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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初到山乡
      儒雅温恭,倜傥脱俗的欧阳俊儒,出生在繁华的大城市。高中毕业后,考不了大学,毅然辞别父母双亲,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和一帮热血青年一起来到山乡插队落户。
      偏僻的山乡大多很穷困,一下安排不了这几十人,就三三两两的分到各个村子去了。他和表弟米君儒一起被分到了一个叫柳树村的地方。
      柳树村派了队长----姜喜旺套了辆驴车到公社来接他们,姜喜旺一看就是典型农村老大爷。穿着退了色的蓝中山服,慈眉善目,乐乐呵呵。一看到他们就接过他们手中的行李笑着说:“孩子们,我是柳树村的,叫姜喜旺,村里派我来接你们,走,跟大叔回家吧!”俊儒他们小心谨慎,忐忑不安的坐在驴车上。山路崎岖,坑坑洼洼,一会上坡,一会下岭,逶迤绵延。馿车遇到坑洼之路巨烈颠簸,会将他俩抛起,再一顿,磕的屁股生痛,好怕一不小心就会从车上掉下来。春风一刮,尘土夹杂着落叶杂草飞扬,扑的他们满身满脸。虽一路上山花烂漫,杏花夭夭,柳丝飞舞,是山乡最美的季节,但他们也无心观赏。只是感觉山间小路好长好长,山和山绵延不断翻过一座又有一座就像没有尽头。俊儒问:“姜老伯,咱还有多远?”姜喜旺说:“快了,前边村子就是了。”君儒向前一望,太阳快要落山了,村子沐浴在夕阳中,炊烟袅袅,碧树环绕,颇有陶渊明诗中所说:“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又有王维那句“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的味道。正在遐想,看前边路边一人,背上背着一个特大的蒌子,篓子里装的满满的,上边又摞有半人高,那人的头被遮挡着,弯着腰,头和地面几乎成直角了,分不清是男是女,篓子似乎很沉,只看见那两条腿一步一步向前艰难的迈着,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连人带篓摔倒一样。俊儒觉得奇怪,又问:“姜大伯,那个人背那么多干什么?”姜喜旺说:“城里娃不知道,我们这山里,做饭烧炕都得烧柴,各家柴火都不够烧,赶上阴天下雨更难,吃饭都成事。村里娃,上学前,下学后都得去拾柴。”说着话,驴车已到那人身边。姜老伯说:“二丫头,拾柴去了?”那叫二丫头的人勉强抬起头,看是姜老伯,笑着说:“叔,接人回来了”姜喜旺笑着说:“嗯,回来了”俊儒瞄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穿了一件宽大的蓝卦子,头上戴了条大头巾,正好遮住了半边脸,看不清容貌,听声音应该是位女生。村长又说:“那丫头是高中生,听说学习很好,每次考试都第一,从小志向就是上大学,可现在,不实兴考了,都保送,你说咱这山里人,啥都不懂,一个人不认识,谁保送咱,这丫头没福啊!”君儒不解的问:“老伯,她背那么多不会压坏吗?”姜老伯笑着说:“村里娃,那有你们城里娃那么娇贵,下学了,什么都得干,上山砍柴,下地薅苗,打草喂猪,上学念书,全套的样样都得干。看,娃们,咱到家了。”说话间,他们来到了姜老伯家门口。有一群在当街玩的孩子们,一看村里来了陌生人,都围过来叽叽喳喳问长问短,好奇的摸摸这摸摸那。姜老伯用手轰着孩子们说:“去,去!快一边玩去!”孩子们轰笑着跑远了。
      姜老伯看看天色不早了,就对我们说:“娃们,天不早了,你们也赶不上做饭了,走,先到大叔家去吃晚饭吧。吃完饭,让你婶先把你们的炕烧烧,长期不住人,怕是炕很潮的。”
      他们初到异地,人生地不熟。且从小在城里长大,没有到过农村,还真不知怎么烧炕。欧阳俊儒赶紧说:“那谢谢大伯了,也谢谢婶子。”姜大伯呵呵笑着说:“没啥!走,进家吧!”
