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娇妻难追》酸汤人鱼妹妹

9、考验

　　徐婉若小心翼翼的把四千块钱藏在自己的小抽屉里，用几本书压着，还上了锁。并不是怕徐明国知道，而是觉得这老式居民楼的防盗实在不太靠谱。

　　这周末，她就按着江磊昊给的地址往神秘的古琴老师那去了，别的不知道，只知道这老师名儿叫赵师敏。

　　湖滨花园……52幢1001……

　　坐着公交到了地儿，又拐了几条道儿，才到这城北的小区里头来，这小区看着有些年头，安保却做的不错，高高的围墙，严肃的保安，还非要她登记了身份才进去。

　　这是顶楼，幸好最近锻炼的多，不然早就气喘吁吁了。

　　徐婉若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扣了两下门。

　　“谁啊？”一道略显慵懒的女声透过红木门传过来。

　　“您好，我是来接受古琴测试的学生。”徐婉若尽量站直身板，让自己看上去落落大方。

　　赵师敏看了看猫眼，将木门打开，又推开防盗门。

　　刚才看的不真切，防盗门开了，徐婉若才愣住：是她？

　　这显然就是那天在江陵大酒店训斥男孩儿的中年妇女。今日虽然在家，却也依旧妆容一丝不苟，身上换了件赭色的旗袍，显得娴静端庄。

　　她打量赵师敏的同时，赵淑敏也在打量她。

　　呵，穷酸的丫头。

　　“看够了没？看够你可以走了。”赵师敏满不在乎的就要关上门。

　　“对不起！赵老师，请给我一个机会试试吧？”徐婉若双手交叉，面上却没有求饶委屈的神色，而是目光坚定的看着赵师敏。因为那日，赵师敏似乎很讨厌男孩儿唯唯诺诺的样子。

　　小姑娘挺有意思，倒也不害怕。还是第一个没有家长陪同就敢来的。

　　赵师敏顿时来了兴趣，优雅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边关门一边问：

　　“多大了？”

　　“十二岁，今年初二。”

　　徐婉若静静地站在沙发旁边，得到她点头示意后坐下了。

　　赵师敏皱了皱眉头：“年纪大了点。”

　　好苗子早该六七岁就开始培养。

　　“有心的人，学什么都不晚。”徐婉若反驳道。

　　“油嘴滑舌。”赵师敏眯了眯眼：“将我的琴取下来。”

　　赵家客厅的装潢非常精致典雅，插花和壁画相得益彰，家具也很古色古香，完全看不出是那种老旧小区的面貌。

　　尤其在侧面背阴的墙壁上，挂着一架棕褐色的古琴，经过长期的演奏振动，琴漆生出了非常美丽的断纹，好像碎裂的冰面。即使没有触摸到它，也感觉一种浑厚典雅的感觉扑面而来。

　　徐婉若赶忙起身去取。

　　“这是伏羲式古琴，经典的品种之一。我的最爱。”赵师敏语气里都带着宠溺。

　　……相比起那天的孩子。

　　徐婉若前世看古装剧，经常会刷到评论里说古琴的错误摆放，这回倒也长了个心眼，没有将左右颠倒，也注意琴轸腾空，没有直接放在矮桌上。

　　虽然这些基本常识都该知道，可若是没有好好爱惜赵师敏的琴，估计会惹得她不快。

　　“古琴历史悠久，我便不与你多啰嗦。我只告诉你，一是古琴前广后狭，象征尊卑之别。要当我的学生，就得听从我安排。二是古琴有泛音、散音和按音三种音色，泛音法天，散音法地，按音法人，分别象征天、地、人之和合，若是你领悟不到这种境界，不要来浪费我的时间。”赵师敏眼神犀利：“知道了吗？”

　　“知道了，老师。我该从哪里开始？”徐婉若镇静极了：“我零基础。”

　　赵师敏嗤之以鼻，刚才怎么没把她赶出去呢？要不是看着还有些眼缘……

　　“弹好一首古琴曲，必须领悟琴谱，领悟之前先要背熟谱子，背熟谱子之前要先看懂琴谱，你看得懂么？”

　　“我试试！”徐婉若信心十足，再难也不可能比五线谱复杂吧？

　　赵师敏暗笑。将一首最为简单的《沧海一声笑》的谱子给她。

　　……徐婉若自己跟谱子大眼瞪小眼，这些鬼画符是新语言吗？为什么看着像中文，却又完全没有头绪可言？

　　“古琴谱是由汉字组成的。你仔细看，一个字代表一个音符，但这个字又不是单纯的汉字，比如这个字，拆分偏旁来看，分别告诉你用哪根手指、什么姿势、按哪根弦。古琴谱玄妙，就在于此。”

　　赵师敏故意要考她：“我将右手最常用的八种指法——抹、挑、勾、剔、打、摘、擘、托，给你演示一遍。你记住了。”

