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个性为爱》绛月星

8、毒蛇

　　井上飞鸟穿着帽衫，将自己的半张脸掩盖在了阴影之下，再加上口罩，哪怕他大摇大摆的在街上逛一天都不会有人认出他来。

　　欧尔麦特同意了他的求助，但他没有说出两个人之前认识这种话，毕竟飞鸟的身份还没有确认。

　　他能做的只是带着飞鸟逛逛他们曾经熟悉的地方而已。

　　作为No.1英雄，欧尔麦特和飞鸟有着同样的苦恼，那就是以正常形态出门的话，立刻就会被蜂拥而上的粉丝们围堵住。

　　当飞鸟等到对方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来。

　　两人都穿着特别类似的低调帽衫，连口罩的款式都一样，最好笑的是欧尔麦特那两撮倔强的额发还把帽子支棱起来了。

　　飞鸟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熠熠生辉，“早上好~”

　　“早上好，井上君。”欧尔麦特挥挥手。

　　“我说，你这强壮的身板还有两米二的身高，就算穿成这样也还是很显眼呢。”飞鸟语气熟稔，丝毫没有面对第一英雄的紧张。

　　欧尔麦特挠挠头，对此很是无奈。

　　“井上君，我今天大概只能陪你两个小时，实在抱歉……”

　　“我知道的，大英雄嘛，很忙的。”飞鸟耸肩，善解人意道：“而且还是雄英的教师，你能抽出时间陪我已经很勉强了。”

　　欧尔麦特心中叹气。

　　其实真正原因，是他在和AFO的战斗受了重伤，已经消瘦憔悴到不成样子，每天能够恢复正常形态的时间只有三个小时左右，而今天的早课已经用掉了一个小时。

　　“我最想去的还是雄英高中了，不过发生了事故之后看管很严，闲杂人等好像不能随便进入，我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飞鸟默默道，“除了雄英，还有什么能唤起回忆的地方吗？”

　　“跟我来就知道了。”欧尔麦特指向了前方，“就在那里不远。”

　　井上飞鸟乖巧的点头，像只粘人的小猫一样凑了过来。

　　问完公事，他可算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俊典俊典，你知道吗？我认识你的一个学生哦。”

　　欧尔麦特低头看他：“我的学生？是雄英的孩子们吧。”

　　“是的！还记得有个孩子管你要签名照吗？是我拜托他的。”井上飞鸟嘴上说着，但眼睛一直沉迷的看着欧尔麦特蓝色的眼眸，他快要溺死在那片海洋里了。

　　“是轰少年！”欧尔麦特露出了肯定的笑容，虽然戴着口罩看不见就是了，“轰少年是你的朋友吗？”

　　“是呢，是我苏醒以来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虽然冷冰冰的，但其实很可爱，真羡慕俊典有这么多优秀的学生可以教导，这些孩子都是未来之星，以后一定可以和你一样维护社会安定的。”

　　谈起自己的学生，欧尔麦特的神经也放松了一点。

　　“确实，都是些前途无限的孩子，我之前还一直担心轰少年的交友问题，他总是独来独往的，现在总算放心了。”

　　“我会照顾他的，这孩子父母常年不在家，是比较独立，但是过度独立也不太好。”飞鸟叨咕着。

　　听他这么说，欧尔麦特反而想到了飞鸟本身。

　　那个十来岁就离开家庭，抛弃了原本姓名，只以英雄名“梦魇（incubus）”继续生活下去的旧友，其实比轰少年更加独立，甚至应该说孤独。

　　虽然有点中二，但欧尔麦特确实叫了对方的英雄名十来年，最多也只是叫叫小梦这样的昵称，即使对方是个无个性。

　　两个人的步速很快，欧尔麦特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那是新宿站，东京有名的地铁站台。

　　井上飞鸟表面上懵懂无知，但他心里已经十分复杂了，他还记得这里是他跟八木俊典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那时候的第一英雄欧尔麦特还是个小少年，顶多个子高了点，还有一头张扬的金发，看着就让人不爽。