      姜喜旺家就在我们住的大队部隔壁,有四间青瓦房,还有三间东厢房,院子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净。我们一进院,从屋里笑呵呵的走出一位大婶,高兴的对我们说:“刚刚我还和燕子说: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你爸将人接那去了?人家城里来的孩子,到咱这山区不习惯,怕是一天都没好好吃顿热乎饭,你看,都这时辰了,还不回来,还不把人家孩子饿坏了。看看!我这话音刚落,你们就进来了!”俊儒和君儒赶紧说:“婶子好!”婶子笑呵呵的说:“好!好!都饿坏了吧,快进屋,快进屋!”俊儒和君儒走进屋,看到屋里有一位十几岁的小姑娘,看到他们进来,红了脸,局促的站了起来。婶子忙说:“燕子,快,叫哥哥!”燕子懦懦的叫“哥!”俊儒和君儒笑着答应着。
      吃过晚饭后,姜喜旺将他俩送到住处。对他俩说:“炕你婶子已经烧过了,又晾晒了一天,怕是不潮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快歇着吧。明早吃过早饭后,听村里的敲钟声,到村中心大柳树下集合,再给你们派活。”村里将他俩安置在小学后边,和大队部在一起,共俩间,里间是炕,炕山铺着苇席子,地下有一张课桌,两把凳子。外间是厨房,土灶上一口大锅,在大锅上有一些盆碗之类的东西。靠墙根似乎像是一橱子。房子虽简陋收拾还算干净,炕婶子上午就烧过了,也不潮,他俩简单安排一下就睡了。这一天,太累了。
      二 看山
      第二天,天一亮,俊儒和君儒就起来做他们到山村后的第一顿饭。这顿饭做的可真不容易,一会火灭了,一会粥又熬糊了,折腾一早晨,他们俩才勉强吃了几口半生不熟的高梁米粥。刚吃上没几口,就听到钟声“当,当!”的响起来。他们赶紧扔下吃一半的饭碗,穿上衣服跑了出去。来到村中心那棵大柳树下。
      欧阳俊儒第一眼看到这棵大柳树,就觉的好奇怪。树龄大约很长了,约有两个成年人的一抱多粗,树下的树心已经腐烂形成一个大洞,洞里装俩个四五岁的孩子是绰绰有余的。树心虽然腐烂成洞,但树冠却枝叶茂盛,树枝向四下伸展,形成了一个大大的伞状,晴天纳凉,雨天避雨是绝好的去处。树上悬挂着一口破钟。后来听村里人说:大树已有百十年了,现在没有人具体知道树的年龄,不过解放前村里有一位略通文墨之人曾经为这棵大树写过一首顺口溜:“岁寒虚度百余年,老枝蓬蓬亦翛然。禅心叶茂沐风雨,浓荫阔影避尘凡。”这时大树下已男男女女聚集了好些人,大家都聚在一起嗡嗡的不知在说什么,看到他们俩来了,都停止了说笑,好奇的打量他们。他俩赶紧向各位点头算是打招呼了。队长姜喜旺看到他们来了,就给大家介绍说:“村里老少爷们,这俩小伙是刚到咱村插队的知识青年。大家欢迎欢迎!”队长在一阵稀稀拉拉热烈的掌声之后,又指着俊儒说:“这叫欧阳俊儒。另外那一位小伙叫米君儒。从今天以后,他俩就是咱村上人了。他们都是城里人,没到过农村,不会干农活,大家要多教他们。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俊儒他俩赶紧点头。在给我们分派活时,队长姜喜旺说:“他们城里娃,没干过农活。再说,他们刚来,对村里还不熟,就让他们干点轻松活吧。大家没意见吧!”队长都说话了,还有啥意见。大家一齐说“没意见!”队长又说:“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看咱还缺俩看山的,就让他们看山去吧!”大家都说:“行!”就这样,俊儒兄弟俩成了村里看山人。
      所谓看山,就是每天在沟里沟外遛哒,防止有人上山砍树,偷柴。这活看起来很轻松,但做起来并不轻松。首先你不能总在一个地方呆着,要沟里沟外的走,里外遛哒一趟就将近十里地。每天下来我俩都腰酸背痛腿抽筋,下工回家立马倒在炕上,动都不想动。再说,这个村大多数人家都缺柴,家家孩子大人都上山砍柴,虽上级领导三令五申要求封山育林,可真封山了,家家户户怎么吃饭?所以村子里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得了。他们初来乍到,并不知道内情,以为既然村里分派给的工作,就一定要认真负责的干好。所以他俩每天疲于奔命,刚喊了东山砍柴的孩子,西山又有割草的姑娘。赶了这山又有那山,出了这沟又奔那沟。村里人又欺负他们新来的,对地形不熟悉,和他俩玩起了藏猫猫,打起了游击战。你在东山,他们就到西山。你到西山,他们又到东山,累得他俩整天精疲力尽的。村里人山是照样上,柴是照样砍。他俩一看,这样不行,得想想办法。一天,俊儒对君儒说:“君儒,咱不能这样,这样咱俩累死也干不好,明天咱这样。”第二天,君儒看东沟,俊儒看西沟,哥俩互相照应。这样果然有效,上山的人少多了。可是没过几天,村民又有新招对付他们。先是一帮去沟里,等你到沟里,沟外早有人上山砍完柴回家了。