　　徐婉若深吸一口气，知道赵师敏考她，幸亏她发现重生之后记忆力好的惊人，就算赵师敏手势飞快，也记了个七七八八。

　　“你记住了么，记住就单音弹给我看看。若这些基础还要我天天教，你就别来了。”

　　徐婉若点点头，根据脑海里的回忆，比出了手势，或撩或拨或弹，终于完成了一根弦上的八个不同手势。

　　赵师敏面无表情，不欣喜，倒也不愤怒，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记是记住了，可有些手势做的很不标准，再来一次。我纠正你。”

　　徐婉若欣喜，心里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第二遍的时候，徐婉若就能摆出很漂亮的手势了。

　　到了中午，两人竟然都没吃饭，就这么一直你教我学的进行了下去，直到赵师敏大概把左右手的基础都教完。

　　赵师敏心里暗叹，虽然徐婉若并非是什么天才，弹出的音色也还没有到达天籁的地步，但最让她振奋的是，这个女孩，只要是纠正过的错误，便绝不会再犯……这边是最恐怖的地方。

　　之前的学生，有些虽然手指灵巧，可眼光却笨拙，有些眼光好，却手指跟不上，难免会出现老问题，在一个难处纠结许久，或者是不能尽善尽美。

　　可徐婉若，从细节上的手势，到按弦的力度、位置，几乎是只要一次错，第二次便完全纠正过来了，第三次第四次都会比前面更加标准。这样一来，只要多加练习，精益求精……

　　赵师敏眼里暗芒涌动，不过，她还想看看徐婉若的潜力。

　　要知道，古琴，光靠一时的爱好和灵气，没有日久天长的坚持，是完全没用的。

　　赵师敏刷刷刷自己写了一堆东西，直接丢给徐婉若。

　　“你走吧，这谱子带回去练，下周前弹不出来，就别来了。”徐婉若接过来一看，好歹还以为是入门级别的《沧海一声笑》，结果竟然是十大名曲之一的《醉渔唱晚》……

　　“我还没有买古琴……老师您推荐一个吧？”徐婉若老实交代。

　　赵师敏愣了愣，忽然冷笑：“不用买了，楼上有现成的。”既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不想学，便送人吧。

　　“无功不受禄。”徐婉若虽然心里乐坏了，但还是要虚情假意一番的嘛，成年人咳咳……

　　“权当暂时借你的，你跟我来。”

　　因为赵家住的是顶复式，徐婉若觉得这二楼阁楼也蛮大的。

　　她跟在赵师敏身后，突然就想起了那天被骂的男孩子，似乎十六七岁的样子，委屈、不甘、害怕全写在脸上的单纯少年。

　　这几个小时以来的接触，赵师敏虽然严格刁钻了一点，貌似是个好老师，要真是继母，怎么会对……胡思乱想间，徐婉若都没反应过来，她脑海里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了面前。

　　“把你的琴给……”赵师敏忽然想起来：“你叫什么来着？”

　　徐婉若愣怔地看着面前瘦弱的少年，虽然看着比自己大一些，却胆怯的不敢抬头。

　　“徐婉若。”她答道。

　　“把你的琴给徐婉若吧，我想你也用不着。”赵师敏指点间，少年已经听话的把古琴拿出来，塞到少女怀里。

　　徐婉若想推都推不掉，她怎么能抢别人的东西……

　　“不用推辞，人家嫌弃不要的东西丢给你用一阵而已。真正喜欢的东西，是不舍得借人的。”赵师敏淡淡地看了徐婉若一眼，催促她下楼。

　　徐婉若心里不安极了，回头看了少年一眼，那背影孤寂又僵硬，关上了房门，严严实实的，再看不到他了。

　　徐婉若叠好琴谱，小心翼翼地将琴抱在怀里，回去的时候一路提心吊胆，深深记得赵师敏阴阴测测的回声：“弄坏了得赔，这两万多的古琴，折旧也得八千。”

　　于是一路上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一个清秀可爱的小姑娘抱着巨大的什么乐器在赶路，怪吸晴的，惹了不少目光。

　　到了小区楼下，还有几个奶奶辈的调笑：“小姑娘会不会啊？给我们弹一曲呗！

　　徐婉若抱歉的笑笑：“以后吧，今天是我第一天学，还很差劲。”

　　那几个奶奶似乎没想到这小女孩儿会搭理她们，笑眯眯的，别提多乐了。

　　徐明国也吓了一跳：“哪来的琴？”

　　“额……学校借的，我想学学，就当个特长嘛。”徐婉若也算先斩后奏了，她爸总不能把琴丢出去吧？

　　徐明国皱皱眉头，想说什么又放弃了似的：“行了，别耽误学习就好。”

　　“不会的爸！我这次可是年级第一！下次也会保持的！”徐婉若敬礼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