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代码不可能有BUG》赤卷

21、第21章

　　夏殷商解锁了手机屏幕，对着林栩森发来的那句话看了足足十秒钟，他想过林栩森会找他再谈这方面的事，但没想到会以林雨的事情来开这个头。

　　林雨对林栩森表过白这件事，夏殷商也知道。
　　那时候的夏殷商已经减肥成功，成了走在路上就能收获回头率的那种帅比，再加上身边还有个林栩森，再再加上两人经常也有点肢体上的接触，一些七七八八的传言就传到了夏殷商的耳朵里。
　　林栩森当年搬到他们寝室的时候，对火灾的事情只是轻描淡写地讲了一遍，而那些他没有说过的细节，最先还是林雨告诉夏殷商的。

　　“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夏殷商难得地一个人在食堂吃饭，吃到一半对面突然就坐下了一个拿着杯奶茶的男生，还莫名其妙地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
　　夏殷商拿着筷子盯着他，长着一张一看就是现充的脸，“什么意思？”
　　“林栩森不是gay，私生活也不混乱，那些造谣的你不用听。”
　　夏殷商确实听过这些话，是不是gay他不作评论，但是私生活混乱这个就有点过分了，不过反正他也不会信。
　　“那种话，有人会信？”夏殷商说着，用筷子从菜碗里夹了个干辣椒皮扔出去。
　　林雨笑了一下，“看你的样子，火灾的事情林栩森没跟你讲过吧。”
　　“兄弟你谁呀，挑衅我跟栩哥感情么？”夏殷商又夹了个辣椒出去，“还特意挑栩哥不在的时候堵我？”
　　“我？”林雨闷着头笑了起来，“亏我还知道你名字，我跟你一个学院的你都不认识我？”
　　“靠，你又不是我们班的我上哪认识你啊，那你倒是说说我叫啥？”
　　“夏殷商。夏朝后面是殷商，你家长是历史老师吗？”林雨说完，拿起奶茶喝了一口。
　　“牛逼。”
　　“那我告诉你一件更牛逼的事吧。”
　　林雨放下了奶茶，看着夏殷商。
　　眼神认真得让夏殷商产生了一种他是要告白的错觉。
　　“你说。”
　　“我叫林雨，我喜欢林栩森。”
　　“操。”夏殷商几乎是瞬间就说出了这个字，筷子都差点没拿稳。
　　“震惊吧。”
　　“你不是说林栩森不是gay吗。”
　　“所以我是说，我喜欢他。”
　　本来夏殷商还很不敢相信，但林雨的眼神让他动摇了，“真的啊？”
　　“所以我很羡慕你。”

　　夏殷商忍着尴尬听林雨讲完了大一的时候的事，包括火灾事件的来龙去脉。
　　都是些林栩森只字未提过的事。
　　简直比听到林雨说他喜欢林栩森还震惊。

　　“讲完了？”夏殷商问。
　　“讲完了，林栩森他真没跟你说过这些事啊。”
　　“没有。”
　　林雨掐了掐眉心，“可能是不想再提这些事了吧。”
　　夏殷商明白。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啊？这都多久了。”
　　“喜欢……也许谈不上了吧，”林雨看见夏殷商碗里的饭老早就空了，他站起身来往食堂外走，“但我觉得这件事有我的责任。”
　　夏殷商觉得他太口是心非了，如果不是还喜欢着，那为什么就说羡慕自己？
　　突然有点惋惜。
　　“哦……”夏殷商也跟着林雨站了起来，把餐具放到回收处，跟他一起走出了食堂。
　　“喝奶茶吗，我请你哦。”
　　刚想开口拒绝他，夏殷商就看见了朝着食堂走来的林栩森。

　　虽然用在这里并不合适，但他突然就想起了动画里经常出现的修罗场局面，真是苦了他这个直男。
　　即使身直不怕影子弯，当他还是下意识地就想跟林雨隔开一点距离。
　　但林栩森已经看见他们了。

　　“哟。”居然还是林雨主动打了个招呼。
　　但他只说了这么一个字，然后就走远了，头都没回，留下夏殷商和林栩森在这杵着。
　　说点什么呢？
　　夏殷商的眼神游离到了其他的建筑楼上，又从楼上转移到校园路边的绿化带上，还看见了班上的一个男同学正牵着女朋友的手走过。
　　大夏天的，他女朋友竟然没有打太阳伞。

　　“他跟你说了什么吗？”林栩森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他的旁边，先开了口。
　　夏殷商心里一紧，完了，刚才忘了问林雨这事儿能不能跟林栩森说。
　　但犹豫就暴露了。
　　林栩森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向了食堂，“我后面再跟你讲吧。”

