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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天降血尸 ...

  •   张嬷嬷盘问跟踪李永贤的太监。
      “李尚书将人藏在了指云寺里。”
      张嬷嬷又问:“你见到尸体了?情况如何?”
      太监脸色一变:“怕,怕是不适合太后看到了……”
      张嬷嬷一听便懂:“你速速让人去把云公子装进棺材里,封好了,指云寺有我们的人,安排他们接见太后。”
      太监答应道,却多了一句嘴:“想必是李尚书有心,不想让太后看见。”
      张嬷嬷一声冷哼:“他好心?若他真是有这份心,便不会让你们发现了。”
      太监怯怯道:“在下该死!”
      “行了,你快去安排此事吧。”
      布置完后,张嬷嬷将实情禀告太后。
      太后伤神得很,自从云欢尸体被找回,她便又消瘦了几分。
      张嬷嬷看着偷偷红了双眼的太后,关切道:“主子,您再歇上几日,公子在指云寺里,主持会安排妥当的,您大可放心。”
      太后微微摇了头:“再怎么歇,我也养不好了。你即刻安排我出宫,就说我去指云寺祈福。”
      张嬷嬷答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依照张嬷嬷的安排,云欢的尸体被安放在一口崭新的檀香木棺材里。
      云欢生前喜香,太后每次见他,都会带着香囊,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带的香,不如以往那般浓烈,却淡雅了许多。
      主持见太后下了仪驾,恭敬地行了大礼。
      “主持免礼。”
      太后轻声道。
      主持看了一眼太后,纵使她憔悴了许多,仍是明珠一颗。
      “太后请随老衲移步三景殿。”
      云欢的棺材被安排在寺庙中的三景殿。
      从殿中的三个窗户往外看,是三种景致,高山,流水,还有花香,因而得名。
      指云寺一向是皇家上香的地方,景色雅致深远,深得太后喜欢。
      只是今日她步履急切,无心观赏。
      见到那口棺材后,她命下人悉数退去,只留下张嬷嬷和主持两人,然后扶着棺材,失声痛哭起来。
      两人见太后伤心失态,便安抚了很久,太后才渐渐缓了过来。
      太后本想一睹云欢的遗容,张嬷嬷闻声跟主持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主持便说,云欢已经入棺为安,还是不要再惊扰他为好,太后才就此作罢。
      连连吩咐主持多加操劳云欢的后事之后,接近傍晚,太后才移驾回宫。

      今日莫长庚有事要来李家,方泠跟着一块去了。
      为了掩人耳目,两人特意坐了马车去的。
      马车上塞满了吃的,方泠一路上都没停住口。
      莫长庚看着她那不知回避的吃相,轻笑道:“你怕是饿死鬼投胎的。”
      方泠一蹙眉:“胡说,我是仙女下凡好么?”
      “好好,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莫长庚跟她接触久了,便有了这个习惯,说话直奔主题,她要是反驳,也不要还嘴,反正已经说过了。。
      马车避开闹市走了条清静的路。
      方泠问他:“昨天我爹跟你说了什么?”
      “让我不要随便跟你出去野。”
      方泠小小翻了个白眼:“不跟我出去,你能吃到那么好吃的灌汤包么?”
      莫长庚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昨天那一趟值得。”
      “那你今天还不避嫌,跑去李家?不怕皇上布下的耳目?”
      莫长庚拿起一块熏了香的手帕:“不打紧,今日连城关注点不在我这,你嘴角还留着葱花屑,擦擦,我们要到了。”
      方泠快速接过他手中的帕巾,扭头胡乱一擦,然后撩起帘子,看到李家的管家已经候在门外。
      管家见到方家的马车来了,只是行了个简单的礼,便引着马车直接进到府内。
      待莫长庚和方泠下了车,他才正式行了大礼。

      李永贤和李央兄妹已经候着。
      见到莫长庚后,均行礼问候。
      “太子殿下,您来的正是时候了。”李永贤意味深长地含笑道。
      他和莫长庚两人走在前头,其他人隔着几个身位走在后头。
      “殿下,今日太后去见了云公子。”
      莫长庚并不意外:“额娘还是这般着急,想必连城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了。”
      李永贤点头道:“殿下打算如何处置云公子的尸首?”
      莫长庚明知故问:“李尚书可知云欢下落了?”
      李永贤老谋深算,他早就料到会被这么一问,但仍是面不改色道:“一切都听太后的吩咐。”
      莫长庚就不再多说什么,就随口一句:“若是我额娘有所打算,那便依着她的意思去了,李侯爷,有劳你费心了。”
      李永贤连忙作揖道:“在下不敢当。”
      方泠看着李玫那副病怏怏的样子,不怎么有兴趣打击她。
      反而是她自不量力,先问了句:“听说方姑娘昨日带着太子殿下去了藏月楼?不知方姑娘心里可有数,那地方人多嘴杂,不适宜殿下去的。”
      方泠淡淡回道:“昨日是女香节,本姑娘听说你之前准备了不少好东西的,昨日没用上,打算明年再拿出来显摆么?”
      这妹子,真是没事找抽型。
      李玫偷偷瞪了她一眼,明年那些东西都过时了,拿出来显摆,谁还看啊!
      然后闭嘴不答,而是看向她哥。
      李央充耳不闻,看着眼前太子和家父两人,心中略有所思。

