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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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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出来,看见铁子笑笑,眼光一亮,盯在了阿吉身上。
身后众人齐呼一声:“雷哥!”
敷衍似的点了点头,雷岳低头靠近铁子,嘴唇嚅动。
铁子的眉头皱得越发的紧。
雷岳眼光瞟向阿吉,又说几句,铁子只是点头或摇头,不吭一声。
阿吉听见男人最后的一句话是:“等等,我去说一声。”
便含义不明的打量自己一圈后,转身进了房间。
铁子不动,众人皆不敢动,恭恭敬敬的站着,像一座座塑像。
没有多长时间,雷岳重新出来。
看着铁子点了点头:“让他一个人进来就行。”
然后看着阿吉,偏头示意:“进来吧。”
阿吉深吸了口气,尽量轻松的跟着进去。
雷岳不像铁子那么寡言和冷淡,一直脸上带着笑,会很有耐心的等阿吉的跟上,然后走在阿吉的左前方领路,偶尔还会和阿吉搭两句话:“前面是洗手间。。。。。。这右面是厨房。。。。。。黑哥脾气不好,但你只要不过分,他一般不会为难你。。。。。。在这里,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说,我说这些,你可能现在听不懂,不过到时候就会明白了。。。。。。”。
厚厚的地毯,把人的脚步声全部吞没了,就连雷岳的声音也听起来有些空荡。
转过一道侧门,恍然是换了一副天地,阔大的花园中弯着一泓碧泉,清澈的池水轻轻荡漾,被阳光折射出金晃晃的光芒,池子旁边有三处扶栏,还有一个高低跳台,均是玉白色和淡青的色泽,触目清凉。
池边两侧各有几张乳白色的躺椅放在硕大的海蓝色太阳伞下,躺椅之间都有一个小小的方台,放着些饮料、食物。。。。。。
离得稍远些,便是些翠绿的植物和一些说不出的小花,星星点点,缀满情趣,长长的萝藤像瀑布一样从高大的植物上倾泻而下,绕过那些林立的陡峭的石柱,随风轻轻起舞。
花香清淡幽远,充盈人的衣襟袍袖,鼓胀着满满的舒适和惬意。
微风如抚,像最温柔的女人的手指,似羞还喜的与你的身体碰触,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浑身的骨头都几乎要酥了,真想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享受这上天赐予的一切。
阿吉几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当然,只是环境而已。
阿吉不知道雷岳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模糊似听见一句:“你在这里等一下,黑哥马上就来。”
站了不知多久,阿吉沉醉在这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中。
“喜欢这里吗?是不是很漂亮?”
“是。”阿吉不自觉的点点头。
“可是再好的景致让你天天看,年年看,你——还会觉得漂亮吗?”
“啊?”阿吉回过头来,蓦然发现身边不知什么站着了一个女子:“你是?......”。
这女子卷发披肩,穿着两件套的玫红色睡裙,裙裾和领口的荷叶边随风微微摆动,衬着精致的妆容和懒懒的神色,有种说不出的颓废和妩媚的感觉。
她右手斜斜的把玩着一只高脚杯,透明的杯壁随手的幅度慢慢晃起一层又一层红色的涟漪,身子半倚半立在玻璃门框边,两眼的焦距十分恍惚。语气淡淡的,有种弃世的憎厌,又有一种迷茫的执著。
“我?我是谁?谁是我?我自己都弄不清楚,又怎么告诉你?”
“不好意思,我在这里等人,不知道是不是打扰了你?我。。。。。。”
“没有,其实算是我冒昧了吧?可是很少能看见有人真正的欣赏这里的风景了,所以想和你聊聊?希望你不要介意?!”
“哪里?这里风景这样好?如果没有人懂得欣赏真太可惜了。”
“听你这样说我真高兴,你知道吗?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树,一花一藤都是我设计建造的,我一直希望有这么一个地方,让心情能够真正的休憩,生活能够像想像中一样安逸,我为了这些付出了很多,很多......很多......”女子的脸上有一种哀凄,又甩了甩头,努力的维护着嘴角的弧度说着:“可是,我最终的结局是只能伴着它们,这,大概也就是我的命吧?”
“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全是天注定的,我想,你也一样。”
“呵,你说话真逗。”女子来了点精神,把眼神对准了阿吉:“不过我喜欢,我以前倒是和你想法一样,所以,结局就无法改变。你经历过一些事情以后,也许会和我一样,很多事情,如果不用天注定去解释,那也只能说被某些人,但绝对不是我们自己所掌握。”
“人如果没有贪欲,就不可能真正的被别人掌握,如求所得,必有所失,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
“你父亲。。。。。。真好,从来。。。。就没有人给我说过这些,所以,我一直认为。。。很多事情,只要自己想求。。。。。。就可以得到。。。。。。但。。。。。。。我还是。。。。。。错了。。。。。。。”
一滴眼泪从女子的眼角滑下,落入了绛红色的酒液这中,激起一朵水花,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你。。。。。。”阿吉有些手足无措,从小到大,他都不擅于面对女人的眼泪,何况是这么一个美丽女子的眼泪?
