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谢清一

7、第七章

　　七、
　　“你们来做什么？”尹知秋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越泽闹着要出去。明天你也一起。”
　　下山！
　　尹知秋眼睛立刻亮了。
　　终于不用闷在这深山老林里了。
　　好！
　　“去多久？我要准备点什么？”往常尹知秋才不瞎想，带上钱穿上鞋就出门了。
　　可是这是古代的集啊！
　　古代就有古代的讲究。
　　她也不能表现得太刘姥姥进城对不对。
　　“随你。”
　　真是的。
　　不肯说就算了。
　　钱越泽绕着屋子跑了两圈，又吊上钱焱的袖子，晃着道，“回去。我要回去。”
　　表现的机会来了！
　　尹知秋敢打赌这个做教主的肯定不会对小孩儿做鬼脸。于是她揪着耳朵扒拉着眼皮子捏着自己的脸伸长了舌头一翻，“小宝贝儿。快看快看。像什么？”
　　钱越泽的动作停了下来，仍旧牵着钱焱的袖子，随即父子俩对视着使了个这都是什么玩意儿的眼神。
　　钱越泽过了会儿才不情不愿的应声道，“狐狸。”
　　“真聪明。”
　　这么容易就被认出来了！
　　难不成古人也爱做鬼脸！
　　不能这样啊！
　　会的别人会！
　　别人会的不会！
　　别人不会的更不会！
　　这样的高难度模式化设定还让人怎么混！
　　尹知秋狐疑着又换了个脸谱，“这个？”
　　“猫。”听声音就再嫌弃。
　　尹知秋镇定的换了几个花样，轻而易举都被猜了出来，这才作罢。虽然站在崩溃的悬崖边，还是假装自信满满的爱抚着小男孩的头道，“怎么样？你爹没给你变过吧？”
　　“没。福伯会。和你一样就这几样。我都看腻了。”
　　尹知秋充耳不闻，面带微笑，只有牙齿似乎咯吱咯吱响了几声。
　　这谁教的小孩！
　　出来！
　　看我不打死他！
　　知不知道给人留面子啊！
　　知不知道不能够这么嫌弃长辈啊！
　　我怎么也是和你爹差不多大的好不好！
　　你嫌弃可以！
　　能不能不说出来！
　　钱焱见她脸色有些精彩，又摸了摸钱越泽的脑袋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了。
　　见状尹知秋心里舒坦多了。
　　看看这教主看起来多亲民！
　　看看做爹的多有风度！
　　尹知秋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傻笑。
　　钱焱也像摸钱越泽那样揉了揉她的脑袋。
　　现在尹知秋疑惑了。
　　如果有一次是偶然。
　　那两次呢？
　　虽然演技太差，平时总是忽略自己是个老爷们儿的事实，但是自己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带把儿的！
　　教主总对男人用这么暧昧的动作合适么！
　　他喜欢的就是男人？！
　　那儿子是怎么来的！
　　这孩子这么白嫩！
　　除了眼睛和嘴巴。
　　哪里让人觉得像他爹了？
　　尹知秋的私心和带着醋意的推断，让她努力在钱越泽的脸上发掘和钱焱不同的地方。
　　内心的惊喜和理性分析的冲突让尹知秋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而始作俑者钱教主早就被儿子拖跑了。
　　——
　　下山的路有点坎坷。
　　根源在于。
　　山太深了。
　　马车进不去。
　　尹知秋跟着走了大半天才走到了建外山下的驿馆。
　　驿馆是教里设的。
　　钱焱找人套了辆马车，见尹知秋有点萎靡不振的，“上车再休息。”
　　“等等。走这么久你都不累？”
　　“不累。”
　　“不累脚也该酸了。”
　　“不酸。”
　　做爹的也就算了，儿子都跟着摇头，尹知秋觉得这马车估计是特意为自己套的，毕竟这父子俩看起来并不怎么需要马车。
　　尹知秋气喘吁吁的爬上车。
　　车很普通。
　　好在可以坐下。
　　钱越泽紧接着爬了上去，盘膝坐在他的对面托腮看着他，小大人一样，看得尹知秋心里直发毛，嘟囔着，“我不会赶车。”
　　“你照料好越泽。”
　　这教主当得太亏了连车都要自己赶。
　　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车颠着颠着就睡了，尹知秋拿毯子给他团了枕头，脱衣盖了。
　　睡着了。
　　钱越泽讨喜多了，看起来粉团团一样。
　　尹知秋忍不住遐想，教主要是白净一点，相貌也会是很好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
　　马车缓缓地停在了河边，天擦了黑，钱焱下车生了火。
　　荒郊野外。
　　尹知秋也跟着下了车，“这是哪儿。”
　　“山里。”
　　“还没出去。”
　　“还要两三个时辰。”
　　钱焱将她的衣服替了，递给她，“歇一宿。明天就到了。”
　　“这么远？”
　　“还好。骑马快。”
　　显然这里三个也没人擅长骑马的。
　　“去车里睡。”
　　“你不进来？一起啊。”
　　“不用。”钱焱在河边生了火，盘膝坐着，似寐非寐。
　　尹知秋也在他旁边坐下了，没多久，夜风吹得有些凉，她紧了紧领口见钱焱仍未曾动，单着了中衣，也不知道凉不凉。
　　“上车去。”钱焱闭目道。
　　“早知道雇个车夫好了。”
　　“我不喜欢人跟着。”
　　“怪癖。”尹知秋偷瞄着他，横竖他闭着眼睛也瞧不着，没多久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会武功的吧？”
　　“练过几天。”
　　“那你怎么做的教主？”
　　“我爹是前任。爷爷是前前任。”钱焱认真答道。
　　咦？
　　教主也是世袭制。
　　万一有哪个不长进的怎么办？
　　万一把祖宗基业毁了怎么办？
　　明明是竞争上岗更有优势嘛！
　　你们这里的教主怎么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