      李永贤一家准备了美味的菜肴,招待莫长庚和方泠。
      餐桌上,莫长庚只是客气地吃了几口,就停下了筷子,反而是方泠一句这个好好吃,那个好好吃,吃个不停。
      两人走后,李玫不高兴道:“爹!您干嘛要准备那么多好吃的,给方泠吃啊?!”
      “不要胡闹,方姑娘毕竟是客人,你想让爹拿粗茶淡饭招待她么?何况太子也在场。”
      李央说话了:“都知道方姑娘好吃,我们要是不准备好了,让太子见了,如何是好?”
      李永贤又说:“太子看着挺喜欢方泠那丫头的,你以后没事可别去招惹她了。”
      李玫见到父亲和哥哥都向着外人,一下子差点气哭,闷闷不乐地跑开了。
      只剩下父子两人后,李央问他父亲:“爹,太子今天特意来找您,是有何事?”
      李永贤胡子微微一抖:“他是来打点我们的,让我们做事不要太过了。”
      李央看着他父亲:“您是说,太子知道是您把云欢的尸体带走了?”
      “应该是知道了,”李永贤喝了一口淡茶,“方一北还不至于老糊涂,适当的讨好一下太子,对他方家有好处。”
      “那我们……”李央愁眉苦脸道,自己家岂不是吃力不讨好,还惹了一身不是?
      李永贤毫不在意:“这事我最终推到太后身上,太子下一步想怎样,都与我们李家无关了。我们也不能全按照他的意思去办,否则以后生出什么变数,我们自己也被动得很。”
      李央叹气道:“爹费心了。”
      “我们还不到可以松懈的时候,太后那么急,陛下绝对有会动作,你也要有心里准备。”
      李央点头:“请爹放心,我会注意的。”

      回去的马车上,方泠抓了把瓜子,磕得咯咯作响。
      “你嘴巴听不住,”莫长庚一手托着脑袋,斜目看她,“不是在损人,就是在吃东西。”
      方泠停下嘴:“你也不差啊,除了损人,还是损人,片刻闲不得。”
      莫长庚笑笑,一般人我才不愿意搭理呢。
      他又说:“你二哥跟你一样,就知道吃。”
      “能吃是福,不懂么?”方泠翘翘嘴巴,挺得意。
      “那你家有不好吃的么?”
      “我娘……”方泠顿了片刻,“我大哥也不好吃。”
      “哦,对,你还有个大哥呢,他现在怎样?”
      说起她大哥,她就觉得脸上有光:“我大哥考上武状元,现在去了西关……”
      说起西关那个地方,她有觉得有些失落,毕竟是边塞,离家远。
      莫长庚两眼一睁:“他考上武状元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前。”
      莫长庚坐直了身子:“你大哥人才啊,之前考了文状元,现在又考了个武状元,是个人才。”
      方泠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线,比自己被夸还高兴。
      他又念道一句:“确实是个人才。”
      他在世的时候,已对方世子略有耳闻,今日听了这事,好印象又多了几分。
      他问道:“你大哥被安排去西关,是谁的意思?皇上的?”
      方泠摇摇头:“听说不是,我问过我爹,说他是自愿前往的,一开始皇上还想把他留在身边呢。”
      她磕了两粒瓜子,接着道:“那阵子他人红是非多,估计想避避风头,去那边散心的吧。”
      莫长庚点头后,又指了指她的脸:“这儿,有瓜子壳。”

      太后从指云寺回来,刚回到宫里,便听说皇帝来了。
      “皇上来了?”
      太后眉头微皱,看了眼张嬷嬷,张嬷嬷马上扶着她进去。
      皇帝这时坐在正殿里,喝着茶,听闻太后回来后,起身到外头迎接:“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转由他扶着进去:“皇上今日政务不繁忙么,怎么想着来看我了。”
      莫连城把太后扶坐下之后,坐在一旁,笑道:“孩儿听说皇额娘身体不适,就挂念着,又听说皇额娘还去指云寺祈福,便想着来看看您。”
      太后轻轻抚着他的手:“皇上还是政务要紧,我这一个老妇人,有点病在所难免的。”
      莫连城把另只手也贴了上来:“皇额娘好生安养,以后别太费心专程跑去祈福了,一路上得多累啊,要想祈福,可下令将人请进来。”
      太后脸上一滞,又笑道:“让皇上操心了。”
      “皇额娘哪里的话,这是孩儿应该的,”莫连城对外喊了一声,“把东西带上来。”
      他话音刚落,几个太监扛着一鼎仙鹤追日造型的铜制香炉走了进来。
      “皇额娘,这香炉是附属国近日进贡的一件宝贝,孩儿惦记着您休息不好,里面点些香,可以助眠。”
      太后看了眼香炉:“皇上费心了。”

