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刀乱]野犬之舞》肆漆

2、02

　　02

　　无论当事人是怎么想的，但这件事情必须为此受伤或者阵亡的兄弟们有个交代，中也拆了那个雷击木箱子，用木板夹着断刀带回了总部。
　　或许因为紧贴着刀身所以加强了效力，这一路上什么动静都没有，安分得像块废铁。

　　“这就是那会吃人的妖刀吗？”隔着手套，森鸥外在中也诧异的表情下捏起了刀身。失去了雷击木的压制，预想中的暴走情况却并没有发生。

　　仔细端详这柄断刀，浸透了海水的锈斑蜿蜒曲折，呈现出一种鲜艳的橙红色，令人意外的是，并未被铁锈包裹的刀刃处依然保留着独有的锋利。随手握着光秃的刀茎，森鸥外心血来潮突然做了个下劈的动作，看着连托盘都平滑地切成两半的红茶杯轻轻地笑出声。

　　“不错。”

　　尚不知年份的刀剑，损毁成这样依然有如此的威力，这柄残刃的确有着非一般常态的能力。

　　“这家伙就交给你了。”听闻中也的复述，森鸥外不是没有好奇过，他的异能比较特殊，在距离爱丽丝较远的情况下，他身上残留的异能力甚至不足以让这把凶器起任何反应。

　　接住被丢过来的刀剑，中也罕有地表现出一丝慌乱，不过好在那个黑影并没有显现出来。断刃刚入手他便能感受到那种极为剧烈的震颤，在安静且空旷的首领办公室发出一声响亮的刀鸣。

　　这可就有趣了，据中也所答，他之前甚至没有用异能力进行直接触碰，仅是用异能控制了附近的物体就能激起它的捕食欲，甚至不惜耗费力气化成类人形来夺取。
　　森鸥外思索着，难道是异能力的质量问题？

　　这倒很有可能，毕竟中也的身份不同其他人，那种程度的力量即使是妖刀都忍不住想窥视，倒真不愧是他的部下呢。

　　咦？？我吗？！！！
　　顾不上对待危险品的那份小心，中也隔着那双不薄的皮革手套，双手握紧才勉强让振动的刀刃安静下来。虽然看起来像是锈蚀到快折断的废刀，可它的力量却不小；此刻的中也不敢动用自己的异能，光是那点时间的接触就能飞起来和他对砍二十几分钟，要真的吸收了他的异能力这家伙岂不是要上天？！

　　Boss！怎么看这家伙放在我那里才是最危险的吧！请慎重考虑啊！！

　　“嘛，别紧张。”森鸥外撑着头，看向刀身还在颤动，在中也的钳制下抖动幅度明显小了很多的断刃。
　　“看不出来，这把妖刀还挺喜欢你的。要不要尝试收服一下？”

　　“……哈？”这么突然，您认真的？！

　　“只是想试一试而已，毕竟损失了那么多东西，不好好榨一下价值怎么也说不过去。”

　　“……请您别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哦，中也君。”

　　“……”
　　行吧，他姑且试试。

　　手上的挣扎力度终于减小到能单手握住的程度，中也暗自松了口气，认命地前去处理手上的断刀。
　　临走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两块雷击木板一并带走了。

　　“希望多少能管点用吧……”

　　——

　　中也用那两块木头给手头的断刀做了个“刀鞘”。
　　嗯，与其说是刀鞘，倒不如像是个狭长的木盒子，雷击木顺着纹理被简单劈开又钉在一起，连木碴子都留着，就算是水平最差的木匠都不会处理的这么粗暴，奈何唯一能做出决定的本人完全不在意。用他的话来说：能用就行。

　　把刀刃塞进去之后，最初的那几天里果然变得很安静。

　　断刀被中也摆放在办公室的角落，以便随时观察它的异常。有空的时候中也会拿出来对着阳光看一看，为了研究他这段时间也购置了不少家传的名家刀剑，但断刀上的刃纹实在是太浅太普通，他甚至无法通过对比判定它的具体刀种与刀派。

　　时间已经过去五天了，就在中也怀疑那柄妖刀是不是快被饿死的时候，装着断刀的木盒突然自己裂开了条缝，黑色从木盒的缝隙中源源不断地冒出来。中也托了托帽子，目不转睛地盯着。

　　此时的天空已然是黄昏，逢魔时刻。

　　漆黑的雾气在周围浮动，形成一身简约的黑袍。这次形成的黑影比起之前要小了很多，没有了鬼面的遮掩，中也终于在此刻看到了它的真容。

　　黑发红眼的少年，眼白近乎全黑，左嘴角有颗不太明显的小痣，额头正中长着一根独角，脑袋后边留着一小撮绑起的发尾。他的手脚都不似人类，有着长长且尖锐的爪子，身后拖着一条像霸王龙一样的骨质尾巴，裸露的皮肤缠绕着大面积的锈色斑纹，凹凸不平的像是被硫酸泼过一样。

　　“大概是因为生锈了？”中也猜道。

　　没有意识的聚集体下意识发出一声低吼，右手本能地开始拔刀，但因为本体还被关在盒子里出不来，它的爪子摸了个空。

　　唉我刀呢？

　　中也看见它没有焦距的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它试图转头去寻找丢失的本体，也不知道是用力过猛还是其他原因，只听见“啪叽”的一声，它的头就掉到了地上。

　　红黑色的血液很给面子地喷了一地。

　　中也：“……！！！”卧槽。

　　荒神与他的神器的初遇就是那么不具有美感，无关因果，只是两条平行线因为某些巧合恰巧扭曲到了一起。

　　一时间双方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头掉了的那位后知后觉地转过身，做了个托腮思考的动作。大抵是因为托不到腮让它意识到自己的头真的没了，它呆呆地静默了几秒钟，然后直挺挺地也倒在了一旁。
　　身体正好砸在了刚才喷出的那摊血上，溅了中也一身。

　　啊，才意识到吗？反射弧真长。

　　中也面无表情地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珠，内心毫无波动。
　　或许他应该现在就去看个眼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