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美食系统作对的每一天》嘟嘟球

4、经纪人的忧郁

　　今天对于陆觉明的经纪人而言，原本是美好的一天。

　　虽然陆觉明录节目，经纪人也要跟着忙前忙后，但是陆觉明在这期节目中的表现颇为亮眼，又是拼体力——虽说节目录制中间偷偷休息了很多次；又是解密——虽然节目组出题难度也就是小学脑筋急转弯级别；又是在推销中展现交流能力——虽说那个路人女生基本是看脸买东西；又是和年幼的小朋友和睦相处——虽说经纪人怀疑这是因为他的心理年龄也尚处于儿童阶段，和孩子兴趣相同……

　　总而言之，不管是不是单纯的巧合，陆觉明终究是在最终呈现的节目效果上压了其他嘉宾一头，可谓是上知天文能揭瓦，下知地理会掏沟，中间还会做三角函数，在一群知识水平基本在初中上下的明星中非常亮眼，勉强达到了高中垫底水平，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般引人注目的表现，让经纪人看到了走红的希望。即使《勇敢向前冲》这节目的收视率约等于零，人也要有梦想！说不定等这一期播出后，节目就突然爆火，大家纷纷被陆觉明的智慧与帅气所折服，顺手关注了这位小鲜肉，从此，陆觉明的微博下就不仅仅只有买来的水军，偶尔也会出现那么一两个活人——不，不能这么简单就满足，梦就应该做大一点，至少也要有一二十个真正的粉丝……

　　正当经纪人美滋滋地畅想涨粉的美好未来时，节目组一通电话打过来，告诉他陆觉明丢了。

　　哦，一只陆觉明而已，丢了就丢了……什么，陆觉明丢了？！

　　经纪人一蹦三尺高，挂了电话就往节目录制现场跑。他丝毫没有想到陆觉明自己溜出去的这种可能，满脑子都是类似“节目录制现场发生踩踏事件，一不知名男星当场身亡”、“S大惊现绑架案件，被挟持者竟是这位”、“男星猝死在节目录制现场无人发现，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败坏”的UC新闻部标题。

　　正当经纪人向着节目录制中心冲去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他在奔跑同时拿起来瞄了一眼，消息栏最顶部赫然挂着陆觉明刚刚发过来的最新微信消息。

　　【我要吃肉：政哥你知道吗】

　　【我要吃肉：我今天见识了八十八元一串的烤串，我正在等它出锅】

　　【我要吃肉：感觉被人坑了】

　　正冲向节目现场的经纪人——没错，他姓李，单名一个政，大家都叫他政哥——一个急刹车，感觉自己刚刚对陆觉明的担心非常多余。他一句脏话堵在嗓子眼里没处发泄，千言万语只好汇成一条微信回复：

　　【专业收拾烂摊子：你！！在！！！哪！！！！】

　　当然，陆觉明回复是不可能回复的，给经纪人报了平安后他立刻选择了装死。经纪人只好沿着学院路，用“你有没有见过一个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的可疑男子”这个问题一路问过去，最终在楚知暖的烤串车前见到了这位不省心的主。彼时这位祖宗已经吃完了整串烤串，木已成舟，总不可能再让他把肉吐出来。

　　这边经纪人唉声叹气，计算着吃一串烤肉增加的热量要吃多少顿青菜才能弥补回来；那边的陆觉明还在回味这份烤串带给他的极致美味，直到楚知暖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

　　“这位朋友，你是不是该付钱了。”楚知暖提醒道。

　　“好的好的。”差点忘记付钱的陆觉明有点不好意思。他现在一点都不觉得这个烤串定价八十八有什么问题了，光凭这份口感，它就秒杀了一片比它定价不知道高到哪里去的五星级餐厅。他摸出手机，问：“XX宝支付，可以吗？”

　　“当然可以，呃，等一下……”楚知暖突然尴尬地沉默了一瞬。她从兜里摸出一个破旧的智能机——这是福利院阿姨在福利院倒闭前送给这个世界的她的，也算是一份心意。然而由于用得太久，这份心意看起来很快就会真的变成单纯的纪念品：卡到窒息，频繁黑屏，充电十小时待机十分钟……楚知暖不抱希望地按了按手机的home键，果然，屏幕在亮了一瞬后，迅速地闪过关机动画，最后彻底黑屏了。在自动关机前的一瞬间，楚知暖还隐约看到了0％的电量显示。