      等莫连城走后,张嬷嬷关起房门,说道:“主子,陛下是不是知道……”
      太后冷笑一声:“他就算知道云欢现在被安放在指云寺,又如何?人都死了,他不至于连具尸体都不放过吧,云欢对他来说,本来什么都不是。”
      太后说完咳了几声,张嬷嬷便端了茶给她,她抿了一口后,又说:“他是在找长庚的下落。”
      莫长庚是张嬷嬷一手带大的,听闻他的名字,再想想这些年他的遭遇,张嬷嬷脑子有点儿空。
      “太子他……”
      太后看了眼张嬷嬷,叹气道:“你还是改不了口。”
      张嬷嬷自知失言:“老奴就是……”
      “自从还魂珠被我拿走之后,连城的心就没踏实过,”太后放下茶杯,“兄弟两反目成仇,我看着也心疼。”
      张嬷嬷给茶杯满上茶:“您也多想想自己。”
      “活了这么久,我也活够了,活累了,长庚以后想怎样,我恐怕也劝不住,只求他不要太怨恨我罢。”
      太后哽咽了几声。
      张嬷嬷安慰道:“不会的,长庚不会如此对待您的。”

      太后准备就寝时,想起那鼎香炉。
      “给哀家点上些香吧。”
      张嬷嬷让人里里外外检查了几遍那香炉,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于是按照吩咐,拿着些助眠的香料,放了进去,用火点上,香炉里腾起微弱的烟雾,飘出缕缕清香,仿佛置身于云上天宫。
      帘子后,她慢慢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做了个梦。
      天青跟着她,在花园里追逐游玩,天青笑得很开心,嘴里喊着:“娘,你快来找我呀!”
      “天青,你躲哪去了?”她也开心的笑道,“娘找不到你。”
      她在花园里翻了个遍,都未能找到天青。
      然后听见旁边的一间院落里,传来笑声。
      那是天青的,原来他躲进屋里去了。
      她微微一笑,走进屋里:“天青,娘进来了,你在哪?”
      那笑声消失不见,她好生找了许久,也没发现。

      天青呢?她困惑不已,一个转身,身后砰的一声,她回头一看,天青倒在血泊中,两眼涣散。
      她大声尖叫起来。
      “主子,主子!”
      张嬷嬷推着床上尖叫着,痛苦不堪的太后。
      太后睁开了双眼,定了定神:“梦,原来是梦……”

      张嬷嬷扶着她坐到厅里,给她端来一杯安神茶,她喝了一口后,说道:“刚才我在梦里,见到天青他……”
      张嬷嬷见到她脸色灰暗,立刻打断道:“主子,您也说了,那只是梦,您千万别多想。”
      太后点了点头,把杯中茶饮尽:“你说的也是。”
      她放下茶杯,张嬷嬷问道:“主子,还要么?”
      太后点了点头,又说:“你给我揉揉肩膀吧。”
      张嬷嬷答应了,传话让其他丫鬟去端茶,自己给太后揉起肩膀。
      不一会儿,太后微微眯上眼睛,起了睡意,这时一个小丫鬟端着一杯安神茶走了进来。
      她看到太后在闭目养神便不再向前,张嬷嬷见她,给她一个眼神,让她把茶放到桌子上。
      得到张嬷嬷的许可后,她才走近。
      就当她想要把茶杯放桌上时,她抬头一看,却大叫了一声,手一抖,茶杯应声而落,嘭的,碎了一地。
      太后被她这一声吓醒过来,还没等她发话,张嬷嬷先责备了:“你叫什么?!没见到主子正在休息么?!”
      这个小丫鬟跪倒在地,哭了出来,恐惧地指了指她们背后:“那……那有血迹!”
      太后和张嬷嬷一骇,转头一看,就发现有血,从天花板上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张嬷嬷大惊失色:“快去叫人进来!”
      然后扶起太后:“主子,您先离开这里。”
      太后这时有点儿吓懵了,她起身一个趔趄,好在张嬷嬷扶得稳。
      她走了两步,眼前一个黑物坠落,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她跟前。
      她只觉得魂魄都为之一震,眼前的,竟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孩童尸体。

  •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天假……不愿意面对明天上班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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