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狼的饲养员》涉尘

8、第八章

　　会面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进行，陪同的国际刑警的人员谷风恰巧认识，打了个招呼。

　　三个人走到门口，谷风停下脚步。

　　“你们进去吧。”

　　“谷队，你真的不进去看他最后一眼？”吴哲问。这种身体状况，强拖着来了，却又不进去，这种近乎鸵鸟的方式让他心里一阵不是滋味。“过几天他就要被……”

　　“我知道。我去监控室等你。”谷风微笑，看不出别的情绪在脸上。

　　国际刑警拍拍他，指指隔壁监控室的门。谷风点头道谢，转身走近去。

　　吴哲看着他走进去，吐了口气，打开了面前房间的门。

　　房间里摆设很简单，两张沙发面对面，中间隔着一张茶几，上面放着几杯水，一次性纸杯装着。两个人，一个狱警，就站在门口，看他们进来露出个笑容；另一个人坐在正对着他们的沙发上。

　　他就是Allen，三十岁左右，月余的监狱生活让他的头发有点长，几绺垂下来挡住眼睛，下巴上有些青青的胡茬，即使是双手带着手铐穿着囚服坐在那里，仍旧有一种不容忽视的气质。
　　这就是纵横整个军火毒品交易的□□的核心人物？

　　[以下内容为英文翻译。]

　　“就是你想见我？”Allen上下打量他，东方人，很瘦却很结实，书卷味很浓的身躯硬是裹着一股坚韧的力量。他所接触过的东方人寥寥可数，大部分已经不是跟他一样蹲在狱中就是被国际刑警的人秘密处理了。而他，早有这种觉悟。“东方人，你是……谷的朋友？”

　　谷，惟一一个可以跟国际刑警的人平安出入的人，他心里永远的……魔障。

　　“我是他的兵。”吴哲说。

　　监控室里的谷风心里像用温水泡过了一样，暖暖的。

　　“你来找我报仇？”

　　“不，我来感谢你。”吴哲郑重的说，“谢谢你在那种时刻仍然可以坚守你们的情谊，谢谢你结束了他的痛苦。”

　　“谢我？”Allen突然笑了起来，让所有人措手不及的那种笑法。“我们之间是一笔烂账，不是什么谢谢或者其他什么词能说的清楚的。不过我仍然很感谢你能来看我，以前我绝不会想到也许我人生最后一个见到的人会是你，小伙子。”

　　“人生总是充满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我也没有想到我会来见你，Allen。”

　　“不，不，人生总是充满惊喜。”Allen纠正道，放松的靠在椅背上。“你是他的人，不管怎么说，能在生命的最后看见他的人，我很高兴。”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毕竟，你们的组织也可以算是间接的毁在他的手上，也许你的生命也……”

　　“你说的对，我的确恨他恨得要命。”Allen撩开额前挡住眼睛的头发，手铐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他背叛了我的信任，也许是我这辈子惟一的信任。可是同时我也爱他，他是我最重要的兄弟。人啊，到了生命可以用分秒计算的时候，想法会跟平时……有点差距。”他拷在手铐里的两只手摆出一个短短的距离，“我回忆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就像在看别人的生活轨迹。其实我们的相遇很特别，他是中国特警队的叛徒，当然我现在知道他不是了，呵呵……我当时是被人陷害的倒霉鬼。我们阴差阳错的凑在一起，一起拼命，一起奋斗，终于走到了后来的位置。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可以把命交在对方手里的兄弟。”

　　谷风在监控室里，笑得苦涩。

　　“也许你们之间的感情并不全是虚伪。”吴哲想起谷风坐飞机来的时候挂着吊瓶上不言不语的样子，忍不住道。

　　“嗯，我知道。我们都是多疑的人，却能在一起并肩奋斗五年之久……可是我当时却没想明白，呵呵，当时的我恨不得把他的皮剥下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货色。你想象不到，我那时候存了一个念头，总想着能不能发展点比兄弟更近一点的关系……该死的东方人，感情迟钝的要命，啊，也许他早就明白了，只是装作不知道。”Allen皱着眉头回忆，恨恨地道：“他一直就那么会伪装，骗过了所有的人……”

　　吴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犹豫了一下，道：“我替他道歉，对不起，Allen。”

　　“我生平最恨人家说对不起，你知道吗？”他看着有点尴尬的吴哲，突然笑了。“可是他在刑讯室里一身是血的时候，偏偏只说了这三个字。他们几乎把他穿透成筛子，他什么也没说，偏偏我去了，他就对我笑着说了这三个字……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啊，的确。”也许Allen当时不是想让谷队解脱，纯粹是被气的，吴哲不合时宜的想。“他有哪点好啊？除了骗人什么都不会。”

　　“可是我当时想不明白啊，”Allen道。“就觉得他怎么都好，身手好，枪法准，敢拼，敢闯，心思敏锐却又对看重的人重情重义，连抽烟都透着让人心疼的寂寞……那种人真是祸害，所以我为民除害了……”他闭上眼，手在发抖。

　　“他感激你替他解脱，真的。”

　　Allen垂下头，怔怔地看着自己不断发抖的手。“如果我说，不是这样，你会不会信？那个时候……你们的人已经到别墅外面了，只是他一直被关在地下不知道……如果我没有……也许他可以撑到你们救援，可是我还是开枪了……算了，”他擦去眼角的湿润，抬起头，笑。“有什么可说的，等我到了下面，自己跟他解释。”

　　“他……不会怪你。”

　　“谁知道呢？他一贯最会骗人，又小心眼……他的尸体你们带回去了吧？”

　　呃，带回去了，不过不是尸体。吴哲突然不忍心说假话骗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Allen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道：“有空去看看他，替我给他上柱香，我知道你们东方人讲究这个。跟他说，我没后悔认识他，只怪我们站错了位置。我知道我是没有几天日子了，告诉他有什么账，等我下去了慢慢算，我等着。”

　　谷风看着屏幕，眼睛有点模糊。直到后来吴哲进来，递给他一张面巾纸，他才反应过来，擦掉了受伤以来第一次流下的眼泪。

　　心里像是突然放晴了，又像是把所有的哀伤和愧疚压缩了堆在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沉沉的，又轻轻的。他突然想起了袁朗，明亮的眼睛里岁月也积淀了一些深邃的印记，那时小狼崽子终于成长为真正的大尾巴狼的标志，铁队说的。经历了背叛，愤怒，心痛，悲哀等等情绪，然后沉淀下去再从中挣脱出来的纪念。

　　他是不是，也应该站起来了，带着死去的和活着的人的惦念，重新的站起来，经历属于自己的经历？然后等他到了下面，再把亏欠和背负的一一交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