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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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我来看你了。”贝尔将挂在身上的路飞剥了下来，然后向艾斯走近。
艾斯握紧了手里的水管，表情有些阴沉。
“你，闭嘴！我才，我才没有哥哥！”艾斯低吼道，像只发怒的猛兽幼崽，浑身毛发竖起，从喉咙里挤出威吓的吼声。
似乎只要贝尔再往前一步，他就会扑上去，毫不留情的一口撕裂他的喉咙。然后贝尔却像没感受到这份威胁一样，又往前迈了一步。
然而艾斯却没有像一旁慌乱的萨博预想中“最糟糕的情况”那样对着贝尔挥起水管。
艾斯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双眼下垂，紧紧的黏在手中的水管之上。
“艾斯，我就是你哥哥。不管怎样，我都会是。而你不能否认这一点。”贝尔终于停下了紧逼艾斯神经的脚步，站在距离艾斯只有三步之外的范围内，低下头，双眼凝视着艾斯下垂的眼睛。
艾斯转开了眼睛，将对方的白袍逐出视野。
“混蛋！我跟你可没有任何关系！你不是我哥哥，我也不是你弟弟！所以，你能滚了吗！”艾斯恶狠狠地吼道，然后抡起手里的水管猛地砸在了贝尔身侧的树上。树身剧烈的震颤了一下，树叶哗啦啦地颤动着，然后跟着断裂开的树干向后倒下了。
树干倒下带来的风吹乱了艾斯海藻一样的头发，也吹动了贝尔的头巾。
贝尔皱了皱眉，他的臂弯里还挂着那只竹篮。
“不，你是我弟弟。波特卡斯·D·艾斯，我说，你这个笨蛋。你是我弟弟，听清楚了吗，波特卡斯·D·艾斯，你是我贝尔的弟弟。”
贝尔蹲下，用手拍了拍艾斯的头，忽然用非常郑重的口吻说道。
艾斯“啪”地一声打开了贝尔的手，然后向后退了一步。
“你不是！你这家伙为什么就像听不懂人话一样！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我都说了，我和你没有一分钱关系好吗！混蛋啊！不要在这里给我演好哥哥！”艾斯歇斯底里的吼道，然后抡起水管，用力地挥了出去。
贝尔轻轻的接住了水管，然后四两拨千斤的卸下了冲击力，将水管轻轻的从艾斯手里抽了出来。
贝尔将艾斯缴械，然后将水管扔在一旁的地上，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前后不超过三秒。
“那你说，我不懂什么？”贝尔看着艾斯，语气又不由放软。
艾斯忽然一拳砸向贝尔的脸。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你给我去死啊！混蛋！”贝尔偏头躲了过去，然后又躲过了好几道来自艾斯的攻击。贝尔只好扣住了艾斯的手。
他看着艾斯愤怒而倔强的脸。他忽然将艾斯拥入怀中。
艾斯的脸抵在贝尔的脖颈处，艾斯猛的一口咬上了贝尔的肩颈处。
贝尔吃痛的皱了下眉，然后将艾斯抱的更紧了。
他甚至还轻轻的拍了拍艾斯的背，安抚他。
路飞却突然大叫起来。
“哇啊啊啊啊！艾斯，那是贝尔啊！贝尔才不是肉呢！贝尔是不能咬的啊！唔不……”
萨博赶紧捂上路飞的嘴，然后说：“你这个笨蛋啊啊！你叫什么啊！都说了你不要说话了！”
贝尔看了一眼萨博，然后又抱着艾斯，一手将人环在怀里，一手抱在脑后。
“抱歉。”贝尔闭眼，在艾斯耳旁说道。
“我很抱歉没能陪在你身边，艾斯。让你承担了许多不该你承担的东西。……你肯定很难过吧。”贝尔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僵直了。
“但是你已经足够好了，艾斯。你只是艾斯，你只是波特卡斯·D·艾斯。你只是我的弟弟。你只是我的弟弟。”贝尔想，艾斯果然是知道了些什么。
是卡普告诉他的吗？
关于艾斯的……父亲。
他摸了摸艾斯的黑发，企图告诉他，他是被爱着的。
总有人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的爱着你。
你的父辈不是你。你能存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好的。
勃颈间又传来更剧烈的疼痛，好像皮肉都要被一口撕扯下来一样。
贝尔挥了挥手，示意萨博先带着路飞离开。少年果然十分聪慧，提起路飞的后领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了灌木丛间。
贝尔安抚性的拍了拍艾斯。
许久。林间的风拂乱了艾斯的头发。
又过了很久，一滴滚烫的液体滴在贝尔的脖颈间的皮肤上。滚烫灼热。
贝尔偏过脸去，贴在少年的面颊上，深深的呼吸。
