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睡人》空房子著

29、29. 季柯（二）

　　案例二十九：季柯
　　年龄：28
　　职业：助理医师
　　哄睡难度：三颗星
　　背景音乐：Winter Sonata（冬季恋歌） by Richard Clayderman （理查德克莱德曼）

　　已是深夜一点，白昤腿如灌铅，举步维艰地走到季柯住过的那间贵宾房。
　　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他头晕目眩倒在冰凉的地面上。
　　白昤醒来已是三天后，刚入夜，窗外吹着微风。
　　“醒了，还记得我是谁吗？”季柯温和地说。
　　“季先生，”白昤捂住胸口，环顾四周，想撑起身子坐起来，“这是哪？”
　　季柯伸手轻轻推他躺下，回道：“我家，昨晚给送回来的。”
　　“谢谢你，季先生，”白昤的语气仍然有些虚弱。
　　“哄我睡觉，作为谢礼？”季柯半开玩笑道，几天下来也确实没睡好。
　　白昤却认为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我的箱子……”
　　“在这呢，”季柯指了指脚下，接着说：“知道你宝贝你的箱子，放心，完好无缺。”
　　白昤微笑着往旁边瞅了瞅：“我除了这个，就没什么伎俩。季先生给我倒杯水，我给你放音乐？”
　　“行，”季柯爽快地应道。
　　霎时，房间里响起理查德克莱德曼演奏的钢琴曲《冬季恋歌》，凄美动人的旋律恍惚间感染了二人的情绪。
　　季柯默然躺下在白昤的身旁，久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入眠。
　　“季先生，”白昤的声音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你今晚真温柔。”
　　季柯浅浅一笑：“你是我的病人，对待病人，我向来温柔。”
　　白昤小心地继续往下说：“我发现今晚季先生用的不再是左手，那是因为右手痊愈了？”
　　没有回应。
　　“如果，”白昤顿了顿，“白昤也回答你的一个问题……”
　　“好，”不料对方竟同意这样的建议，“你有话直接问吧。”
　　白昤便大胆问道：“是谁……把你从楼梯上，推下去的？”
　　沉默。
　　叹息。
　　然后，“是我的爱人。轮到我问，是谁把你打伤的？”
　　白昤同样轻轻叹了一口气，回道：“是一位哄睡师。”
　　“你的爱人，为什么会忍心伤害你？”
　　“因为他觉得我不爱他了。”
　　“你说的那位哄睡师为什么又会伤你？”
　　“因为……我和他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待季柯慢慢睡去，白昤拎起手提箱就往屋外走。
　　“继父，是我。对不起，我失约了。”
　　电话那头怒火冲天：“你是想一夜之间摧毁我这些年辛辛苦苦为你建立起来的名声？”
　　“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用解释，我不想听你那些破事，当初不是让你不要惹祸上身，你偏偏不听？”
　　白昤不敢再多一言。
　　继父的语气稍微和缓了些：“现在接到第几个案子了？”
　　白昤认真想了想：“第一千一百八十个，今年第三百二十一个。”
　　“嗯，我现在给你一个地址，你立即前往，其他没去成的地方我另行安排。”
　　“明白，我马上过去。”
　　就这样，孤单的身影马不停蹄地在夜间穿梭。
　　脚步声时远时近，时而望其项背，时而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