　　他大大咧咧的把背包背在身后，拉链都忘了拉，一看就是着急出门。

　　飞鸟在那个时间段生活非常艰难，但凭借着他的脑子和手上功夫，想养活自己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八木俊典的钱包明晃晃躺在裤袋里，仿佛是财富女神普露托在向他招手。

　　然而就是这个钱包，让他和八木俊典产生了一段孽缘。

　　也许是同为无个性的惺惺相惜，又或者是梦想无法实现的抱团取暖，让飞鸟主动接近了对方。

　　他是在寒冬濒死的毒蛇，贪恋着名为八木俊典的那团火。

　　飞鸟放任自己去汲取对方的生命力与活力，还有蓬勃的热情，直到融化在温暖的光芒里。

　　可是，可是为什么这团火熄灭了，转而去温暖其他人了呢。

　　全天下的人都获得了“欧尔麦特”的光照，只有飞鸟一个人被抛弃在了黑暗的街角，再次蜷缩在寒冬里，感受连血液都被冻结的恐惧。

　　不过没关系，All For One才是他真正应该靠近的人，毒蛇就该待在阴冷潮湿的角落，和同伴一起用择人而噬的眼神去衡量那些温热的□□。

　　井上飞鸟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一旦中了他的个性，就像是中了毒的飞鸟落入深井，再也飞不出来了。

　　从脊背攀升上来的扭曲恶意让飞鸟搭上了欧尔麦特的手臂，充满力量的健硕肌肉和暖暖的体温，是他最好的粮食。

　　不够，还是不够，他想杀死欧尔麦特，在他尸体尚未冷却之时剖开他的腹腔，他的身体那么高大，一定能容纳下自己吧，这是比任何拥抱都更温暖的温度，是血液的温度。

　　欧尔麦特的话语打断了井上飞鸟的幻想。

　　“你刚刚说什么？这里人太多了，我没听清。”飞鸟笑眯眯道。

　　“我说，拉紧我，现在是午间高峰，人很多。”

　　欧尔麦特知道井上飞鸟是个非常要强的人，但是无个性的身体素质确实和路人们有所差距，很容易会被人流冲散。

　　飞鸟挽着对方的手臂更加用力了，像是想要绞死他一样，只不过欧尔麦特对这种力道耐受性很强，甚至都没觉出痛感。

　　两人穿过密集的人群，终于来到了稍微宽松一点的地带，因为都在忙着挤地铁，广告牌附近的廊道座位反而空了下来。

　　飞鸟坐下后才像是刚发下一样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他脸色微红，连眼角都染上了绯色。

　　“这里……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眨眨眼，“左边那个蓝衣服的大叔，裤兜里的手机要掉出来啦，好像给他塞回去。”

　　飞鸟不说，欧尔麦特都没有发现，果然和“梦魇”有着同样的观察力。

　　或者说……是旧习难改？

　　欧尔麦特在心里笑了笑，眉眼锋利的弧度也柔和起来。

　　“唔，总感觉我之前是不是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飞鸟托着下巴看着人来人往的潮水，神色略带纠结。

　　“放轻松就好了，人总是会因为生活所迫或者无奈去做不该做的事情，但是改正并且补偿别人之后，他应该获得一次被原谅的机会。”欧尔麦特拍拍飞鸟的肩膀。

　　他虽然这样说，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讨厌飞鸟的曾经，就算被偷了钱包。

　　井上飞鸟冲他笑笑，仿佛是被安慰到了。

　　其实，在飞鸟的心里，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迫于无奈，也不觉得当个小偷有多羞耻。

　　飞鸟的逻辑和常人不同，他出身显赫，本就蔑视愚昧，将普通人当做乌合之众。而他的出身给他带来不愉快时，他也能抽身就走，完全不在乎那点虚假地位。拿走别人的财富就权当是他们献祭落难的圣子。

