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日春至》Aimer猫

4、温暖的家

　　秦岚到包厢的时候，谢图南正在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眉间还有几分暴虐，秦岚本来想揶揄他几句的心情瞬间没了，什么事居然让谢图南心情那么差：“阿南，发生什么事了？”
　　谢图南不理他，只是一瓶一瓶地喝酒，秦岚拦不住他，就先给司机打了电话，让司机在楼下等着，自己陪着他喝。地上已经扔了好多酒瓶了，大部分都是谢图南喝的，秦岚不敢喝太多，这样也好有个照应：“秦岚，如果，，孟然背着你跟别人好了，你会不会，会不会恨他？”
　　谢图南的情绪一直都很克制，即便是喝了很多，脸色和平常一样，说话也跟平常差不多，只是眼神有点散乱，不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他自己喝醉了。
　　秦岚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爱他，他也爱我，然然跟我在一起已经受了很多苦了，如果他跟别人在一起了，那肯定是我垃圾，真的伤了他的心，他才会离开，与其让他伤心，我宁愿他跟别人在一起，我只要他幸福。”
　　秦岚向来不是一个煽情的人，他说的不过是自己的心里话罢了。谢图南没有再说话，只一个劲地往肚子里灌酒，秦岚很奇怪谢图南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遇到什么感情方面的事情了？
　　“阿南，你怎么了？”
　　“没事”
　　最后谢图南再没有说什么，喝就喝地站都站不住，秦岚没办法，只能送谢图南回家。醉的不省人事的谢图南整个人都趴在秦岚的身上，秦岚只好一只胳膊拦着谢图南的腰，一只胳膊去按门铃。佣人开了门，秦岚扶着谢图南刚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黑着脸的谢图南的母亲张曼。
　　“阿姨好，阿南去应酬了，有些喝醉了。”秦岚向张曼问了个好，但是关于谢图南喝醉的原因撒了个谎。
　　张曼看到秦岚的手搂在自己儿子腰上，眼中的厌恶几乎化成了实质：“把他给我吧，麻烦你了。”
　　秦岚喜欢男人这件事几乎整个上层圈子都知道，也不知道秦家家长是怎么接受孟然那个男对象的，还办什么宴会，也不觉得丢人，张曼接过谢图南，漫不经心地向秦岚道了个谢，甚至都没让秦岚进门。当初她好不容易才让那个恬不知耻地勾引谢图南，企图带上谢图南走上同性恋这个不归路的杨九离开，她很怕秦岚会再带坏他，她那么完美的儿子可不能是个同性恋。
　　大门外，秦岚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张曼这样的眼神他见多了，即使大多数人碍于他的身份和地位，知道他喜欢男人，就算心理再隔应也都会装出个笑脸，以维持表面的和平，但眼神里确实满满的嫌弃。虽然他不喜欢张曼的行为，倒没什么，他也不是为别人而活的。
　　杨九的生活其实很枯燥，朋友除了林晨正就没别人了，因为他下班后就直接回家，没有什么社交活动，也不主动跟什么人联系，所以除了林晨正没有什么朋友，一般都是呆在家里看看书，然后睡觉。朋友也是需要多多联系的，一直没有任何交集，无论多好都会慢慢淡忘。
　　像往常一样下班后，杨九径直回家，路过一家小饭馆的时候，杨九被熟悉的香味吸引了过去，饭馆像是最近新开业的，上面还挂着庆祝开业的横幅。饭馆不大，大门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面是气势磅礴的三个金色大字――舒家菜。“菜”字的后面还有两个紧紧挨着的右手印。
　　杨九无意间，红了眼眶，鼻子酸酸的。店里的人很多，老板娘正在收银台后面忙碌，老板在后面的厨房做菜，这熟悉的场景，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处于下班高峰期，饭馆里的人特别的多，杨九乖乖排在队伍后面，这里熟悉的氛围让他放松。
　　“欢迎光临，请问您要吃些。。。”老板娘微笑着抬起头，看到杨九的脸，愣了一下。
　　杨九主动对林香展开了笑颜：“婶儿，好久不见。”
　　林香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反应过来，激动地拉着杨九的手不肯放：“老舒，老舒，小九来了”
　　杨九笑着安抚林香的情绪：“婶儿，人多，别叫叔出来了，我不走，我来帮你。”
　　“哎。”林香不禁心里暖暖的。
