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爱豆挨打了吗》清瓦

5、第 5 章

　　胡二尾本想托陈墨涵先送他去虎哥家，把他的一些东西给拿了。

　　妖怪到人界时妖管局并不让他们带什么行李，可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净身出户。到了人类社会后的两套衣服，还是许多在人类社会混得不错的妖为了照顾后辈，特地买来捐放在妖管局的。

　　也因此，胡二尾投奔了虎哥之后其实没什么行李可拿。就妖管局发的两套衣服，以及虎哥给买的一些牙刷毛巾之类。才刚用了几天，丢了可惜。虎哥说行走江湖兜里没点钱不行，所以借了他一千块。近几天在外吃饭之类已经花了两百多，他实在舍不得再花钱买东西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陈墨涵后，结果人家大手一挥，颇有几十年前地主家傻儿子的气势，“不要了，都换新的，我那有。”

　　“可衣服总要拿，不然我没有换洗衣服。”胡二尾顺手理了理衣服上的褶子，虽然妖不容易出汗，且他又没穿着这身衣服干脏活。但他早已习惯像人类那般每天洗澡换衣服，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他并不想一套衣服穿两天。

　　“我出钱给你买，行了吧。”说话间，陈墨涵指指窗外一闪而过的一排商铺，又对着前座的司机喊：“等会，咱们倒回去给他买几身衣服。”

　　司机默默翻了个白眼，也没见您对从前的几任助理这么体贴啊，否则哪至于一个也留不住。他一边调头，一边悄悄瞄一眼胡二尾。这小助理侧着头跟陈墨涵道谢呢，正正经经的样子，瞧着还真好看。怨不得陈墨涵会对他另眼相看，面对长得好看的人，人们总会不由多出几分耐心。

　　下车的时候陈墨涵不知打哪掏出来口罩与帽子，戴上之后才拉着胡二尾往商场走。兴许是男人逛街买衣服本来就快，他很快便指了几套简单又不失大方的衣服给胡二尾。也没让试，稍一比划，估摸着差不多就直接让人包起来了。

　　全程胡二尾都没有任何异议，跟一只没有灵魂的布偶娃娃似的。对他来说，只要不让他花钱，陈墨涵怎么安排都行。

　　他并不觉得心虚，只想着先记着账，以后等他找到自己的亲哥，再还这些钱就是了。他哥比他早些年步入人类社会，因着妖管局的规定，未能给当时还在妖界的胡二尾留下联系方式。

　　听虎哥说，他亲哥现在混得相当不错，挺有钱。可惜近段时间出国工作去了，虎哥又没有人家的联系方式。据说过阵子他哥可能会回国，在此之前胡二尾只能自力更生了。

　　陈墨涵又带着他在外边吃了个不知算午餐还是晚餐的饭，尔后才领着他回到他的住处——市内一高级小区里的独栋小别墅。

　　一到家，他便往沙发上一瘫，整一个咸鱼似的。抬抬下巴，朝胡二尾道：“冰箱里有水有饮料，你喜欢什么自己拿，再顺便帮我拿瓶水，谢谢。”

　　胡二尾点点头，走过去开了冰箱，先是好奇地看了看其他花花绿绿的东西，最后挑了两瓶矿泉水出来。递给陈墨涵后，他低声问：“我看冰箱里的饮料有的快过期了，你都不喝的吗？”

　　“不喝，伤嗓子。”陈墨涵拧开瓶盖，又道：“那都是老家的保姆过来时给放满的，我一直没动过，过期也正常。你要是也不喜欢喝，就都丢了吧，省得占冰箱。”

　　“那我还是喝吧。”胡二尾从来没喝过饮料，因为那东西比水贵。但与其浪费，他更愿意喝光，不论好不好喝。

　　看到陈墨涵随手扔茶几上的手机，他想起点什么，问：“可以借你手机打个电话吗？”

　　陈墨涵这才想起先前保安队长说过，这小伙子刚从乡下出来，连个手机都买不起。他一边起身往楼上走，一边道：“手机没设密码，你直接用吧。”

　　胡二尾于是拿起手机，拨通早就记住的虎哥的号码。感谢妖管局发的人类社会科技产品普及书籍，否则他还真不一定会用这手机。

　　电话一通，虎哥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你好，哪位？”

　　“虎哥，是我，小尾巴。”

　　一只脚踏上楼梯的陈墨涵身体一顿，小尾巴？他边往楼上走，边想着这个呢称……还蛮可爱。

　　楼下的胡二尾简单跟虎哥说了说他现在的情况，免得人家担心。

　　“哦哦，原来是咱们误会陈先生了呀！”虎哥有些歉意道，“抱歉啊，小尾巴，哥没弄清楚情况就随便下了定论。你一会，代我跟陈先生道个歉，啊！”

　　“好。”胡二尾回答得干脆，又说了两句话，便挂断电话，给他的新老板节约电话费呢。

　　刚把手机放桌上，陈墨涵就从楼上下来了。他递了只黑色手机给胡二尾，“备用手机，先给你用着。里边有张卡，话费什么的都有，你直接就能用。”