　　他自恋又高傲，如果他不自己爱自己的话，就没有人会爱他。

　　他将没有价值。

　　飞鸟也不知道自己的性格是天生还是后生。

　　而如此高傲的人一旦付出情感，被背叛后扭曲的指数也是其他人遥不可及的。

　　他本来不该为八木俊典而心生怨恨，他该潇洒的转身离去，可是骨子里，他并不是表面上那样顾影自怜。

　　他还是那个英雄家族里因为无个性而惶惶不安，渴望认同的目光，且极度缺爱的孩子。

　　所以他对八木俊典的感情，实在无法用爱与恨单独形容。

　　“我头有点痛，说不定回家睡觉能想起什么。”飞鸟揉揉眉间，“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看飞鸟脸色不好，欧尔麦特也觉得该离开了，凡事过犹不及，想起曾经的记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走吧，井上君，是时候去吃午饭了。”欧尔麦特正说着，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是一首情歌，上了年纪的情歌，这个调子井上飞鸟哼了无数遍，当欧尔麦特接起电话的时候，乐声才终止。

　　井上飞鸟的手隐隐颤抖着。

　　“绿谷少年？哈？不用了不用了，这是老师应该做的事情。”欧尔麦特的语气丰富起来，“好吧，还真是拗不过你，我这边还有一个朋友，可以吧？”

　　“好的，待会儿见。”

　　欧尔麦特挂掉手机，傻乎乎的笑容连口罩都遮不住了。

　　“怎么了？”飞鸟问道。

　　“是我的弟……学生，非要邀请我去他家做客，因为我给他补习来着。”

　　欧尔麦特说完，抬起头才发现井上飞鸟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

　　“井上君，没事吧？”

　　飞鸟摇摇头：“没事没事，刚刚是打算带我去吗？不会麻烦他吧。”

　　欧尔麦特笑笑，还剩一个半小时，应该够用：“这孩子很热情的，他刚才听到我要带朋友，兴奋的从床上蹦下来的声音我都听到了。”

　　“噗，那我还真想看看他了。”飞鸟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的表情是幻觉一样。

　　“看来咱们也得挤地铁了。”欧尔麦特看向了乌泱泱的人群，“走吧？”

　　飞鸟跟上去紧紧的挽住了欧尔麦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帽檐。

　　现在刚好是高峰期，人挤人简直太常见了，等两人终于上了地铁，都已经微微发汗了。

　　“呼，还是第一次挤地铁。”井上飞鸟连握把手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努力保持平衡。

　　忽然，人群一阵涌动，飞鸟旁边的人一下子靠了过来，肘间顶在了他的后背，让飞鸟整个人都贴在了欧尔麦特身上……不，说埋应该更恰当。

　　路人下意识的说了声对不起，目光都没转过来。

　　可是飞鸟现在有点呼吸急促了。

　　他的脸就靠在欧尔麦特的胸膛上，温热的触感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想环抱上去。

　　飞鸟狠心咬了下舌尖，脱离了刚才诡异的念头。

　　“还好还好，长得壮不会咯疼你。”欧尔麦特哈哈一笑。

　　飞鸟低头，没有搭话，只是默默的把对方的胳膊当做扶手，紧紧的搂住了。

　　周围满满的都是人，窃窃私语和聊天声让车厢热闹极了，可两人都觉得此刻的气氛十分静谧。

　　等到下站的时候，井上飞鸟才松开手，满脸不好意思的跟在了欧尔麦特身后。

　　欧尔麦特看着对方腼腆的样子，就感觉自己好像也被传染了一样，前往绿谷家的路上，二人几乎没怎么说话。

　　到了绿谷家宅子的时候，作为老师的金发男人才道：“这就是我学生的家了，他叫绿谷出久，你摘下口罩应该没什么的。”

　　他上前按了下门铃，门附近很快就传来了脚步声。

　　大门打开后，一个有着一头海藻一样柔软的绿发少年出现在二人眼前，脸上还带着点雀斑，眼睛大大的，很是可爱。

　　井上飞鸟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孩子，这不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吗？果然，他和欧尔麦特之间绝对有点什么。