“没什么,眼泪只是眼睛的清洗剂,时常流流对我有好处。”女人的话音里带上了明显的鼻音:“对了,和你聊了半天,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我叫阿吉。”
“阿吉?嗯,是吉利的吉吗?”
“是。。。。。。”阿吉有些喃喃,心中因为天生对弱者的怜悯,不知不觉对这女子有些好感,自己用化名骗她,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阿吉,阿吉,呵,这到是个好名字,吉利祥和,我喜欢,冲这个,我应该请你饮一杯,你等我一下,我去拿酒来。”
“啊,不用,真的不用了?”阿吉赶上去拦着,女子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酒醉,脚底踉跄一下,扑倒在阿吉的怀里。
霎时间,幽香满怀,温热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在了阿吉的身上,那女人特有柔软双峰抵着阿吉的胸膛手臂,黑亮柔韧的秀发擦过阿吉的下巴和肩膀,阿吉一下子呆了。
所有故作的冷静温和、礼仪风度统统不翼而飞,脑海一片空白。
“我看,酒倒不必了,你酒没有拿来,他的魂已经飞了。”冷冷的声音同时传入阿吉和那女子的耳中。
其实也只是电光火石,刹那之间的事,阿吉已经身不由心的把女子推了开去,脸和脖子俱都涨得通红,身体不由自主的也起了反应,这真是让自己尴尬。
那女子声音里透着欣喜,丝毫没有在意阿吉的举动,向刚刚说话的人迎了过去。
“阿黑,你来了?你是来看我的吗?真好,你不知道,我天天在等你。。。。。”
“乔曼,你等我就等到别的男人的怀里去了吗?你还真是博爱啊?是个男人你就要吗?还是,准备随时找个代我的替补?”
“阿黑,我不是?他。。。。。。我。。。。。。”
“你不解释什么?回屋休息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你以后就不要出后院了。”
“为什么?阿黑,你不能这样对我?”深深吸一口气,女子欲上前,被那黑哥冷冷的眼神给阻住了:“阿黑,我什么也没有了,我只想天天看到你,阿黑。。。。。。阿黑。。。。。。”
“乔曼,你只要好好的,像现在在这样好吃好喝的不好吗?”
“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我有什么错?难道我对你还不好吗?你说什么我做什么?那怕就是那种十恶不赥的事情我都做了,可是你呢?你以前是怎么发誓赌咒的,你都忘了吗?过了河就拆桥,你还真做得出来。”
女子情绪越来越激动,似乎有些失常起来。
“住口!乔曼,你在胡说些什么?你难道不为朵儿考虑考虑吗?”黑哥厉声喝斥道。
乔曼像中了电击一般,一下子就泄了劲,愣在当场,渐渐的,眼眶里再也容不下的泪水争先恐后的涌挤出来,整个人也似痴了傻了一般,喃喃的说着什么。
阿吉和乔曼离得很近,但也很费劲听到她反复重复的一句:“你竟然拿朵儿威胁我?你竟然拿朵儿威胁我?你竟然拿朵儿威胁我?。。。。。。”
阿吉只是愣愣的看着,他似乎有些明白,又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明白。
“雷岳!”
“是,黑哥。”雷岳从黑哥身后闪出,走向那叫乔曼的女子:“夫人,我送你回去。”
“我不走,阿黑,你以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阿黑,我为了你,已经把所有人都得罪了,牺牲了,你,你不能就这样把我给抛弃了。”暗哑的声音含着一丝丝乞求,那种低沉让人的心也变得无比压抑和痛苦,像扼着脖子一样喘不过气来。
看着黑哥依旧面无表情的脸,乔曼的眼里已经不复刚刚的迷茫和凄凉,而是被一种痛苦而绝望的神情所代替。
转眼又仓惶而自嘲的笑了起来:“好,我明白了,其实我早该明白的,只是还一直自己骗自己而已,我现在,我现在就回后院去。”转头讥讽的看向雷岳:“不用你押运,我跑不了?也没有地方可跑。”
走了几步,又忽然回过头来,妖媚的向阿吉灿然一笑:“阿吉,很幸运认识你。祝你好运!”
阿吉张了张口。
乔曼不等他说话,很快的转身走了,像一束微弱的火苗,很快消失在拐角处,那瘦弱清丽的背影,留下无限的惆怅和暗淡。
阿吉感到手脚冰凉,像陡然进入了冰窖,眼睛一直盯着乔曼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曼是谁?和黑哥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说那些话?朵儿又是谁?黑哥到底有多冷血?自己真能如所想一样的全身而返吗?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了?弟弟的债真的值得自己这么做吗?。。。。。。
阿吉脑里乱成一片,像有千头万绪却什么也抓不住,辨不明一样。
“看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