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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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处闷闷地疼。
这疼不是那种骤然尖锐的疼，反而像是针刺心脏一般，细细密密的，连绵不断。
裴枝脸色煞白，抬手捂住心口。
陆寒舟意识到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裴小姐，我出去找人，你先待在这里别动。”
陆寒舟的祖父是大夫，他好歹懂一些常识。
说完，陆寒舟就匆匆出了门。
书房建在偏院，离正院稍有些远，陆寒舟一路跑过去，把事情告知了周嬷嬷。
周嬷嬷登时就懵了，强撑着稳住，让柳大柳二骑快马去县城请大夫。
柳大柳二一路快马加鞭，老大夫跟着乘了一路的快马，气都喘不匀了，下马后第一件事就是长舒了一口气。
好容易缓过来以后，老大夫才进屋给裴枝诊治。
裴枝这会儿已经好一些了。
心口疼是一阵一阵的，现在正好不怎么疼，不过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的很。
老大夫先是细细地问了裴枝的症状，然后才诊起脉来。
屋里人大气都不敢喘，周嬷嬷更是担心的不得了。
她们姑娘的身子一向康健，怎么会好端端地心口疼呢？
过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老大夫才诊完脉。
周嬷嬷手里汗津津地：“大夫，我们姑娘这是怎么了？”
周嬷嬷从前见过类似症状的人，大多都是害了心绞痛，活不长久，她们姑娘不会……
呸呸呸，不可能，周嬷嬷心说。
老大夫从医这么多年，一下就看出了周嬷嬷心中所想：“嬷嬷放心，小姐应当不是心绞痛。”
裴枝年纪轻，一般来说不会得心绞痛，再者说了，脉象上也不相同。
周嬷嬷松了口气，不是就好：“那我们姑娘这是得了这么病症？”
老大夫捋了下胡子，在他看来，裴枝这应当就是没来由的心口疼。
他多年从医的经验中，也有似裴枝这等没来由心口疼的人，症状极似心绞痛，但只要及时服了药，一般没什么大碍。
周嬷嬷闻言彻底放了心，没事就好。
只不过话虽如此，瞧见她们姑娘这么疼，周嬷嬷还是心疼的不行。
“劳烦大夫开一下药吧，”周嬷嬷道。
快些吃上药，她们姑娘也能少受些折磨。
老大夫细细斟酌了下，然后开了个药方。
只不过点药的时候，老大夫发现缺了一味药。
方才来的太急，他的医药箱装的药材到底种类不全，这不，正好就缺了一种。
只是若是再回县城取药的话，又要耽搁不少功夫。
周嬷嬷心疼的不行，这可怎么办。
还是一直默默站在后面的陆寒舟道：“这味药材我家有，我回去拿一下吧。”
他前几天去山上采药，正好有这味药材。
周嬷嬷大喜：“那可真是麻烦你了，寒舟。”
陆寒舟说完就一路回了家。
他到家的时候，韩氏刚醒来不久，韩氏见陆寒舟急匆匆地在晾晒的药材堆里翻找，疑惑道：“这是找什么呢，这么急？”
陆寒舟找到那味药材：“裴小姐生病了，缺一味药材。”
韩氏恍然：“那你快些去，可别耽误了。”
待缺的药材补全，老大夫便开始熬药。
很快，一碗汤药就熬好了。
还别说，这汤药效果很好，裴枝喝下去不久，那一阵一阵的疼痛就消失了。
这药里多少有些助眠的效果，裴枝喝下去不久就睡着了。
一行人出了屋。
周嬷嬷拉着老大夫：“此番真是劳累您了。”
这一路快马过来，老大夫的身子板差点儿没颠坏。
老大夫：“无妨。”
周嬷嬷又问老大夫，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老大夫便道：“小姐日后可能还会没缘由的心口疼，届时只要服了这味汤药就好。”
“切记要及时服药，要不然对身子也会有碍，这几天小姐也多休息下，别劳累了。”
这种病症虽不要人命，却也够折磨人的，疼的厉害，若是不及时服药，难免会对身子造成影响。
周嬷嬷一一记在心里，又安排柳大柳二驾着马车，好好送老大夫回去。
送走老大夫后，周嬷嬷又感谢了陆寒舟一番。
她当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陆寒舟又帮了她们姑娘一次。
感谢完，周嬷嬷又对陆寒舟说接下来几天先不上课了，且让裴枝好好休养一下。
陆寒舟自是点头：“嬷嬷，那我也先回去了。”
陆寒舟径直回了家。
青石板上晾晒的药材被他翻的一团糟，陆寒舟俯下身，一一整理起来。
陆寒舟想起了刚才的裴枝，脆弱的就像是冬日里的泡沫，像是随风就会消散一般。
从前的裴枝从来都是张扬恣意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裴枝如此。
陆寒舟的手轻微一滞，然后继续整理药材。
…
自打喝了药以后，裴枝的心口就不再疼了。
不过周嬷嬷担心的很，还是让裴枝休息了好几天。
见裴枝一直活蹦乱跳的，才彻底放下心。
放心以后，便又让陆寒舟来继续授课了。
裴枝：“……”
早知道她继续装病好了。
书房里。
陆寒舟一边打开卷宗，一边问裴枝：“裴小姐现在可大好了吗？”
其实不必问，既然周嬷嬷让他来授课，就说明裴枝定是大好了。
裴枝是很恩怨分明的，这次陆寒舟及时拿了药材，她还是记在心里的，也没有似往常一般噎他。
“好了，”裴枝说着戳了下她的脸颊给陆寒舟示意，白里透粉，一看就知道很气色很好。