　　飞鸟刹那之间就在脑内制定了好几个试探计划，不过不急，先把今天这顿饭吃了再说。

　　绿谷妈妈今天不在家，她今天恰好去帮邻居照顾生病的孩子了，而绿谷出久也攒了好久的钱，终于买到了千代家的欧尔麦特蛋糕和便当大周边。

　　他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邀请欧尔麦特来。

　　只不过今天的欧尔麦特居然是肌肉形态，绿谷的脑瓜很聪明，他大概猜测到那个“朋友”应该不知道欧尔麦特受伤的事情，所以接下来他可能要为师傅打掩护了。

　　飞鸟和欧尔麦特换了鞋，纷纷把兜帽和口罩摘下来，当摘下的一瞬间，绿谷就惊讶的叫出了声。

　　“井上飞鸟！！不不不，井上桑！”

　　太过惊讶，连敬语都忘了加了，绿谷揉揉眼睛，没想到还真是井上飞鸟啊喂！

　　不仅天天能在电视上看见，还是妈妈超喜欢的人气明星，就这样来到他家了！

　　而且井上飞鸟和他一样是无个性，还那么努力、和欧尔麦特合作过，飞鸟在绿谷心里一直都是个超级正面的形象，也算半个偶像了。

　　“看来认识我呀？绿谷君。”飞鸟顺手就摸了摸手感看上去超级好的头发，果然一级棒。

　　“叫叫，叫我绿谷就好。”绿谷出久磕巴起来，真人看上去更好看了，不愧是无个性都能爬到顶端的大明星。

　　“绿谷少年,你说要给我看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欧尔麦特疑问道。

　　“是这个！”绿谷把二人引导餐厅，“黑毛和牛英雄套餐便当！还有欧尔麦特出道三十周年纪念大蛋糕！”

　　绿发少年脸红红的，神色也有些激动：“庆祝三十周年，谢谢老师！！”

　　飞鸟在一边看着，仿佛能看见他们两个脸上的宽面条泪……

　　绿谷出久，这个少年让他看出了一丝欧尔麦特少年时的热血影子，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

　　他正想着，然后环视了一圈装潢，突然发现欧尔麦特的影子其实无处不在……

　　这孩子绝对是个深度宅男吧！怎么到处都是欧尔麦特的海报啊！不止有海报，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周边，窗台附近还有一大排手办，都是各种姿势的金发第一英雄。

　　狂热粉……

　　飞鸟一下子就找好了和绿谷出久拉近距离的方法。

　　这孩子太容易攻略了，他现在就能感觉到绿谷想要和自己交朋友的冲动，因为沾了欧尔麦特的光吗？

　　井上飞鸟跟着两人坐下，好笑的托着下巴看他们互动，绿谷和欧尔麦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有星星，而欧尔麦特的欣慰也不难看出。

　　俊典孤独了这么多年，总算找到合格的弟子了吗？

　　随着绿谷切蛋糕的动作，飞鸟也渐渐沉默下来，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把时间都留给了这对师徒。

　　他脸上是祝贺的笑容，但心里却一直琢磨着AFO和OFA的事情，其实在俊典得到个性进入英雄科就和他说过了，自己也遵守承诺没和任何人提起过，不过绿谷到底拿没拿到那个个性呢？

　　飞鸟对这个问题不是很好奇，他和AFO不一样，对这种代代相传的神奇个性毫无兴趣，他想做的只有一步一步杀死欧尔麦特而已。

　　等到一个多小时过后，欧尔麦特终于提出了要离开的事情，说是事务所和雄英那边还有事，绿谷自然知道老师是撑不住了，所以十分配合的把二人送出门口，还说了距离最近的地铁路线。

　　飞鸟今天的收获还算不错，想要获取欧尔麦特的信任，光是一天还不够，不过绿谷这边可以先进行一下。

　　他故意把手机遗落在了绿谷家的卫生间。

　　大概第二天，绿谷妈妈就会见到登门拜访的偶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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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五千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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