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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发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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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间,天已大亮。
时候已经不早,傅深捏了捏胀痛的额角,正准备如往常一般,起身去晨训,可这一挺身非但没能将自己的身子撑起来,反倒是牵动了伤口。
身下隐晦处传来的痛楚令他尚有几分朦胧的意识骤然清醒,他停下动作,环顾四周。
陌生的大帐,周围的摆设无一不在提醒他昨日发生的事不是梦魇。
他难堪地闭上了眼,眼角微微泛红。
那个女人早已经不在帐内,不知去了何处。
傅深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余光突然瞥见桌案上摆放整齐的碗碟。
他挣扎着勉强支起身子,想要去够案台上的陶碗,但双手被缚,有限的距离怎么也够不着那就在眼前的碗,于是他便用肩部狠狠一撞,那陶器被撞落在地,摔成了碎片。
门外守着的士兵闻声进来查看,见这一地的碎片也没多言,全当他是发怒泄愤,清理了碎片就退了出去。
傅深双眼冰冷地看着他离开,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捏着一片尖锐的碎片,力道之大,已经割破了他的手,染上了一片血红。
他用劲去割绳索,然后拢了拢掉落的断绳,将它如方才一般套在他身上。
得到传报傅深醒了,殷夏不过一刻间就来了,她一身银甲,逆着光撩开帐帘出现在他眼前,如同那身披霞光的神谪,令人不禁自惭形秽。
她极其温柔地对他笑着走来,在他身边蹲下,伸手摸了摸他冰冷的脸,温声问道:“阿深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不再休息会,身体还没好全吧?”
傅深不过怔忡了片刻,听她开口,瞬间回过神来,他冷笑一声,用言语激她:“傅某的伤不全都是拜殷将军所赐,现在又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殷夏轻轻叹了一口气,似是对胡闹的情人没辙般,低下头带着安抚意味,反复亲吻他的额头。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额间,柔软又温暖的触感如电流一般险些让傅深身体发麻。
他一边忍着,一边将视线停留在了殷夏近在咫尺的要害,那白皙细腻得半分不似行伍中人的脖颈看起来脆弱非常,此刻就在他触手可及之处。
乘她不备,傅深出手如电,手里捏着多时的陶片如同利刃一般向她咽喉刺去。
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殷夏,也只来得及偏头避开要害,锐利的陶片从她颈间吻过,留下了一道血痕。
所幸这块陶片不过徒有其形,仅有顶端尖锐,傅深又失了内力,力道不大,这一下不过划破了表皮,并未伤及根本。
殷夏的脸色一瞬间冷凝,她不带丝毫温度地抬眸看向傅深,脸上全然找不到半刻钟前那般浓情蜜意的半分影子。
傅深手一顿,在她的目光中,愣是无法再补上一刀。
手中的陶片一松,落了地,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你好的很。”殷夏面无表情地缓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脖颈旁的还在出血的伤口也不去理会,任由血顺着脖子滑进衣领,她语气中满是凉意,“看来是我对你太好,给了你家犬也能咬伤主人的错觉,是该给你点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