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留》罪己诏

37、第 37 章

　　“看好了，我是区戈，不是藜！”
　　吴幽一时的恍惚，把她卷入更深的痛苦中，她又何尝不想一口答应眼前人的请求，放弃远方朦胧的仇雠。可是，比这更重的一层，却是沉积了三千多年的怨恨。她不明白一个人为何会有这么复杂的感情。
　　胸口的郁结像要把她压碎了一样，让她喘不过来，淼自幼聪明过人，博闻强记。她自己都没有料到，世界上竟然有得不到选择的答案。
　　“区……区戈。”吴幽的声音变得渐渐沙哑，眼中不知不觉也已经噙满了泪光。“求求你，救救我……成全我吧。”
　　“交给我吧。”区戈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还是选择了藜吗？”
　　玄铁剑寒光乍现，剑锋急转，虽然区戈提早料到，侧身一闪，终于还是消去左臂一块皮，带着还未来得及渗出来的星星点点的血丝。
　　“这是你第二次刺我。”
　　“求求你，求求你……”区戈平曲视之，吴幽已成了泪人，泪珠如豆而下。“让我杀了你，然后下去陪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我不会死的，无论你刺我几回，砍掉我几条腿，几只手臂，甚至是头颅，我都不会死，都会再次站在你的面前，问你相同的问题，以后我再也不会逃避！”区戈的眼中突然像闪烁了星星一般“树洞只有一条出路，残废的我不可能独力从这里出去。来吧，吴幽，你大可以试试看。”
　　曾经的盟友，如今却倒戈相向，这到底是是命运弄人，还是因果难违。区戈新失左股，还未熟悉作为一个残缺之人的平衡感。靠着盘古之力，使浑身解数，也仅能勉强招架吴幽玄铁的重量。
　　眼见剑光愈疾，如重雨般接连而至。区戈侧身一转，连退数步，脱离了吴幽的攻击范围。靠在周围盘踞的树根上。
　　“盘古开天辟地，身躯化为八方。。。吾辈虽无神力，敢但窥一二。八卦伊始，坎为丛棘！”
　　突然，身后的树根动了起来，像蛇一样扭曲着，缠绕着，长出了带血的寒刺，直指吴幽。
　　“这是你逼我的。”区戈苍凉的笑了笑。“放心，这是“坎”之力，是失道之征，大凶之召，作为施术者，我也难逃天罚。”
　　可惜的是，吴幽没有精力听区戈的解说了，此时她正忙着砍断四周拥来的树根，纵使她武功高强，到底有力不从心之时，终于脚下虚浮，被树根绊倒，又被数不甚数的树根缠绕起来，被捆住了手脚，锁在伏姥枯死的虬干上。
　　“黎山的树是我的眷族！伏姥把它们托付给我，怎么会？”
　　“还不明白吗！”区戈一步一步艰辛的踱上前来。“万物伊始的力量，岂是这些凡物所能抵抗的？”
　　吴幽表情出现了一丝慌乱，但随即便是镇定。“一样的，我俩谁杀死谁，都是一样的。”
　　“我不会伤害你的眷族，更不会伤害你。我说了，我爱你。”区戈这句话可谓十分沉着“但是，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做不到，所以，我打算自己去看看。”
　　“看什么……”
　　“过去。”区戈无力的眨了眨眼睛。“你，愿意等我看完吗？吴幽，届时，我们再打不迟！”
　　“好吧，我答应你。”
　　“解！”树根慢慢松开了吴幽，回到原处。
　　“遁”！”
　　虚空又一次被打开，不过淡蓝色的光柱却不见踪影。
　　“让我好好看看。”
　　区戈发现，就算没有光柱，强烈的睡意照样扑面而来，然而，这种感觉，区戈早已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