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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白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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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陆离就静静地待在医院楼下的车里抽烟,也不说上去,也不说离开,只是一个人惆怅在这无边暗夜里,指尖烟头红光闪烁,便犹如他此时沉浮不定明明暗暗的心思。
“喂!陆离!”
就在这时,头顶的上方突然落下一个纸飞机,刚好滑过车窗,从眼前飞过,落在了旁边地上。陆离顺着方向抬头望过去,却见楼上某个病房的窗户突然被推开了,池震从里面探出了一颗脑袋来,这样冲他喊道。
“喂,既然来了,还在下面杵着干什么啊,还不快上来?”
陆离单手掐灭了烟头,并没有回话,只是看着上面的人,灯火辉映间,他的唇边便忍不住渐渐扬起一抹藏不住的微笑来。
病房里并没有其他人,床头柜上放着水果,池震说,是索菲刚刚来过,一进门就把他好一通数落。真不知道她是来瞧病的,还是来故意骂人的。
陆离伸手捡了一个苹果,拿起小刀坐在床边开始低头削了起来,口中突然接过了话头,以极淡极淡的声音轻轻道,“索菲是个好女孩,她很关心你……”
池震猛然语噎,仿佛过了好久才道,“我知道……可是我喜欢的……并不是她……”
这句话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而且之后也并没有多解释,陆离削苹果的指尖微微一僵,不由得停了下来,屋中竟然又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呵……”也不知过了多久,陆离突然笑了笑,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不是我说你,池震,你可不能眼光太高了,不然小心一辈子都结不了婚……”
玩笑的话还未说完,却不留神被池震突然打断,“陆离,你还爱吴文萱吗?”
“……”
他似乎很很冒失地问着别人的私事,但最后陆离还是回答了他,“……嗯,很爱……”
他之后好像还想说什么,但目光隐忍,几乎欲言又止。但是他这句话还是说的那么无比郑重,语气并没有一点儿犹疑。
手中的苹果削过皮,陆离很随意地伸手,将削好的苹果给池震递了过来,他并没有再提刚才的话题,只是很认真地看着池震问道,“在仓库里时看你伤的挺重的,现在感觉怎么样?背上的伤口还疼吗?”
池震愣了一下,然后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膀,道:“早就不疼了,看情况明天就能出院,你放心!”随后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陆离用衣袖故意遮挡住的手腕上,有些担忧地反问他道,“你呢?伤口还痛吗?”
陆离轻轻摇了摇头,正待要说什么,却觉得突然手心一暖,自己的手竟然被他猝不及防的一把抓在了手心里,他的指尖触上了层层包裹的纱布,竟然有些丝丝灼人。
“陆离,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我知道你什么都宁愿一个人担着,最怕的就是连累别人,可是我不是别人,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哪怕一次也成!”
他看着他的眼神深处,急切而执着,还满是忧虑和心疼,仿佛似曾相识。在这一瞬间,陆离好像从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影子,身形挺拔,目光坚定,只是……他终究是已经……不在了的!
陆离缓缓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也不知是为什么,他突然有些不想再瞒他,毕竟他并不是曾经的楚刀,也不想他再做现在的陆离,所以在沉默了一会后,最后他还是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之前,我发现一直有人在跟着我们,起先我以为是董令其的人,因为我知道是他给我的车上装了监听器,所以我故意给王克打了个电话,想要趁机引蛇出洞,于是那天晚上,我去了那座烂尾楼……”
“然后发生了什么?”
“之后我就发现是我错了,董令其是事先装了监听器,可是他的目的首当其冲是要杀王克灭口,从而得到某样不利于他的证据,而并不是要杀了我……所以那天出现在烂尾楼里偷袭我的人,其实跟他并没有关系……”
池震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地问道,“那是刘铭昊吗?可是他为什么要绑架你?”
陆离向后轻轻靠在椅背上,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刘铭昊,其实准确来说,这事儿跟他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如果一定要说,那就只能说,幕后的人,跟他一定是有仇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当时绑我的绳子并不太粗,是可以磨断的,被砌的那堵墙也不够厚,并没有抹上水泥,而且如果那人真的是要杀我,完全没有必要那么麻烦的,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你接到电话的时间,实在是有些太巧了!”
他这么一说,池震登时明白过来,可是有些地方,他却还是想不通,“你是说,我们是故意被引去那个仓库的?可是他们为什么非得要这么大费周章呢?若是只想暴露刘铭昊,他们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给我们通消息,又何必搞绑架这一出,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也是陆离想不明白的地方,所以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其实那天……在烂尾楼偷袭我的人,身手并不低,而且出手狠辣,像是职业杀手,所以那些人一定是另有目的的,所以刘铭昊,也许并不是他们真正想要逮的大鱼!”
“职业杀手?”池震满目惊讶地看着他,一时都忍不住为他而感到后怕,“那你当时……可看清他们的样子了吗?”
“没有,天太暗了!”陆离显然有些遗憾,“但是可以确定是两个男人,一个个子很高,体格健壮,擅格斗,一定经过专业的训练,另一个个子稍矮,身形……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壮硕,但是会使枪!至于说他们的关系么,应该说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据他们的对话可以推测,第一个人应该隶属于什么特别的组织,他此次被人用徽章请来,目的有可能是……杀人!”
“杀人?杀谁?”
“这个不得而知,但是我对哪种徽章倒比较在意。”
“这个,我们先可以交给温妙玲去查一查。”
“还有一件事,就是陈先生,这个人你应该很熟悉吧?”
“陈同?……说实话,关于这个人我其实并不是太了解,只不过当初帮他打过一场官司,后来不是丢了工作么,所以就去帮他看过了几年场子……养家糊口嘛。我和他本人接触其实并不多……”
“那你知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儿女?”
“这个嘛……”池震好像认真地想了想,这才回答道,“跟着他的这几年,我还真没见过。其实这件事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记得帮他打官司那会儿,他差点儿坐牢,竟然都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所以我一直以为他都没什么儿女,孤家寡人一个,可是到后来我听康叔无意中提起过,陈先生他应该是有一个儿子的,在国外,二十多年了,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陆离的眉头皱了皱,忍不住问,“那女儿呢?”
池震摇头,“应该是没有吧?不过这事儿……怎么说呢,有时候也真的说不大准,因为像他们那种人,正经八百的子女不一定有,可私生的谁知道有多少?”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所以陆离最后也并没有太深究这个问题,只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池震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陆离,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想起问这个呢?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丁仪和陈先生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他们?”池震微微一怔,显然是有些难以置信。就在这时,陆离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陆离刚刚接起来,那头的鸡蛋仔就开始火急火燎地喊了起来。
“师哥师哥,你说的那道墙后面果然是空的,竟然被人藏了东西!”
“藏了什么?”
“白骨!是一副人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