      这天,俊儒刚进沟,就发现有几个人在山上砍柴,他悄悄的上了山,走到跟前大喊一声:“看你们往那跑!”几个砍柴的姑娘一听,背起篓子就跑,离俊儒近的那位姑娘正在低头往篓子里装柴,没看到俊儒已经来到跟前,一抬头,正好和俊儒打个照面,跑是跑不了了。那姑娘默默地站在那里,挑衅地看着俊儒,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爱怎地怎地的倔样。俊儒看着心里好笑!但仍装作一本正经严肃的说:“这位姑娘,队里三零五申的强调,要封山育林,你们却明知故犯,那只好对不住姑娘了,将镰刀留下,交给队长处理吧!”“随便!”“咣当”一声,将镰刀扔到俊儒的脚底下,不屑的看了俊儒一眼,嘴一撇,小脖一拧。背起花篓沿着山坡跑着去追伙伴们去了。已跑下山的姑娘们看看没危险了,站在山下等着这姑娘。看她也跑下山,就一齐叫:“二丫头,快,快下来。”看着跑下山的二丫头,俊儒傻傻的站着发愣。
      晚上刚回到家,君儒就问:“哥,听说今天你将二丫头镰刀憋了?”俊儒道:“是啊!你怎么知道!”“村里人都传开了,说你看上了二丫头,故意的。”俊儒吃惊的说“什么?”“你不知道二丫头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吗?”“漂亮吗?我只记得她,戴一条大头巾,遮住了半边脸,脸色灰灰的,没见多漂亮啊!”君儒愕然。
      自那天以后,二丫头家的事俊儒就留心了。听村里人说,二丫头父母过去是城里某师范学院的□□,十多年前,响应国家号着,支援农业回乡务农的。村里人说:“说是响应国家号召,其实是他爸脾气犟,得罪了领导,人家趁机将他扒拉下来了。”初回乡那半年,他爸吃了许多苦。因从小念书,没怎么干过农活,回到家乡,和村里的老庄稼把式一样干活,人家将他甩的不是一两条街。每天人家都回家吃饭了,他扔在地里干活,二丫妈不放心,每天都到地里接她爸,当二丫妈看到这个过去站在讲台上,仿若玉树临风,口若悬河,俊秀倜傥,被几百青年学生敬仰的男人,现在累的四仰八叉的躺在地埂上,心痛的座在她爸爸身边流泪。她爸倒是坦然,“没什么,别人能干,咱也能,咱靠自己劳动吃饭,踏实!”半年后,她爸爸果然地里活样样都行,且他有知识,更是农村其他人比不了的。这年,村里选技术员,她爸那是里所当然的了。听村里人说,那时,上级要求养蚕,可是村里的桑树少,不能满足蚕宝宝的须要,有时还要到外村去借桑叶,她爸爸一定要改变这一现状,两三年间,在山坡,地头,河边,接了四五百棵桑树,几年后,她们村成为公社养蚕第一村。村里人提起她爸,都竖大母指。
      三 思亲
      一天晚饭后,俊儒沿着小路,慢慢的来到后山坡上,望着那开的正好的满坡杏花,在微风中有许多花瓣从树枝上飘飘飞落,静悄悄的落到地上。俊儒弯腰捡起一片花瓣,想着这时节,家门前那棵玉兰花也应该开了吧。每年玉兰花开的时候,都是他们家最高兴最快乐的时候。优其是妈妈,她最喜欢玉兰花了。她喜欢白色的玉兰高贵淡雅,不染纤尘。也喜欢红色的玉兰灿烂妩媚,妖娆多姿。爸爸经常笑话妈不专一,既喜欢白色的,又喜欢红色的。每当这时,妈妈总是嗔笑着对爸爸说:“我就是不专一,既喜欢你的沉稳干练,又喜欢小儒的爽朗纯净。”这时俊儒会说:“罢罢,别说我,这是你们俩的官司,没我什么事,再说,爽朗纯净那是形容小姑娘家的,我可是堂堂男子汉。”这时,爸爸总是泯着嘴笑,妈妈会敲着俊儒的头说:“臭小子,什么男子汉,还没桌子高呢。”俊儒耿着脖子说:“我会比爸爸高的。”爸爸妈妈都会高兴的看着他笑。
      自从爸爸被罢免了工作以后,我们家再也没有这样欢乐的情景了。爸爸整天阴沉着脸,沉默着。妈妈也不说一句话,一进家门,死气沉沉,压抑的很。
      俊儒的祖父在解放前经营一家电梯公司,经济效益很好,他们家是远近闻名的大企业家。听父亲说,他们家的产品都卖到了世界各地。祖父青年时在法国留学,留学期间,与法籍祖母相知相爱,祖父毕业那年,祖母不顾家庭的反对,也不计较祖父在家还有一房妻室的事实,跟随祖父不远万里飘洋过海来到了中国。解放以后,祖父和第一房祖母离了婚,与洋祖母生活在一起。后来祖父的公司参加了公私合营。
