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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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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一片昏暗,温染闭着眼睛在枕边一阵摸索,按了开机键,光线入侵,眼睛不由的眯起眼来,耳边传来“滴滴滴”的短信提示音。
等到渐渐适应了,她才意识到现在已经十点多了,自从辞职以后,她就过上了散漫又惬意的神仙生活,这样无所顾忌的荒废光阴,在一个人的人生中不可多得,特别是在踏入社会之后。将生活按了暂停键,温染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负罪感,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样确实很爽。
短信是陆景昭上班以前发的,为了提醒温染吃早饭。
温染舒服的在床上滚了两圈,想了想今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就放心的继续在床上挺尸。
一个小时以后,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温染住的小区已经有了年头,很多设施不完善,安保也做得不够到位,就在上周隔壁楼还有人报警说遭到了入室盗窃。温染心里警铃大作,今天周一,会不会是小偷特地挑的工作日?
她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翻起来,打开衣柜快速钻了进去,刚刚合上柜门,就传来了房门被敲响的声音。温染双手捂紧嘴巴,一动不敢动,背上快速沁起了一层薄汗,过了一会儿,似乎是确定了房间了没人,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房门口,客厅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甚至还有重物落地的沉闷响声。
不过十来分钟,客厅的声音终于消停了,温染轻轻呼出一口气,心里盘算着,要是躲过这一劫,她一定立即马上立刻去买一扇防盗门,她不是胆小的人,不然也不能一个女孩独自在老旧偏辟的小区生活这么久,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过去她总以为程亦然不在了,生活也就没有了多大的意义,不论生死,对于她而言不过一个存在的状态。直到此刻,她才察觉,原来她也不过一个贪生怕死的小女子,既然能活着,谁又想去体验未知的死亡?
“叮铃铃叮铃铃……”床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温染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的手心一片汗湿。
“咔嚓”门被推开,温染透过缝隙看到半截笔挺的裤脚,她渐渐觉出不对来,哪家的小偷会穿一看手工定制的西裤,再细一回想刚刚听到的脚步声,沉稳有力,哪家的小偷偷东西是会闲庭漫步、如入无人之境?
“染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染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她立即推开柜门,刚想站起来,却发现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脚早就麻了,站立不稳,眼看就要磕到床脚上,被及时揽进一个宽厚有力的怀抱。
陆景昭三步并做两步的快步走过去,才堪堪接住了下落的温染,他皱着眉看着尖利的床脚,万一他慢了那么一秒,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他越想越心惊,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严厉:“你躲在柜子里干嘛?你知不知道,刚刚我万一没有接住你,你会怎么样?你是不是存心想让我心疼?”
温染今天一连受到了两个惊吓,现在还惊魂未定,他不仅不安慰自己,上来就是一通数落,她越想越委屈,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陆景昭看她一眼不发,不辩解也不挣扎,以为是意识到了错误,正在不好意思,他的小女朋友向来是个自尊心很重的姑娘,他刚想说两句好话哄哄怀里别扭的小姑娘,就感到手背一片湿意。
他赶紧低下头,就看见白皙的小脸上大滴大滴的泪珠不要钱似的往下砸,一张小脸看起来可怜巴巴的,陆景昭看的心一紧,顿时就慌了神,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眼泪。
陆景昭把温染抱到床上坐着,去洗手间拧了湿毛巾,想给她擦脸。
温染很有骨气的偏过头,任他怎么哄,都不为所动。
陆景昭半蹲在床前,视线所及,晶莹的泪珠挂在小扇子般的睫毛上,还一颤一颤的,他的一颗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他现在可真是明白了那句话“心爱女人的眼泪就是男人的天敌”。