“那你，会原谅我吗？”贝尔轻轻的问道。
“你会原谅我，为什么没有陪在你身边，为什么不在你想见到我的时候在，为什么让你独自一人面对那些非言非语吗？”
“但是，艾斯。不管怎样，你都只是你，你没有必要因为你的父辈，而纠结。总有人会因为你的存在而欣喜，总有人爱着你。”
贝尔静静地抱着艾斯，滚烫的泪水滴在贝尔的皮肤上，泪湿了他的衣服。
贝尔想，艾斯果然是知道了他父亲是谁，很在意世人的看法吧。否则他也不会在艾斯的眼中看见那深深的抵触，渴望和恐惧吧。
因为渴望家人，渴望兄长，却又因为世人的看法和观点，恐惧从这个有记忆起就未曾见过的哥哥的眼里看见世人提及“那个人如果会有孩子”时的那种情感，那种轻蔑恐惧以及痛恨。
所以他在排斥贝尔。
也在排斥除了“他所认定的朋友和家人”之外的所有人。因为父亲是那个被誉为“海贼王”的男人。
世人对父亲的恶意，对父亲不加掩饰的侮辱蔑视以及痛恨，导致了艾斯对于自己父亲的厌恶和一度对自己的迷茫。
“我在这里。我是你的兄长，不管外人怎么看你，我都会一直一直爱你。”
贝尔轻轻的摸了摸艾斯的头。艾斯的手紧紧的揪住贝尔的衣服，牙也依旧咬在贝尔的脖颈上。
泪水慢慢的止住了，但泪水流过的地方还残留着泪痕，被泪水打湿的衣服也没干。风吹过，贴在身上的感觉不太好，还有点冷。
艾斯忽然一把将贝尔推开，然后捡起丢在一旁的水管，背对着贝尔，摸了摸眼睛。
“喂，你为什么会来。”艾斯的声音略带鼻音，听上去到还算平静。
“啊，这个啊，我拿到了休假。我能在这里待半个月。今天上午才到的，因为很久没见了，所以我吃完饭就上山来看你们了。”
“半个月？难道你跟老头一样，还是个海军？”艾斯转过头，视线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在贝尔臂弯上挂着的竹篮上停留了一下，最终落到贝尔腰间的配剑上。
贝尔低头看了一眼。
“我不是海军，我只是一个护卫。”贝尔说。
“护卫？”艾斯怀疑的看了贝尔一眼。从刚才贝尔缴了他的械，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完全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瘦弱，再结合他之前从天上飞下来，从鸟变成人的那种能力，他绝不相信这个人只是一个普通的护卫。
“嗯，我从伟大航路来，是恶魔果实能力者。我是王室的护卫队副官。”贝尔简要的向艾斯解释道。
“王室？！伟大航路？！好厉害啊贝尔！”从一旁的灌木丛里忽然冒出一个戴着草帽的小孩，然后紧跟着又冒出一个戴着圆顶礼帽的小家伙。
戴着圆顶礼帽的小孩看着艾斯黑下来的脸，急忙向艾斯解释：“艾斯！我拉不住他！我不是故意的！艾斯你要相信我啊啊！”
艾斯抡起水管，暴躁的将路飞打飞出去。
贝尔叹了口气。
达旦的山贼之家。
被不请自来的贝尔吓到的山贼们站在一边，有些惊慌。
达旦抽着烟，大声的嚷嚷：“喂！小子，你说卡普已经到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贝尔保持友好的态度向达旦解释。但却被性格急躁的艾斯打断了。
“不就是那个老头子来了吗！你难道听不懂吗！”
“喂臭小鬼，你什么意思！”达旦转过头跟艾斯吵了起来。
“……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接下来的半个月就麻烦你们了。”贝尔按住了艾斯。
“喂！不要擅自就给我决定了啊混蛋！我们这里又不是收容所啊！我们这里已经有两个臭小鬼了！”达旦立刻反对。
“那么，请多指教了，我是他们的哥哥。”贝尔从口袋里捞出一个银项链，然后送到达旦面前。
“这是谢礼。很抱歉，我只有这个可以送给你了。”
“你以为一条银项链我就会答应你了吗！”达旦夺过那条银项链。
贝尔把刀拔出了一截。
“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您随意！”山贼们赶紧按下他们的老大，然后齐声道。
“请多指教。”
山贼们看着那个正在给艾斯路飞，以及萨博试新衣服的穿着有黑色四角星图案白袍的男人，头上流下一滴冷汗。
这个男人，感觉比艾斯还要可怕啊！
贝尔注意到山贼们的目光，反倒还冲他们点了点头。
达旦不甘的吼道：“我们可不是收容所！我们可不提供你的一日三餐，你要吃饭只能靠自己打猎，你还要包我们的食物！”
贝尔点了点头，然后忽然转过头看向艾斯。
“艾斯，你们也是这样的吗？”
“你以为达旦有那么好心吗！”
“唔。”贝尔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好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