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复明了》一灯雨

7、虎牙山

　　燕羽抿唇一笑，看了眼顾笙歌，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可你若是非要跟着我去，要是和那些山匪对上，伤了残了，我可顾不过来你。”

　　顾笙歌自然不会因为燕羽这一句话就吓得打退堂鼓，面上一片温和，和:“这便不劳姑娘费心了，在下虽受了伤，但照顾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的。”

　　燕羽点点头，“那就明天一起出发。”

　　告别了顾笙歌，燕羽没回房，转了个方向，朝着袁茹的院子去了。明日便要出发，虽说可能用不了几日便能回来，可这毕竟是要见血的事情，总归要和母亲说一声。

　　燕羽到的时候，袁茹正在房里面做刺绣，听见敲门声，放下手中的针线便去开门。

　　“阿羽？”袁茹将燕羽让进来，又让她坐在了碳火边上，道:“你今日怎么没去武场？”

　　燕羽拿着火筷子漫不经心的拨着里面的碳，道:“爹爹说怀县有山匪，让我和哥哥一起去。今天便提早回来，收拾下东西。”

　　“嘶！”

　　燕羽的话音刚落，袁茹拿着针的手一抖，针尖刺破了手指，一滴殷红的血冒出来。

　　燕羽赶忙过去捏住袁茹的指尖，挤出几滴血，又唤丫头拿了打湿的帕子过来。

　　袁茹正坐在软榻，任由燕羽动作，只是微皱着眉头盯着燕羽。

　　燕羽捧着袁茹的手指，仔细的处理，生怕让她再疼了。

　　“以后您就少做这些东西了，伤眼睛又伤手，府里面又不是没钱了。”

　　袁茹没搭茬，只静静的看着燕羽的动作，眼中似乎有泪光闪过。

　　燕羽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正视着袁茹。

　　“娘。”

　　袁茹抬头，看着燕羽的眼睛，似乎在等着燕羽说些什么。

　　燕羽半跪在袁茹的下手，轻声道:“娘，我知道您担心，但我是燕家的女儿，没战乱也罢了，若是有，迟早也是要上战场的。”

　　安慰着:“这次只是去缴匪，没什么危险，况且，还有哥哥在呢。”

　　袁茹眼中含着的泪终于是落了下来，声音却还算平静，像是早有准备，“我知道，你爹也和我说过这些，只是刀剑无眼，娘总是担心你们伤了哪里。”

　　燕羽安慰着，“我最近的武艺精进了许多，连哥哥都要打不过我了，不会轻易受伤的。”

　　“战场上哪里是武艺好就能不受伤的？”袁茹擦了脸上的眼泪，提高了些音量，道“你爹爹武艺不好？那一身的伤也都快没个好地方了！”

　　燕羽看着袁茹没答话。

　　袁茹也并不需要她回答什么，她只是想说她的担心，还有不舍。

　　在她心里燕羽还只是个孩子，她总是想着，燕羽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疼了会哭，开心了也会撒娇。

　　边关近年来都无战事，她都要忘了她嫁的，是燕家男人。

　　她一直都知道，燕家的孩子，即便只是女儿家，那也是要上战场的。可真到了要看着自己女儿要去与人厮杀，又是另一种心情了。

　　她不舍得啊！

　　深吸了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转了话头，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我去帮你收拾东西？”

　　“不用不用，燕灵她们已经在收拾了。”燕羽连忙摆手。

　　袁茹也不坚持，“该带的东西一定都要带好了，多带些衣服，路上别冷着了。”

　　“放心吧。”

　　袁茹拉着燕羽的手，道:“你回去盯着她们收拾吧。”

　　燕羽笑了笑，“没事儿，她们两个做事向来都让人放心。”

　　袁茹不赞成:“还是去盯着点好，要是想带什么了，好往里头添。”

　　见袁茹坚持，燕羽也只好回去，临走前有被仔仔细细的叮嘱了一番。

　　燕羽许久不曾被这样细细叮嘱，就像她还是个处处需要人照顾着的孩子。她向来坚强惯了，到有些不适应。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燕华便派人来敲燕羽的门。

　　燕羽向来起得早，听到敲门便开门出去了，燕灵拿着包跟在后面，这次她准备只带着燕灵，让燕青留在家里。

　　来人是燕华的小厮竹溪。
　　竹溪是家生子，同燕华一块儿长大，名为主仆，实际上就和兄弟也差不了多少。

　　燕羽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率先朝前走去，一边问:“哥哥呢？”

　　竹溪:“少爷在前院碰见了一位公子，正说着话呢。便让我过来叫小姐。”

　　碰见位公子？

　　她这院子里除了那个妖孽哪还有别人能称是公子？

　　燕羽眼皮一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燕羽心里担忧，脚下走的更快了几分。

　　“哥哥！”

　　看见前院两道修长的身影，离得挺近，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离得老远，燕羽就喊了燕华。这人满肚子坏水，哥哥别再被这人骗了。

