………
　　我严肃审慎思考起情敌是猫这回事来。
　　…………
　　然后我有了灵感！
　　…………

　　总之就像我说的。第一个夜晚就平安无事地过了。
　　问题在第一夜过去之后。
　　我比茱迪早起。通常如此，时常如此。
　　我先试着以己之力处理床垫；遭遇困难。于是我打电话给清洁公司说明情况，对方给了我个要命的报价。
　　“要这么贵？！”这跟我重新买个床垫差不多价了吧。
　　‘这里可是纽约，老兄。既然你能买个那么大的床垫，这点清洗费就别在那儿叽叽歪歪。“
　　“不是啊。可是我──”
　　‘有本事你自己洗干净。’
　　“…………”
　　‘有本事你买个新床垫。’
　　“……？！”
　　‘哈你没本事，不然你也不会打这通电话。行了闭嘴给我地址，我让人上门去搬，七到十个工作天，你得把烘干的功夫也算进去，我们会顺带给你专业除尘蹒，那可是猫尿啊朋友，你知道猫尿得洗三回才能彻底洗去气味、好避免你的猫又在同样的地点做案。还有别的什么要交代？’
　　“…………”
　　不幸地、正如对方所说，我没本事把床垫弄干净。可我有本事买个新床垫啊！这只是节约地球能源！我说这群人类怎么就不能有点环保意识。
　　来搬床垫的人把茱迪吵醒了。茱迪从房间里喊我。拖得常常的尾音，根本是在对我撒娇。
　　“杰──西！杰西──”
　　我就回去房间。得到一个穿着睡裙在我床榻上翻滚、跟爱猫玩耍的茱迪。
　　哇喔。好的。
　　有几秒钟我在思考，要是茱迪邀请我跟他们玩那我要怎么办。我想多了。这没有发生也不可能发生。
　　“我请人来帮忙清理床垫，鉴于我们无法独自处理也没有时间处理。”我对茱迪解释道，说明房间外的声响怎么回事，“三号餐反省过了今天目前为止表现特别乖巧，但愿她能继续保持、她的二姐正陪伴着她，假如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可以保证另外两只小猫都在Mr.trunkles的保护之下躲在书柜的某一层中，伺机而动准备一举拿下陌生人的咽喉。”
　　茱迪对我的描述露出惊呆了的表情。配合她刚睡醒的乱发，瞧着特别特别傻。
　　“什么呢。我们家的小猫才没那么凶残！”茱迪抗议道。
　　“你不能否认这些猫是天生的猎捕者。”我唱了段咏叹调。
　　“你欺负我还没开嗓。”
　　“不，说真的，你跟你的猫在我的床上干什么？”
　　我可能是故意让这句话听起来颇有歧义。
　　茱迪傻了大概半秒，有点崩溃地摀着脸笑。
　　“天啊杰西。”茱迪死摀着她的脸，盘腿坐在我的枕头边，有点像是随时准备把自己闷死在枕头里，“这很可怕！”
　　“是喔。我以为你知道这相较于我平时说过的、已经不算什么。”我干巴巴地回答道。眼看着Sir Helpsalot因为失去茱迪的注意力、开始喵喵叫。
　　“你真的能面不改色说出超可怕的话啊杰西。”茱迪叹道，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某种惊恐的表达。
　　就这个时候我觉得，差不多可以宣布新的重大讯息了所以我说：“坏消息是，清洁公司告诉我清洗那张床垫需要七到十个工作天。”
　　这回茱迪貌似不太能顺利接受。
　　“七到十个工作天？！”
　　“因为那是猫尿他们得洗个三次。不算烘干的时间。”我完整转述。
　　茱迪撇下嘴。
　　“顺带一提，价格是。”我比出数字。
　　茱迪震惊地作名画吶喊貌。
　　“坑爹呢这！”茱迪喊了句中文。
　　“是啊。尽管我听不懂。我能从你的语气自行理解。”我叹气。
　　“好吧。”茱迪深深呼吸，在床上端正坐姿，“那就这样。我们要猜拳决定轮流睡沙发的日子不？”
　　怎么说呢。这是个关键。
　　我就说：“不呢。瞧吧事情是这样的，我才离开房间没几会儿，你就跟你的爱猫在我的床上做些我不能描述的事儿。”
　　“什么鬼。”茱迪笑骂。表情介于想揍我跟称赞我之间。
　　个人选择后者。
　　“你们留了无数体毛作为证据。法官会支持我的立场。”
　　茱迪只能笑，说不出话。Sir Helpsalot则是歪着脑袋一猫脸的不能理解。
　　“我不爱这种情况。非常不爱希望你能体谅，这关乎男人的自尊和个人卫生。”我说。尽量隐藏掩饰我的紧张。
　　“……到底什么鬼呢。这些就只是猫毛！”
　　“──我的意思是，不，我不太喜欢你抱着Sir Helpsalot睡我的床。”
　　“……噢。”
　　“我也不想睡沙发。不，你也别睡沙发。”
　　茱迪开始把脑袋歪得跟她旁边的猫一样歪。表情可以说是十分相似了。
　　“也许就继续跟昨晚一样？”我用超快超快的速度念过去。好像这样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茱迪先眨了下双眼。再皱起眉。缓缓转动眼珠。
　　“你是希望我听不清楚你在讲什么吗？”她不解地先反问我，接着又道：“沙发是不好睡，睡多了全身酸痛。打地铺……”
　　“在纽约的十一月中？”我幽幽接口。
　　“…………”
　　“…………”
　　我俩沉默片刻。
　　电光石火间我意识到了什么。
　　我敢打赌茱迪也意识到了、因为她试着若无其事。这不在我的预想之内不过这真是个好消息。毕竟她要是不那么直、不那么喜欢我、宁可把我当成毫无性别的某个人或猫、又痛恨着忄生，茱迪她就真的没有必要犹豫甚至害羞。
　　“当然没问题。”茱迪干笑着回答我。尽管她正在说话，可她的眼神写明了：艹，救命我不知道我在讲啥喔。“那就这样。你没问题的话我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说到底这是你的房间诶。”
　　我挑了挑眉，刻意用深邃的、意味不明的眼神在她身上转一圈。
　　茱迪坐立不安。
　　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