　　但是，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林栩森这个狗并没有再详细提过这个事情，唯一沾边儿的就是对自己说过一句：你放心，我们是好哥们儿，我对你不会有那种喜欢。另外，林雨跟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他应该不会骗你。
　　夏殷商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被拒绝了的感觉。
　　我他妈的是直男啊！
　　但林栩森……他好像没有直接说他不喜欢男的。不过夏殷商并没有想太多，也没有再问过，这件事情也就那么过去了，毕了业还能跟林栩森在一家公司，他也挺高兴的。
　　等什么时候他想说了再说吧，夏殷商绝不会主动去提。

　　手机屏幕上“林雨”这两个字让他愣了好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你应该都还记得吧。
　　林栩森很快就发来了第二句，夏殷商犹豫了一下回复了两个字：记得。
　　然后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林栩森的下一句话，直到语音通话的提示音响起。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林栩森语气里透露着一些无奈，“我觉得很奇怪。”
　　“你是想说你好像喜欢男生吗？”夏殷商直击主题，问得很简单明了。
　　对方沉默了很久后才发出声音：“你什么时候察觉的？”
　　“大学吧，林雨告诉我那件事之后我就觉得了。”
　　加上许岩的出现，夏殷商几乎更是确认了这一点。
　　无论那是不是名为喜欢的感情，林栩森对许岩的专注明显表现得和对其他人不太一样，尽管他们相识才不过几天。

　　“哦……”林栩森顿了很久，然后突然又狂笑了起来，“诶！这个发展不对啊！你怎么就这么轻飘飘地说出来了，你知道我可是苦恼了多……”
　　“很自然的事情而已。”
　　“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林栩森的声音似乎变远了一些，夏殷商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打火机打火的声音，他看着电脑屏幕上又跳出来的几条新信息提示，想起了林栩森第一天住进他们寝室的样子。

　　明明是很怕火的人，却从那时候开始抽起了烟。

　　“有什么奇怪的？你可是林栩森啊。”
　　“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怪呢……”
　　“行了，说吧，你喜欢谁？”
　　夏殷商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要来就来直球。

　　“怎么突然就跳跃到这上面了？没有啊。”
　　“没有？”夏殷商轻笑，“没有你会突然找我说这个？那真是见了鬼，难道是暗示我不成？”
　　“哥们儿，万一是呢？”林栩森也笑了。
　　“万一是？那我就从了你啊，乐不乐意？”
　　“滚吧。”
　　“是吧，你就是重色轻友，你也滚吧。”
　　夏殷商说完立刻挂了语音通话，林栩森这个二愣子也太好懂了，但他自己八成还处于一种不敢相信不敢承认的状态。
　　旁观者清，这话没毛病。

　　林栩森一句话还没骂出去，电话就被夏殷商挂了。
　　哎卧槽！他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把手上的半根烟抽完了。
　　抽烟其实没多大意思，但他也不知掉为什么就是想抽。
　　夏殷商问的那个问题也还在他的耳边回响着——
　　你喜欢谁？
　　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呢？林栩森很纳闷，心里毛毛的。
　　我有表现得像是喜欢谁吗？
　　有吗？

　　此时许岩的脸突然闯进了他的脑海世界里。

　　林栩森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只感到脸上一阵烫，还是又麻又烫。
　　再加个辣整个麻辣烫算了吧。

　　他扔掉烟蒂，向后一仰倒在了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上方的天花板。
　　……许岩吗。

　　回想着这几天的时光，确实很多时候都是和许岩在一起度过的。
　　和许岩在一起的话，感觉就是很好、很自在。
　　并且就想逗他玩。
　　想看他生气的样子。
　　想看他犯蠢。
　　想调戏他。
　　这是他从未对其他任何人产生过的想法。

　　他突然想起自己给许岩戴耳钉的场景，糟糕，真的有点糟糕。
　　当时到底是怎么下手的？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直到憋得快吐不过气来了才露出半张脸。
　　“林栩森，振作啊。”他对自己说。

　　晚上八点，林栩森准时地出现在青城公寓的门口，而正朝他走来的是跟他穿着同款T恤的许岩。
　　“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林栩森问。
　　许岩大概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歪了歪脑袋，张口做了个啊的嘴形。
　　意外地觉得很可爱。
　　林栩森转过身走在他前面，“那就跟着我跑吧，不要掉队了哦。”

　　许岩很好奇林栩森是怎么在不看地图的情况下就能记得这么多路线的，他跑在自己的左前方，带领着自己拐过一个又一个的路口。
　　跑步的时候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偶尔在等红绿灯的间隙里聊上几句。
　　“再往前跑一两公里，”林栩森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指向前方，“就到江边了。”
　　许岩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只隐约看见一点灯光。

　　“站在桥上看，夜景很美，我想带你去看看。”林栩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