其实这几天休息的时候，裴枝也有些疑惑，她怎么会忽然心口疼呢？
既然她真的重活了一次，就说明那处永夜世界里发生的事都是真的。
那么她的心应该给了那女子。
可回来以后，她的心依旧会跳会动，这次还莫名其妙地疼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枝想不通，索性就不去想了。
陆寒舟看了看裴枝软软的面颊，“嗯，那就开始吧。”
这么活泼，可见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休息了好几天，裴枝不免有些懒散，拖拖拉拉的，好在陆寒舟也习惯了，这堂课也算是平稳的结束了。
结束以后，陆寒舟开始收拾用过的卷宗，准备回家。
正在这时，槅扇忽然被敲了几下。
裴枝：“谁呀？进来吧。”
“吱呀”一声，槅扇被推开，露出了一个可爱的小脑袋，正是陆婉。
“陆婉，你怎么过来了？”裴枝有些惊讶。
裴枝还是很喜欢陆婉的，平时也会叫陆婉过来陪她，不过今天她也没叫陆婉啊。
依着陆婉的性子，若是没事的话，不会过来的。
陆寒舟皱眉：“婉婉，你怎么过来了？”
陆婉没想到陆寒舟也在，她明明是算好时间才过来的啊。
她倒是不知道，今天因着裴枝的拖拉，才延长了时间。
陆婉道：“裴小姐，明天是我的生辰，我娘说可以请一个朋友一起陪我过生辰，”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我想邀请你。”
陆婉其实有很多小伙伴，但最喜欢的还是裴枝。
小孩子是最明白的，谁对她好，她心里都知道。
裴枝点头：“我去。”
与此同时，陆寒舟道：“裴小姐不会去的。”
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裴枝漂亮的眉头蹙起来：“陆寒舟，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寒舟：“我们家粗茶淡饭，怕是招待不好裴小姐。”
陆寒舟眉心轻皱。
昨天韩氏确实说可以让陆婉请一个好友，可没想到陆婉竟然想请裴枝。
裴枝这样娇气的性子，陆寒舟确实怕招待不好她。
裴枝本就想去，现在陆寒舟这么一说，更是不去不行了：“陆婉，你放心，明天我会准时去的。”
裴枝说完还瞪了陆寒舟一眼。
木已成舟，陆寒舟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带着陆婉回了家。
陆婉到底年纪小，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还为裴枝能去高兴呢。
陆婉叽叽喳喳地和陆寒舟说，明天一定好好招待裴小姐，她心里可都记着呢，裴枝请了她不少糕点。
陆寒舟揉了揉陆婉的脑袋，罢了，就这样吧。
…
裴枝思索起该送陆婉什么礼物。
陆婉平时最喜欢吃甜点……
裴枝眼睛一亮，有了，她可以送陆婉一个大糕点。
到时候让周嬷嬷把糕点做的大一些，在上面捏一些兔子和寿桃的模样，陆婉肯定喜欢。
周嬷嬷听完点头：“好，老奴这就去做。”
她一向喜欢陆家人，现在陆婉过生辰，自然要卖力些。
裴枝点头：“嬷嬷记得多捏几个兔子。”
她记得陆婉是属兔的，很喜欢小兔子。
礼物准备好了，裴枝就开始挑选起衣裳来。
以往在京城的时候，那帮子贵女就总是有各种赏花宴、生辰宴要举办，裴枝也时常去参加。
她别的可以输，唯独美貌不成，每每都要穿的最漂亮。
虽说这次只是去陆婉的生辰宴，但裴枝还是鼓起了十二分的劲头打扮自己。
最后，裴枝选中了一套雨过天青色的衣裙。
裙角处隐隐绣了暗纹，平时不显什么，但一走动起来，就会隐隐有光华流动。
裴枝很满意，第二天傍晚就穿着这套衣裙去了陆家。
周嬷嬷把裴枝送到路口就走了，她一个老婆子，还是不要去的好。
这会儿正是傍晚时分，天色将暗不暗。
裴枝右手提着装着大糕点的食盒，糕点很容易倾倒，裴枝有些不方便开门。
她刚想叫人，就看到了站在庭院里的陆寒舟。
“陆寒舟，你过来帮我把门打开，”裴枝道。
陆寒舟步子微顿。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盛装打扮的裴枝。
其实也不对，不是第一次，上一次是在县城里举办庙会的那个晚上。
只可惜那晚上裴枝先是带了面纱，后来又因为躲藏狼狈的不行。
眼前的裴枝眉眼如画，衣裙在日暮薄光的映照下，闪出点点的碎光。
就像是笼罩在一层光晕下，美的惊心动魄。
裴枝等的有些不耐烦：“陆寒舟，你傻了？”
怎么这么半天了，还不过来给她开门。
陆寒舟深吸一口气，然后上前帮裴枝开了门。
裴枝把食盒递给陆寒舟：“这里面装的是大糕点，你拿的时候小心些，千万别歪了。”
这可是她特意让周嬷嬷捏的小兔子，可不能变形。
裴枝多娇气的一个人，难得提了这么久的食盒，就觉得有些累。
她抬手揉了揉细白的手腕，一副累的不行的模样。
揉完手腕，裴枝又道：“陆寒舟，你今天是不是傻了，怎么还不往里走？”
她虽然娇气，但可是很知礼的。
这是她第一次来陆家，肯定要主家引着她进去，难不成还要她自己大喇喇地进去。
裴枝满脸的不可思议，陆寒舟今儿怎么了。
陆寒舟难得出了错，他上前几步，引着裴枝往里走：“裴小姐，现在走吧。”
裴枝勉强点点头：“这才像话。”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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