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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习惯 ...

  •   我想起了昨晚那个凉薄的吻。
      转过身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我问他:“你平日里素来不提这事儿的,如今这是怎么了。”
      镜玄沉默了一瞬,垂下眼说:“我从不爱逼迫你,只是再等下去,你只怕要变成老太婆了,还是这般最好年岁,穿上嫁衣才最是好看。”
      曾几何时也有人说过要给我穿上嫁衣,让我做最美的新嫁娘。原来不知不觉,我已经这样老了。
      “你可是还记挂着昨日那位?自昨日起,你就心不在焉。放不下么?”
      “绝对没有!”我急忙否认,又叹了口气:“我与他之间血海深仇,跨不过去的。时至今日,我还有什么好放不下。”
      “如此甚好,你心无挂碍,便允了我。妖魔联姻,若赶在天劫之前,也好集两族之势,既护你周全,也了却两位先辈的遗愿。”
      他这样说,我是一点推辞的话都说不出。
      见我没有拒绝,镜玄似是松了口气,从袖口掏出一本古籍递给我:“这里面载着些鬼车的典故,是个孤本,你先瞧着,我再增派些人手去找这鸟的踪迹。”
      “多谢你了。”我接过来捏在手里。
      镜玄终于笑了一下,对我说:“你我之间无需见外。”
      典籍上记载:鬼车,又作九头鸟,色赤,翼宽且广,极喜阴晦,爱入人家烁其魂气,凶猛异常。血滴之家,欲有凶咎。
      这鸟昼盲夜了,看来很是棘手。
      入夜,傀骨对我说,赤金山涧有一洞口妖气极盛,且留有几根粗重的红羽毛,浦一沾手,便有灼肤之痛,三四位魔将皆被烧伤。
      如此看来,是鬼车没错了。
      我趴在窗台上思索着对策,却猛然看到山阴下有几座小屋亮着灯火,吃惊道:“附近不是没有人家了么?怎么如此背阳阴寒之地还有烛光?”
      “天界的人驻扎在那里,我猜是想引蛇出洞。”
      荒唐!鬼车在深夜里妖法最是强盛,若是突袭,不知要损失多少良将!
      我急忙往外走,打开门,镜玄端着盘子在楼梯口站着:“饭菜都好了,你这是要到哪儿去?”
      “嗯…我想着,天界如此迫切要捉到这鸟,我得赶在他们前面。”一边说一边觉得原来我就是这样想的,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镜玄依然走过来,我只好侧过身让他进到屋子里。
      他悠悠然摆好碗筷,对我招手说:“这事急不得,先填饱肚子,若你实在担心,我便陪你走一遭。”
      “知道了。”我走回去坐在桌边,却觉得没什么胃口。
      夜深了,镜玄牵着我往山里走,我总觉得别扭,却想着亲都亲了,抽出手未免太过矫情,便由着他去吧,我又不会少块肉。
      山脚下这几间小屋子甚是简陋,还好魔界不常下雨,否则怕是会被淋的透透的。
      篱笆网里有个小厮在忙活,见到我们也不去通传,脸色完全就如清涟见到镜玄一般,拉的又臭又长:
      “那日神武君上口口声声说让我们别去恶心您,如今却三番五次来碍我们的眼,究竟是什么意思?”
      听这语气,大概能猜出来是鹤白。
      我刚要回话,就听见屋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鹤白,勿对魔主和妖族圣主无理。”
      紧接着便有一道细长的身影撩开门帘走了出来:“不知两位贵客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他实在清瘦了不少,眼皮很重,下巴围了一圈青色的胡茬。
      镜玄语气冷的要结冰:“左右尊上清闲的很,哪里少这两句话的时间。”
      诶?清闲?从哪儿看出来?
      我东张西望了一番,到底没看出来是哪儿透露出了清闲,只是那草垛有一处像溅上了火星子一样,晃着微光。可篝火离得这样远,我眯起眼睛,很是奇怪。
      正聚精会神想着,忽然听到低低一声嗤笑,我心里一颤。只听沉熠道:“魔主不也是一样无聊的紧么?若不是这鬼车,恐怕魔主还在妖界游荡吧。”
      鬼车!
      “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快让大家撤走!”那红的像火苗一样的光,不正是九头鸟的血!如此说来,这里已经变成那鸟的圈地了,再待下去,必有危险!!
      再勇猛的士兵,在妖兽圈定的地界,也不能与其硬碰,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修为尚浅的小将!
      “悦漓!回来!”镜玄忽然语气加重,把手朝着我伸过来。
      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走到沉熠面前,拽着他一只手指给他看。
      多可怕的习惯。
      从前我与他每一次出征,他总嫌弃我聒噪,不爱认真听我讲话。是以我每次有新发现,总是这样引着他去看,像在邀功一般。
      回过神来,我猛地松手,他却在我逃开前反握住还拍了两下,沉声道:“悦漓,你关心我。”
      “放屁!”我刚要发火,他却骤然放开了手,又解下来玄色斗篷盖在我肩上:“夜深露重,圣主不要着凉才是。”
      这么客气!冠冕堂皇!
      那刚才那么大力抓我手的又是哪个!!
      我恨的咬牙切齿。
      镜玄压抑着怒气,一把将我拎到身边,又把斗篷甩在地上:“悦漓早就用不着天界费心,尊上还是不要做烂好人了。”
      鹤白原本领命去整顿军队了,回来看到这一幕,扬声便骂。
      沉熠不说话,只是挑了下眉看着我。
      镜玄似要把自己的外袍褪下来。
      我脑子一抽一抽的疼。被他握过的手,手心干的发烫。
      看来不好的习惯还真是会惹麻烦。
      得改。
      镜玄已经开始解最后的盘扣了。
      真是...
      “够了!都给我停下!谁要你们这破衣裳!”我胡乱发了通脾气。真是让人火大。
      他们都愣了,我也没管,兀自走了。
      我得静静。
      在野地里走了几圈,准备回到客栈的时候我已经冷静下来了。
      毕竟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鬼车与簿天,只要说服天界将这鸟交由我们,大不了以后躲的远远的,再不相处就是了。
      于是我迈着轻快地小步伐往回走。
      等等...我应该没记错路吧…这里原本应该是...
      我的客栈???所以这堆废墟是我的客栈??
      漫天的灰尘里,沉熠将他那把木剑收在背后,傀骨受了伤倒在一边,祭生与镜玄分站在沉熠两侧拿刀指着,鹤白因为参与不到这场高水准战争,在一旁骂得起劲。
      傀骨偶尔还要和他对上几句。
      我的脑子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疼了。
      我觉着我可能还需要再去转上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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