　　得，没救了。

　　楚知暖把破旧到可以直接卖给废品回收站的手机揣回兜里，说：“没电了。你有没有现金？”

　　陆觉明摇摇头。他作为一个走在时代潮流风口浪尖的明星，一直都是移动支付的忠诚支持者，突然让他找出现金还真的不容易。无奈之下，他向经纪人投去了求助的眼光：“政哥……”

　　“偷吃烤肉还要让我付钱，你小子越发能耐了嘿。”经纪人一边吐槽，一边上下翻找着钱包，“最后还是要让我出马……”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沉默了下来。楚知暖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经纪人安静地翻遍了全身上下的每个口袋，最后他一摊手，干脆地说：“我也没有钱。大概是忙着找人，忘带钱包了。”

　　三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分外尴尬。

　　最后是楚知暖打破了这份沉默。她叹了口气，说：“没现金就算了，这根烤串就当我请的。”反正原件也都是系统提供的，我只是费了几分钟进行加工而已，楚知暖在心里补充道。

　　听到这句话，经纪人松了一口气。他原本就觉得这价格贵得离谱，怕是有什么阴谋，见楚知暖这么说自然立刻答应下来。但当他打算拉着陆觉明离开时，陆觉明却坚决不同意：　“这可不行，你看起来这么qiong——呃，茕茕孑立——我要是不付钱，夜里会睡不好觉的。”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就是想说我穷吧。楚知暖在心中吐槽。

　　那边陆觉明还在思索着解决办法。“要不这样好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签字笔和卡片——说起来他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莫非真是哪个明星吗，楚知暖想——在上面唰唰写了一串数字，还在旁边顺手签了个风骚的签名。

　　在陆觉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做完这一整套行动后，他快速地把卡片递给了楚知暖：“这是我的X信号码，你收摊之后记得加一下，然后我给你转账就好了！好，完美的计划！政哥我们走！”说罢，在经纪人做出什么反应——例如为了保护明星隐私把卡片夺走之类的——之前，陆觉明拔腿就跑，朝着与烤串摊位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

　　“你怎么能随便把X信号码给别人，有没有做明星的自觉——哎等等你别跑啊——”可怜经纪人刚喘匀气没多久，又不得不追着陆觉明离开了。

　　楚知暖目测他们两个远去，感觉自己不是遇到了整蛊节目，就是疯人院最近又有人越狱了。

　　叹了一口气，楚知暖把那张写了一串号码和一个龙飞凤舞签名的纸片装到口袋里，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掏出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又添了两行字。现在，这块黑板上的字变成了：

　　【烤串：八十八元/串

　　注：只收现金，不找零。】

　　【在开业初期，系统建议御主以积累人气为主，贸然走高端路线很可能损失大量顾客。】在楚知暖添完这行小字后，系统又开始滴滴作响。

　　理智上，楚知暖当然知道系统是对的；但是情感上——她这样干当然是为了更赶客啊，至于高端路线，那是什么？系统你对她有什么误解吗？

　　于是，抱着胡搅蛮缠、绕不晕你算我输的心态，楚知暖开口了：“不，推广现金支付和不找零是必须的。一方面，时间就是金钱，网络支付不仅费时，还会无故平添手续费用，实在得不偿失；另一方面……很简单，我手机没电了，也没零钱。”

　　【……】可能是由于听到这过于直白的语言，就来系统也沉默了半分钟，像在谴责“你出门做生意怎么不带零钱”，又像是被楚知暖的歪理说服了。

　　见系统沉默，楚知暖便默认系统无话可说，自己在这一波与系统的交流中又获得了暂时的胜利。太祖说得好，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现在对楚知暖而言，大概还要加上一个与系统斗其乐无穷。她怀着愉悦的心情问系统：“对了，虽然这串烤串被顾客吃完了，但并没有立刻挣到钱，这能算是卖出了一份烤串吗？”

　　系统又沉默了一下，接着一板一眼地回答道：【系统将根据宿主最终的结果酌情考虑。】

　　“哦，就是说如果没人买，就把它算到销量里，显得好看一点吗。”

　　【请宿主不要怀疑本系统的客观性与先进性——】

　　噗嗤，听到这句话后，楚知暖发出不屑的笑声。

　　——从你这个“美食”系统把我这个厨房杀手选成宿主的那一刻，你就基本告别这两个形容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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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到炮灰女配出场的，结果好像没写到(挠头)
只好留在下一章开头啦
如果有什么想说的也可以在评论里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