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睡人》空房子著

27、27. 峻

　　案例二十七：峻
　　年龄：不详
　　职业：不详
　　哄睡难度：三颗星
　　背景音乐：Time Forgets by 李闰珉（Yiruma）

　　夜是温柔的，风停了，雨也停了。
　　虽然早已过了午夜，城市依然灯火通明，璀璨无比。
　　白昤对这座城市太熟悉了，小时候他没有家，这座城市就是他的家。每一条街道，每一间店铺，就像深入他的五脏六腑，血肉相连，痛痒相关。
　　然而母亲不允许他见任何人，交任何一个朋友，因此他是孤独的，左右只有这座城市陪伴。
　　甚至连语言也不允许学，白昤直到五岁才会说话。
　　母亲打小惜字如金，白昤连她的声音都没有印象，模样更是模糊。
　　这座城市包揽了他的所有回忆，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有。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突然打断他的思绪。
　　两人走在无人的小巷里，仰头望不见明月，也没有群星。
　　“你信不信，”白昤问他，“这条小巷我走过不下五百遍？”
　　峻闻言忍俊不禁：“你还真是个挺有趣的家伙，本来嘛，我还想给你点苦头吃，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勉强准你陪我四处走走。”
　　走到公园里一座美丽的假山旁，白昤话锋一转：“峻先生，我发现你会变声，早些时候你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你相信命运吗，白昤？”峻欣赏着眼前的美景，这样问道。
　　“命运？”
　　“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你也许听说过这样一个传说，有一种鸟，在他出生时就没有脚，所以他不能休息，只能一刻不停的朝太阳升起的地方飞翔，直到体力耗尽，他就撞在荆棘刺上，发出一声欢鸣，那欢鸣和他的鲜血却化成另一只鸟，继续向太阳飞行。这种鸟叫极乐鸟，有些人叫他天堂鸟，也有些人叫他荆棘鸟，甚至有些土著居民称之为神鸟。”
　　“神鸟？”白昤若有所思的样子，“峻先生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莫非我的命运和这神鸟有相似之处？”
　　“或许吧，”峻说，“在命运面前你会反抗还是磕头？”
　　白昤略加思索：“以前的我也许会委曲求全，逆来顺受，可现在的我会想去拼一把，义无反顾。”
　　“是什么让你有所改变？”
　　“是一个人的出现，我大概潜意识里一直期待着什么人会出现。”
　　“让你有了梦想的人？奋不顾身想要改变命运的人？”
　　白昤点点头。
　　“我也有一个梦想，”峻咧咧嘴，摩拳擦掌。
　　“什么梦想？”
　　他说：“我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想要活着我必须把他打倒。”
　　白昤以前就听说过多重人格，可这回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你打算要怎么将他打倒？”白昤神色有些僵硬地问道。
　　“杀了他，”峻的嘴角挑起一抹邪恶的弧度，一脸诡笑。
　　“峻先生我们回去吧，”白昤的脸色也变了，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峻深邃如墨的眼眸直盯着天花板看，耳旁响着李闰珉演奏的钢琴曲《Time Forgets》。
　　这曲子着实与他的心思格格不入，无法净化。不过破晓时分身体里另一个人醒来的时候，却是如鱼得水，温柔地被唤醒在白昤的柔声细语中。
　　“早安，上官先生。”
　　还好，白昤一直在身旁守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