　　胡二尾愣了一下：“你自己不需要吗？”

　　“不需要，我平时也就用它打打游戏而已。正好最近比较忙，没什么时间打。”陈墨涵直接将手机塞他手里，又道：“不过现在的手机卡都得记名，回头有空你再拿上身份证，把这张卡的信息更换成你自己的。这事不急，咱们先说说你住哪个房间……”

　　陈墨涵还未说完，桌上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他瞥一眼上面显示的名字，旋即“啧”一声，拿起来接通。

　　“陈墨涵，你丫怎么又提了个热搜！”

　　经纪人赵池暴躁如雷的声音刺激得陈墨涵不得不将手机远远拿开。想了想，索性点开外放功能，悠哉悠哉道：“怎么着，又是黑热搜？”

　　赵池语塞片刻，才道：“那倒不是。说是你亲自上警局，请那个小保安回来当你助理。不是我说你，你这人缺不缺心眼啊，一个公众人物就那么大大咧咧出现在那种地方……”

　　噼哩啪啦一阵数落之后，赵池终于呼出一口气，平静了许多。“行了，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既然人已经请了，就把电话给他，我跟他交代点事。”

　　陈墨池看了胡二尾一眼，小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坐沙发上了，正新鲜着他的手机呢，半点没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脸上难得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反而带着些许新奇与淡淡的兴奋，显出几分孩子气。

　　配上那白嫩白嫩的皮肤、大大的眼睛，还有那柔软蓬松的乖乖仔发型，整体乍一看像极了小孩儿。再一想到回家的路上他看到的这人身份证，年龄才二十，比他小了整整五岁。

　　他又想到人家才从乡下出来，不谙世事，不染是非，可不就是个孩子嘛！

　　默默把胡二尾定义成小孩的陈墨涵，看着他稚嫩可爱的模样，不由心下一软。手机里的赵池仍在催，陈墨涵索性伸脚轻轻碰了一下胡二尾的鞋子。

　　胡二尾疑惑地抬头看他一眼，表情又懵又萌，很有意思。陈墨涵不由轻轻勾起嘴角，指指手机：“我经纪人赵池，说要跟你说几句话。”

　　“哦。”胡二尾没反应过来便下意识应下了，尔后朝电话里喊：“你好，我是胡二尾。”

　　赵池的声音听起来倒也蛮温和，“你好，我是赵池，陈墨涵的经纪人以及表哥。既然你当了他的助理，那么有些比较要紧的工作内容我得告诉你一下。第一，把你的身份证拍下发给我，我得入档案以及帮你订跟陈墨涵同行程的票。第二，就是他明天早上要赶八点的飞机，前往X市录综艺节目。你必须在六点半之前把他弄醒，然后给他收拾两套换洗衣服……”

　　絮絮叨叨交代了一下明早胡二尾必须要做的工作后，赵池继续道：“刚刚跟你交代的呢，是比较要紧的。至于其他，明天早上我会尽量赶到他家，送他和你去机场。到时候车上我再慢慢跟你说……”

　　前提是你还没辞职。赵池默默嘀咕一句，也不知这位由陈墨涵亲自请来的小助理能不能忍受得了那死小孩的毒舌以及可怕的起床气。实在不行的话，这次行程就只能他自己先跟着了。

　　交代完种种，赵池这才挂断电话。

　　见没别的什么事了，胡二尾便低头继续研究手机。以前只在书里看过，倒是不知道这东西那么好玩。

　　陈墨涵看他没有别的反应，便拿着自己手机刷起微博。他还挺想知道，微博上都说了些什么。当然，他更想知道的是自己有没有连累到胡二尾……

　　热搜上，果然多了两个与他相关的内容。

　　#陈墨涵新助理#

　　#陈墨涵警察局#

　　点进去一看，原来是先前的那个营销号发的视频。视频记录了胡二尾从警局出来时，那二位狗仔对他的采访。以及后续他从车内下来、亲自请胡二尾当他助理。

　　底下的评论区早就爆了，热闹得不行。

　　[叮咚，您的耿直小保安……不对，您的耿直小助理已上线]

　　[笑死，竟然说抓抢劫犯是为了赏金333结果还认错人了，抓到的那个抢劫犯木得赏金]

　　[哈哈哈……傻萌傻萌的感觉，偏偏还一脸高冷，这反差也是爱了爱了]

　　[唉呦我去，就我觉得这个高冷的小助理说不好能克住大魔王吗？]

　　[也是没想到了，原来小保安真的阴差阳错因为陈墨涵丢了工作。陈墨涵也是够刚，一发现就赶紧追过来道歉补偿了。]

　　[有些人表面上怼天怼地的，实际上敢做敢当，勇于认错并承担。]

　　[陈墨涵诱拐小助理的那一段有种传销头头即视感是怎么回事hhh]

　　[年入百万不是梦什么的，还真像，哈哈哈……]

　　[我酸了，酸死了……我也想当默默的小助理，嘤]

　　[只有我觉得小助理长得真好看、气质也好好的吗？]

　　[确实好看，还有一种高冷的气质，很酷的感觉。当助理可惜了，这颜值这气质当明星都绰绰有余。]

