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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迷 执迷不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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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执迷不悟
“从科里亚来的战士啊，我佩服你的勇气。”他的声音响彻空荡的大殿，带着轻蔑的笑意，“我在这里等着你，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救出你的公主。
“愚蠢的人类啊，在无所不能的神面前，何不低下你渺小的头，对我俯首称臣？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日所为，哈哈哈哈……”
我一口吐掉嘴里的血，用手背擦了擦脸，然后不耐烦地抽出背后的铁剑，猛地向地面插去。轰地一声响，那不绝于耳的笑声终于停止。眼前，大地颤抖着裂开一道缝，一条阶梯从罅隙中缓缓升起，蜿蜒而上。我毫不犹豫，踏上台阶，迅速顺着窄路奔去。在我的身后，已经踏过的阶梯迅速消失，我除了前进，别无它法。
不知奔跑了多久，我仿佛从人间来到天空深处。我环视四周，入眼尽是弥漫的云霞雾海。脚下只有虚无的触感，使不上劲，速度也变慢起来。
我缓缓走着，警惕地看着前方，隐隐约约一个影子向我冲来，我一剑劈去，闪电般拨开缭绕的迷雾，千钧一发，剑最后停在那人的身前。
“埃里？”我惊讶地喊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卡科，”他微微喘着气，眼睛里带着朝阳的明亮，“卡科，我来帮你！”
内心涌过一阵暖意。我收了剑，大力点头道：“谢谢你！”
我和他并肩前行，在这座云霞蔚绕的迷宫里慢慢探索着，并不时躲避突然出现的奇妖怪兽。
“伊索比亚是掌管北半空的神，他的所在地必定在北边，所以我们只要向着北方走就好了。”
我一边撂倒一只独角犀牛兽，一边分神回答埃里的话：“北方？这里雾太大，我分不清哪里是北。”
埃里胸有成竹地笑着：“我感受到了来自北边的风。逆着风走，一定能到。”
我舔着剑上的血，模糊不清地说：“埃里，你对这里真熟悉。”
他转过头，拿出匕首向我挥来：“你忘了，我从小在这里长大。”
我一矮身，匕首直直插在悄无声息出现在我身后的三眼蛇怪的脑袋上。蛇怪嚎叫着翻滚在地，我补上一剑，了结了他的性命。
“我们的默契一如既往。”我抹去他脸上妖娆的血迹。
“快走吧！”他笑着拉起我，朝北方奔去。
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就来到了迷宫的出口。
“前面就是伊索比亚的宫殿了。”他停下脚，看着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圆顶尖塔，“你的公主就在那里面。”
我茫然若失地迎着风，突然说：“埃里，谢谢你回来帮我。”
他悲伤地笑着：“对不起。”下一秒，化作灰尘消失在我面前。
我转过身，朝伊索比亚的宫殿走去。
推开沉重的石门，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无声的冷风瑟瑟而动。
那人背对着我，黑色的披风拖在地上。仿佛是知道我进来了，他叹口气，慢慢转过身。
“科里亚的战士，因为你的勇气，我赦免你无罪，只要你肯向我屈服。”他缓缓开口。
“公主在哪里？”
“公主？你的公主？”他尖锐地笑起来，“我杀了她。”
我抽剑向他冲去，却被一道明亮如昼的光芒挡在一丈以外。反弹的冲力全部回到我的身上，我跌倒在地，咳出大口鲜血。
他走到我身边，悲悯地看着我：“不要执迷不悟了。投身我的靡下，你会拥有比在科里亚更高的地位。”
我缓缓坐起身，手指沾了满地的鲜血，不动声色地说：“好的。我答应你。”抬起头，看向他不复清澈的黑暗瞳孔，“我答应你，埃里。”
我看着他，一如多年前我们初识时，一如青春岁月里我们相交时，一如方才我们并肩作战时。
“不！我不是！”他瞳孔急缩，脸上露出扭曲的表情，“不准叫我这个名字！你这卑劣的人类！”
他身上冒出幽蓝的火光，形成一个大球，向我砸来。我死死抱着他，任那些灼热高温的火在我身上肆虐。
“埃里，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救公主。”我腾出另一只手，在他背上摩挲着，“埃里，我是来救你的。我是来找回你，然后带你走的。”
“不要！我不是！”他疯狂地挣扎着。
“当年是我的错，不该丢下你去科里亚，害你变成这样。”我承受着他的撕咬，忍着心中的痛楚，慢慢说，“这一次我是来救你的。卡科来救埃里了。”
“卡科——”他突然镇定下来，似乎从前的埃里回来了，恢复清明的眼中流出晶莹的泪。
“埃里，我们回去吧。”
“回去……”他喃喃地重复着。
然后脸庞又变得狰狞，方才那个埃里稍纵即逝，如今他又是凶残的伊索比亚。
“埃里，埃里，我们走吧。”我叹道。
我用染着血的手指在他背上画下最后一笔，完成秘密的咒符，那个血封的符号将他死死箍在我的怀中，我嘴里轻轻念着禁忌的句子，就像情人间的低语。一道闪雷从我们紧贴的心脏间划过，在铺天盖地的疼痛中，我仿佛看到了年少的我们徜徉在阳光下。
“伊索比亚是‘妒忌’之神，据说是恋人与其他人结婚，伊索比亚愤而入魔，每日受万火煎心之苦，最后执迷不悟，杀了恋人的爱人，然后自焚而死。”埃里读着古老的羊皮卷上的文字，开玩笑道，“卡科，哪天你要是娶了别人，我一定会疯的。说不定就成了那伊索比亚，每天被火烧。”
我翻了个身，看着他：“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回来。”
漫天大火中，我抱着他，低声说：“埃里，我带你回去。”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