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咏裳

6、第六章

　　霄恩望着眼前被放大了的那张脸，和瞳孔中渐渐扩张的黑仁，心中很是感激这位热情四射此刻又温暖他的赵师傅，霄恩沉思片刻；“既然师傅为霄恩选了人，又是自家亲戚的女儿，我想肯定也错不了，时间就由师傅定吧！只是，不知那位小姐贵姓？”
　　“阿”！---姓“武”叫朝朝，我就知道跟你说准没错，保管你们一见面啊！就喜欢上对方，等我信吧！赵师傅一口气说完，见事情谈得这么顺利，就连见面的时间都由她来定，赵师傅不敢怠慢这段好姻缘，抓紧时间让这对恋人早点见面,便和霄恩闲聊了几句道了别，笑嘻嘻的扭出办公室。一阵暖风吹来，赵师傅走在院里宽畅的柏油路上哼着小曲，“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的情不移......”

　　日出日落，转眼间魏清陪外婆上路有了些日子。这天晚上，叶林瀚在屋里坐立不安的，手里端着个大茶缸子，缸子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五个红字，这是他第一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得的奖品，缸子已经用了十几年，并露出了黑瓷。他觉得让妻子一个人跟着去似乎不妥，想起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有点草率？虽是一次小别，却让叶林瀚感到度日如年，一会儿怕老太太出事，一会儿又怕魏清照顾不过来老人家没了主意？又想着自己经常出差，顾了这头便失了那头，心里不是个滋味，幸好有个知书达理的妻子从不跟他计较，也让叶林瀚省心不少，并能专心工作。一直没有妻子消息的叶林瀚，这会儿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飞过去方感踏实，而现在只有耐着性子等了，那双不大的眼睛愁成了三角行，叶林瀚懊恼的喝了一大口水，撂下缸子便歪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想起那天......。
　　一天，下班回家的叶林瀚把自行车车支好，拎下包竟直朝自屋走去，视觉一人坐在葡萄架下，定眼望去见外婆坐在藤椅上对着院墙正发呆；“妈”---我回来了，魏清呢？叶林瀚站在哪儿问。外婆聚精会神的想着心事，猛听到姑爷的声音，惊得抖动了下身子，顺手抹去挂在眼角的泪水，头也不回道；我叫魏清给老家的二姨娘寄信去了，大概快回来了吧。说完，外婆轻叹一声，慢慢起身摸了下一丝不乱的发缵，眼光中饱含的某种失望和无奈被淋漓地释放得一干二净，没有理睬也没有看一眼姑爷，可怜巴巴地走进正房。摊在外婆手上的一条白色围巾，却掠动了叶林瀚的眼帘，那是一条上好丝质围巾，白底落满的牡丹花有拳头大，花瓣绣得生动自如，两边绣有鸡爪花，针线时分考究，丝巾上的穗子被挽成一串串蒜筘垂涟，围巾一头清清楚楚地绣有一个“皱”字。叶林瀚望着从身边走过的外婆神色暗然，眼眶湿润，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外婆手中的物件更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只好对着外婆的背影说道；啊！———那！我去做饭，您进屋歇着。叶林瀚很是纳闷的进了屋，放下手里的包习惯捏把鱼食撒了下去，看着心爱的鱼儿抢着食儿，那大大的眼泡随着水纹涌动，叶林瀚的脸上露出微笑。缸里几条正吞食起劲的龙井鱼有半个手掌大，几条红色金鱼二对双尾翼肥大柔媚就像水中绽开的红花，一条墨黑的金鱼追食吃得正欢，张大的嘴巴一下亲到另一条鱼的嘴巴，叶林瀚呵呵的笑出了声，心慰地看着一点点养大的心肝宝贝。之后，系上围裙走向橱房，很快将那疑惑撇到脑后......

　　如今再想起那天的事，依然有些不明白，叶林瀚使劲拍了下腿，穿着短裤的他顿觉骚痒，在打过的地方被蚊子叮了大包，气得他在屋子里找开了才吸过他血的毒蚊子，衣柜，酒柜，冰箱前找了一圈没找倒，又使劲地呼扇墙角尬旯，对着三人沙发从左扇到右，叶林瀚见一黑乎乎的东西朝着窗梁飞去，便急忙甩掉拖鞋上了炕嘟囔着；“我叫你咬！你个大毒枭。等我逮住你，一口气吹死你”。叶林瀚在床上跳来跳去的追打着蚊子......

　　八月桂花绽枝头。门前的小路上，一孩童，汗淋的身子嘻戏蝶儿，荷风送桃面醉煞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