　　听到声音，两人同时回头。

　　两个人都是打眼的人物，燕华五官硬朗，棱角分明，有一股子儒将的味道，而顾笙歌的五官比较柔和，更加俊美，就像一位风流书生。

　　两人站在一起，各有千秋，旁边洒扫的丫头婆子都没心思干活了，时不时的抬头，偷看两人几眼。

　　“阿羽”“燕姑娘”

　　见燕羽走的近了，两人同时开口。

　　燕华看了顾笙歌一眼，又到了燕羽旁边，压低了声音，道:“你这里何时住进了个人，竟也不和我们说一声，若不是我看他斯文干净，都要将他当做登徒子打出去了！”

　　你若是能把他给赶出去，那倒是还好了！省的她费心还赶不走这人。
　　“说来话长，以后再和你说。”

　　“那这人也跟着我们去？看他细皮嫩肉的像个书生，就算你喜欢他，也不能带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啊！”

　　燕羽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看向燕华，压低了声音，有些恶狠狠的道:“你从哪看出我喜欢他了！”

　　“你不就是喜欢这样的嘛！上一个四皇子就是这幅样子把你迷的七荤八素的……我看这个人比四皇子还要强一点。”

　　燕羽觉得跟他解释不清了，只得赶紧结束话题，“行了行了，我心里有数。”燕羽看着燕华，“队伍都整理好了？”

　　燕华正色，点点头，道:“已经在城外，就等着我们过去便出发了。”

　　燕羽径直路过顾笙歌，微点下头，也没同他说话，只是偏着头，和燕华道，“那我们也快些吧。”

　　北域一共十八座城池，排列近似一个弧形，而遥城是最中间也是最大的一座城池，而怀县，就在遥城的正东方，离得不远，若是骑马，也用不上三个时辰便能到了，脚程快些，他们今日还能在怀县附近扎营。

　　一行五人骑着马来到了城门外，一千多士兵已经整装待发了。

　　燕家的军队都是训练有素的，一声令下，便迅速出发。

　　五个人行在队伍前头，竹溪和燕灵稍稍落下燕华和燕羽，留着那三个人并排驾马。

　　顾笙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副面具戴在脸上，银白色的面具在光下闪着光泽，将上半张脸遮住，只露出形状好看的下巴。

　　这面具丝毫没有遮住顾笙歌的俊脸，反倒是平添了几分神秘。

　　燕华奇怪的道:“顾公子为何要带上面具？”

　　顾笙歌轻笑两声，没羞没躁的道:“只怪我这张脸长得太过俊美，总是能吸引些贪恋我容貌的女子，我这不也是怕给大家添麻烦嘛。”

　　“公子说笑了”燕华看了眼燕羽，眼神有些奇怪。

　　燕羽察觉到燕华的目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平时挺聪明沉稳的一个人，怎么今天就在这件事上转不过弯？

　　他哪里是怕招惹了别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分明就是怕被之前追杀他的人看到……

　　想到这里，燕羽这才想起，她也是和那群人打过照面的。如今顾笙歌已经带了面具，她是不是也应该戴上？

　　但也只是想了想，走了这么久，还看见的早就看见了。那些人见到这么多人，投鼠忌器也说不定。

　　只是，还要多加小心，毕竟那些人，可是对顾笙歌怀着必杀的心的。

　　燕羽骑在马上，隔着燕华看了顾笙歌一眼，正好和顾笙歌的眼神对上，就见那人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活像一只成了精的狐狸唯一的暖和劲儿也消失了，阴冷的风吹在身上，让人感到一阵一阵的寒意。

　　怀县就在前面了，燕羽却没在继续前进，让人在离怀县二十多里的地方的林里扎了营。

　　燕灵将大氅拿来披在燕羽身上，便和竹溪一同去拾些木材生火。

　　燕华指挥完众人，走到燕羽身边，生了火，几人围坐在一起。

　　燕华看着燕羽，道:“再加快些速度，今日我们便能进入怀县了，大家也轻松些，为何在这里扎营？”

　　燕华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燕羽却是清楚的很。

　　虎牙山就像名字一样，像一颗有些弯曲的虎牙，那个地方山林密集，地势险要，绝对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而且那些山匪，也不全都是莽夫，起码据燕羽所知道的，那个二当家的就不是个善茬，端的是有些阴谋诡计，上一世燕羽经验不足，有些冒进，差点就中了那狐狸的奸计。
　　只是后来那人便不知所踪了，要不然，她倒还真想见识见识这位土匪堆里的‘谋士’。

　　她知道燕华疑惑，便道:“我们这边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情况，敌暗我明，若是贸然的进入怀县，被他们发现，那这场仗，我们定然不好打。”

　　燕华点点头。

　　燕羽接着道:“虎牙山以山势险峻著称，我们直接攻上去并不可取。”

　　虽然有这训练有素的一千多士兵，那些落草为寇的草莽不足为虑，但是用兵不只是为了胜，还要在胜利的同时，将伤亡降到最低。

　　燕华立刻懂了燕羽的意思:“你是说将他们引下山和我们打？”

　　燕羽点点头。

　　“那我们怎么将他们引下山？”

　　燕羽随意拨弄着火堆，语气平淡:“他们不是喜欢打劫吗？那我们就送上门去给他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