      祖父本想让父亲欧阳靖继承祖业,可父亲偏偏对经商和制造不感兴趣,他偏偏喜欢学医,想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华佗,扁鹊。祖父也曾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可父亲志向不改,高中毕业后偷偷报了医科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那天祖父才知道。气的祖父暴跳如雷,绅士风度一扫无余。幸好祖母思想开放,凡事主张民主,且见识高远,又偏袒父亲。就慢慢的对祖父说,:“既然孩子喜欢学医,你就随他愿吧,一个人一生做一件自己并不喜欢的工作,也不会做的好。”祖父没办法,只好随他了。父亲毕业后,工作非常努力,待病人亲切热情,人品正直,手术技术好。他每做完一例手术,都守在病房,直到病人病情平稳后才回家。很快俊儒的爸爸就成了这座医院的名医。有许多人特特的找他来看病。他从小就经常看到有人拎着土特产来家感谢父亲,每次父亲都非常高兴的接受,然后将家里的东西再将他们的包装满。一次俊儒问爸爸:“爸爸,叔叔,阿姨来咱家,给咱拿那些东西,还不及爸爸给回带东西的一半,这样我们岂不是很吃亏?”妈妈接着说:“就你爸这样,用不了几年,咱这家就被你爸送光了。”爸爸笑着说:“别听你妈的。这些叔叔阿姨家里都挺艰难的。他们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从牙缝中省下来,感谢爸爸救了他们。其实,为他们服务是爸爸的工作。也是责任,没什么可感谢的。但他们大老远的拿了那些东西来,也是他们的心意,不接受,反而让他们难过,伤了他们的自尊心。”
      自从爸爸当上院长后,工作更是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懈怠。每天早出晚归。除了行政工作外,爸爸还挤时间出普通门诊。只要爸爸出门诊那天,远近有许多病人慕名而来,早早的等在门外。爸爸怕伤了患者的心,也怕他们老远赶来看不上病失望。所以无论多晚,他都要将病人看完,并将病人妥善处理后才下班。等一到家,爸爸已经累的话都懒得说一句。有时俊儒有好几天都见不到爸爸。
      去年父亲因家庭关系被罢免了医院院长的职务后,被勒令去扫厕所,打扫卫生。母亲也被剃了阴阳头,每天被监督着工作。但爸爸依然镇静坦然,没有丝毫的抱怨,有时俊儒妈妈忍不住偷偷发牢骚,爸爸都耐心的劝解安慰。
      一天,医院来了一位危重病人,患者是发生了车祸,被撞得肝脾破裂大出血,生命危在旦夕。值班医生经验不足,束手无策。代理院长赵一默忙大喊,:“快,去请欧阳院长!”旁边的医生说:“欧院长不是被……”话未说完,赵一默院长大怒,“都什么时候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管不了那些了。”当时爸爸正在扫厕所,一听二话不说,扔下扫帚,拉了那同志就走。爸爸在手术台上整整站了八个小时,不吃不喝,直到做好手术,病人病情平稳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妈妈看爸爸累成这样,心疼的说:“都靠边站了,还去做手术,做好了,没什么。人若死了,又说你□□,资本家儿子,对人民大众没感情,没有尽心尽力。”爸爸说:“没什么,病人病情危急,作为医生,治病救人是根本,难道为了怕担风险,眼看着病人死吗?只要我们一心一意为病人着想,大家会看到的,暂时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妈妈含着眼泪也就不在说什么了。所以君儒从小就崇拜爸爸,立志长大后也作一位医生。为病人解除病痛,救死扶伤。没想到,事情发生了这么大变化,他不但上不了医学院,还来到了这偏僻的小山村,想到这里,不禁暗暗神伤。
      俊儒静静的站在山坡上,望着眼前这如水的月光,从天际慷慨无私的倾泻到大地,洗濯着万物。微风轻轻吹拂着月下灿灿杏花,片片粉红色花瓣飘飘摇摇,寂寞无声的陨落到温暖的大地上。他遥望叠叠山峰,目光似乎穿透了长空,看到爸爸正站在手术台前全神贯注的手术。又似乎看到妈妈顶着阴阳头正吃力的打扫厕所。俊儒不禁泪水涟涟,在心里喊着:“爸爸妈妈你们一定要保重啊,儿子在这里很好的,你们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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