　　饭馆不大，但是来买饭的人很多，杨九和老板，老板娘一直忙到了晚上10点，10点过后就没多少客人了，林香就亲自下厨给杨九下了一碗馄饨，让他先吃饭。杨九吃了一个馄饨，熟悉的肉香味触动味蕾，被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在舌尖爆发开来。
　　那年他刚刚6岁，长的弱弱小小的，在孤儿院抢不到饭吃，饿了好几天，最后实在饿的忍不住了就偷偷跑了出来。可是走了很远的路，都没有人愿意给他吃的，还把他当乞丐一样赶出来，在他快饿死的时候是林香夫妇给他做了一碗馄饨。
　　那是他记事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香地他的眼泪喷涌了出来，拼命地往嘴里扒馄饨，眼泪混着食物的味道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后来也是林香同意杨九在饭馆里帮忙给他饭吃，他才不至于一直挨饿。
　　等到店里几乎没有客人了，舒海也闲了下来，一起坐下来和林香和杨九说说话。那么多年没见面了，看到哦杨九好好地，看上去还过得不错的样子，舒海夫妇也就放心了。
　　孟然和秦朗在小吃街大杀四方，吃地格外地开心，吃撑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决定一起走走，正好溜溜食。
　　“爷爷，你刚刚吃好多啊，吃两片消食片吧。”
　　“哼哼，这算什么，爷爷还能再吃，嗝~”
　　“是是是，爷爷最厉害。”
　　“嘿嘿。。。”
　　孟然把秦朗哄地特别开心，都说越老越小孩，秦朗这也太孩子气了，孟然只好跟哄小孩一样哄着秦朗。掰了两片消食片给秦朗，看他吃了，自己才吃了两片。孟然爱吃，还一度吃撑了肚子，秦岚怕他撑得难受，就给他准备了消食片随身带着。
　　溜达了一会儿，爷孙俩都被一阵馄饨的香味吸引了，眼睛齐刷刷地盯上了路边的一家似乎是新开的饭馆，舒家菜？秦朗看着牌子上的字若有所思，这个笔迹虽然有些稚嫩但是很熟悉，他好像在哪见过。
　　想不起来，美食当前秦朗也懒得去想了，虽然可能吃不下馄饨了，但是有饭后甜点还是可以再吃的。孟然和秦朗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一起走进了小饭馆里。饭馆不太，但收拾的格外干净，秦朗不由得点了点头，
　　“欢迎光临。”
　　舒海看到有客人来就自动上去招呼了，让林香陪着杨九说话。
　　孟然看了看菜单，问道：“老板，这里都有饭后甜点？”
　　舒海想了想：“双皮奶可以吗？”
　　听到有好吃的饭后甜点，孟然心情格外好，不禁笑弯了眉毛：
　　“好，两份双皮奶，麻烦您了，爷爷，咱们去那边坐。”
　　孟然人长的清秀，眉眼间都是单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又有礼貌，说话的声音软软的，让舒海格外喜欢，孟然带着秦朗坐在一边的桌子旁，边嘻嘻哈哈地说话边等着吃。双皮奶这种甜品他不会做只有林香会做，舒海正要林香去做，却被杨九拦住了。
　　“叔，婶儿，你们忙了那么久，我来做吧，婶儿你也好久没吃过我做的双皮奶了吧。”
　　“嗯，真的好久没吃了。”
　　“那我给你和叔也做一份。”
　　“好。”
　　说起来，林香会做双皮奶还是杨九教会的，所以让杨九做，林香夫妇还是很放心的。饭馆里的很多东西都是现成的，双皮奶做起来也很快。杨九把两份双皮奶端给了孟然和秦朗，双皮奶洁白如霜，孟然尝了一口香甜可口，好吃极了，瞬间对这家小店好感爆棚。
　　孟然有个小习惯，吃到好吃的东西，就会眯起眼睛，像个贪吃的小猫咪一样，同时还催促着爷爷赶紧尝尝：“爷爷。你快尝尝，特别好吃。”
　　受到孟然的感染，秦朗也尝了一口，不禁睁大了眼睛，也是赞不绝口。听到店里还有外卖服务，还问了老板的手机号，方便点外卖。爷孙里吃得开心，说着什么高兴的事情，俩人都笑开了，孟然的清脆地笑声和秦朗爽朗的笑声掺杂在一起，显得格外地温馨。
　　在尚城这样一个国际大都市，寸土寸金，什么都很贵，初来乍到的林香和舒海的生活过的紧巴巴的。经营着这样的小店，虽然顾客很多，当时房租也是很贵的，一个月基本挣不了多少，他们都整月营业，一天门都不敢关，即使是这样也几乎是刚刚维持着小店。
　　离开的时候，杨九偷偷地把自己钱包里的钱都放到了收银台里，虽然不多，也算是自己的一点心意，走了很远，杨九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小店的灯光，那里是他孤冷的生命中唯一的美好，那是给他温暖和安慰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