　　[噗哈哈哈……最后一段笑死我了，一谈钱小助理就自打脸还打得啪啪儿响，好真实]

　　[还有生怕陈墨涵反悔，直接越过他走到车旁然后回头叫陈上车的那一段，语气比陈还像老板，太有意思了！]

　　[有种预感，默默这次的助理肯定能干很久]

　　[我也有种预感：默默这次是花钱请了个小祖宗了3333]

　　…………

　　确定评论区里没有出现胡二尾的不利言论后，陈墨涵这才松一口气。尔后看看乖乖坐沙发上玩手机的胡二尾，想着这哪像个小祖宗，明明是个乖孩子。

　　希望这次的小助理能干久一点吧……颜控的陈墨涵默默想着，好不容易碰到一个长得好看的，他还想多看看呢。

　　晚上陈墨涵安排胡二尾入住他房间隔壁的客房，那个房间还没人住过。因为他的脾气，先前的几任助理都不愿意住进来，情愿每天来回奔波。那间客房也就赵池偶尔过来会住一下，有钟点工打扫，倒也不脏不乱。

　　一切安排妥当了，他又问胡二尾要了银行卡，说好先预支一个月工资的。不管最后胡二尾能不能一直坚持当他的助理，这钱他也给得心甘情愿。

　　一听到才上班的第一天就有工资拿，胡二尾眼睛“噌”一下就亮了。他忙掏出钱包，从里边抽出一张卡。那还是他入职保安的前一天，虎哥带他去办的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了。

　　不过因为先前没有手机，银行卡绑定的手机号是虎哥的，因此他没能收到到账信息。正想给虎哥打电话确定一下，手机便率先响起来了。一接，虎哥急吼吼的声音传来：“小尾巴，怎么回事，你账上怎么多了五千块啊？你不会卖肾去了吧？”

　　胡二尾：“……哥，你想多了。我这肾，我敢卖人家也不敢买呀。”妖怪的肾人类要来也用不上。

　　旁边听得一清二楚的陈墨涵，默默捂嘴笑。

　　胡二尾匆匆跟虎哥解释了一下，挂了电话后才双眼亮晶晶地跟陈墨涵真心实意道：“钱到账了，谢谢。”

　　“应该的，应该的。”陈墨涵带着笑意拍拍他肩膀，“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胡二尾点点头，待陈墨涵离开客房，他便拿手机设了个闹钟。经纪人说了，明早必须在六点半之前叫醒陈墨涵。

　　听说陈墨涵很不容易醒，他决定六点就开始叫。

　　第二天，胡二尾卡着闹铃声爬起来。洗漱一通后，他来到陈墨涵的房间。兴许是对自己赖床的功夫有一定的自知之明，陈墨涵睡觉并不锁门，这也省去胡二尾翻墙或踹门的功夫。

　　推开门，陈墨涵正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微微张着嘴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枕头与被子早就躺在地板上，好不孤独。

　　胡二尾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中气十足喊：“起床。”

　　陈墨涵不为所动。

　　胡二尾又加大了声音，陈墨涵仍不见有动静。他索性上前，伸手拍拍陈墨涵的手臂，边拍边喊。然而陈墨涵他……连睁个眼都没舍得。

　　这反应也是相当令人绝望的了。眼看着已经六点过十分，胡二尾想了想，索性离开房间，朝楼下跑去。

　　不一会儿，再度出现在房间里的他手中多了一个平底锅，以及一只炒菜用的木铲。

　　只见他站定在陈墨涵床头，一手平底锅，一手木铲，开敲。

　　“哐哐哐”“哐哐哐”。

　　诡异的声音终于令床上的陈墨涵慢慢睁开眼。

　　只见他一双眼睛黑沉沉的，不透半点亮光，直直盯着床头敲锅的胡二尾。

　　胡二尾半点不怕他，暗想着原来人类的起床气就这样啊……如此想着，他把锅和铲放地上一放，伸手准备去拉陈墨涵，“起来了。”

　　手刚触及陈墨涵的手臂，那人就像抽疯似的，直直坐起来。同时左手握拳，虎虎生风地砸向胡二尾。

　　胡二尾下意识抬起一只手格挡，同时另一只手狠狠挥出去……

　　“啪！”巨大的巴掌声响彻别墅。

　　陈墨涵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终于慢慢亮起来。伸手捂住痛到发麻的左脸，他不敢置信地缓缓转头，看向又呆又懵还透着点无辜的胡二尾。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胡二尾满脸无措，特别想用刚学会的每分钟打两个字的速度上网发贴问问万能的网友们：上班第二天把老板打了怎么办，急，在线等。

　　陈墨涵仍是满脸崩溃，怒吼：“打就打吧，打我脸做什么！你让老子以后还怎么靠脸吃饭！”

　　胡二尾默默摇头，百科上面不是说这人靠实力吃饭的吗？

　　想是这般想着，为了平息老板的怨气，胡二尾将头往陈墨涵面前一伸：“给你打回来。”

　　他可是个有担当的妖怪！

　　陈墨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