他软下语气,轻声哄着她:“宝贝儿,小祖宗,咱不气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混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看着温染依然不为所动,他抬起手,“啪”的一巴掌就扇到自己脸上,温染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慌忙去拉他的手,又检查他的右脸,五个红肿的手指印立即浮现在了脸上,可见下手之狠。
“你发什么神经?哪里有自己打自己的?”温染的语气又气又急。
“你终于肯理我了?不用心疼,这是我活该,我不该用那样的语气和我家小祖宗说话,都是我的错,求宝贝儿原谅我这个无知的人类。”陆景昭将温染白嫩的小手拉到嘴边,吻了吻。
“那你自己以后不准打自己了。”
“好好好,都听我们宝贝儿的,以后只能让宝贝儿打。”陆景昭轻轻的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温染情绪平复了不少,将把陆景昭认作小偷的乌龙事件讲给他听,讲完了歪着头好奇的问他:“你不是应该下午下班才能回来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陆景昭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心念一动,忍不住在那张因为才哭过而更加红润的小嘴上快速啄了一下,在温染看过来之前迅速的别过眼,“我担心你没吃饭就回来看看。”
温染的肚子适时的发出咕噜噜的响声,陆景昭轻笑一声,将她抱到餐厅坐好,上面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温染的目光越过客厅,看到阳台上多了一盆绿油油的植物,上面开着好看的小白花,有甜甜的香气飘进来,却不让人觉得油腻,她认得,这是橙花,普通人家很少会有人养,刚才在卧室听到的乱七八糟的声音大概就是在拆外卖和搬花盆,一股暖流流进心房,七年了,已经很少会有人再这么照顾她的喜好。
身体突然腾空,温染吓得赶紧抱紧陆景昭的脖子,下一秒,就被抱坐在他腿上,感受着他坚实有力的大腿和炽热的胸膛,温染的脸上偷偷爬上两丝红晕。
“你放我下来。”温染挣扎着要下去。
陆景昭只用一只手就轻轻松松的将她的娇躯禁锢在怀里,夹了一快儿红烧牛肉味道温染嘴里,“宝贝儿乖,吃完饭就让你下去。”
“刚刚在卧室你还说什么都听我的,这么快就出尔反尔了?”
陆景昭舀了一勺山药粥喂进她嘴里,“宝贝儿乖乖吃饭,,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温染:“不知道有一句话,陆总听没听过?”
“嗯?”
“男人的话要是能信,母猪能上树。”
陆景昭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面不改色:“我觉得很有道理。”
温染一口粥差点喷到陆景昭脸上,“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幽默呢?”
陆景昭专注喂饭事业,连眼皮都懒得抬,“以前你也从给过我机会幽默。”
温染想起他们之前在一起的半年,他给她的第一印象实在太深刻,她一直以为他只是想玩玩,两个人在一起只是为了互达目的,各自利用,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她都自动归为富家子泡妞的手段,从来都只入眼,不入心。
后来不知是谁先破坏了规则,两人的感情不再清醒克制,现在,他们终于从旁观者变成了真正的局中人。
陆景昭用餐极其讲究,捏筷子的力度、尺寸都拿捏的极好,抬手夹菜的幅度都像是用刻度尺反复量过一般,每一帧都像是一副极美的静物画,一看就是底蕴极其深厚的世家大族才能教养出来的。
温染看在眼里,只觉得万分心疼,仔细想想,他们认识的一年多里,除去初见的那一次,做大多事情,他都不自觉的谨守世家礼仪,一举一动之间,端的是斯文俊逸,殊不知背后经过怎样的严厉刻意。
吃完饭,陆景昭不让温染插手,将桌子上收拾的干干净净。
陆氏业务繁忙,分公司遍布世界各地,即使不是事事都要陆景昭亲自过问,每天呈到他眼前的事项合约也足够令人心惊,他周末在郊区待了一天,挤压的事物本就繁多,上午紧赶慢赶才腾出午饭的时间来回来看看她,眼看就要到两点,三点还有一个高层会议,他必须出席。
陆景昭刚换好鞋,就被温染拉住了衣角,看着她小小的一只,真是怎么都舍不得,“反正你现在也不工作,要不你陪我去上班?”他试探着开口,“我给你开工资,包你满意。”
“好好工作,你瞎想什么呐?哪有带着女朋友上班的。”温染伸出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将手里的冰袋递给他,“一会儿,在路上的时候,你自己敷敷脸,还是有点红肿,你说你怎么对自己下手就那么狠呐?”
陆景昭将脸凑过去,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一本正经的耍赖:“你帮我,我到车上肯定会忘了。”
温染将冰袋塞进他手里,往外推他,“别磨蹭了,马上真的来不及了。”
陆景昭被她推着不情不愿的往外走,下了两三个楼梯,又突然大步跨上来,伸出一只脚卡住即将关上的房门,将温染拉到面前:“我突然想起忘了一件事。”
还没等温染说什么,就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