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凛冬将至》姒婳安歌

11、谈话

　　To娜塔莉

　　诚邀尖牙谷一聚，已有成果

　　祝好

　　From雷古勒斯

　　娜塔莉将短信搁置一旁，思索片刻，提笔写下回信。

　　目送着凯瑟琳迎着晨光逐渐远去，娜塔莉慢慢关上窗。

　　娜塔莉刚踏上一楼的地板，桌旁的三人便一致停下了低声交谈。

　　“莉娅……”格林格拉斯夫人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拍了拍身旁的椅子。

　　兄长尼古拉斯和父亲面对面坐着，对着她点点头，而后一言不发拿起手中的刀叉。

　　她坐下，看着家养小精灵跑动着端上煎蛋，培根和方包，拿起叉子碰了几下，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

　　“那位大人……”

　　这仿佛触到了尼古拉斯的某个机关，他木然的脸上骤然出现一丝裂痕

　　“你不需要……”

　　“我姓格林格拉斯！”

　　娜塔莉轻而笃定地截断他。

　　桌上沉默片刻，而后格林格拉斯先生沉吟着开口：

　　“艾弗里，卡罗，莱斯特兰奇与克劳奇家族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支持立场；马尔福家呼声虽大，却仍未见表态，而布莱克家族……”

　　“布莱克家族仍未有任何动向。”

　　格林格拉斯夫人在他声音低下去时补充上。

　　但是你们看好的人十分热切。

　　娜塔莉咬着培根，默默想着，并未说出口。

　　至于他的哥哥……

　　尼古拉斯让她递一个咖啡壶的请求打断了她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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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塔莉回到房间，用魔杖开启设置在门上的屏蔽咒，从书柜底部掏出几本大部头书籍。

　　倘若不是格林格拉斯先生间歇性地与亲戚和纯血统家族客人们交谈，娜塔莉绝对会选择书房。

　　与其余纯血家族一般，格林格拉斯家经历了几次迁移，弄丢了不少东西，但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总能找到一些东西。

　　譬如这本由菲利乌斯?拉文克劳亲自编写的《魔法起源》——多种资料证实其恰是《黑魔法起源》的前身

　　哪怕是真正熟悉校史的学生，也不会对拉文克劳这个姓氏有更早于罗伊娜?拉文克劳的认识。

　　而在格林德沃一役后，更不会有主流巫师愿意自己的学院，好友等事或人与黑魔法产生联系。

　　古老的魔法介质有着比现代更强的魔法存留力，更遑提此书所记载的魔法之强大。

　　娜塔莉昨天才堪堪看到第十页，甚至没有动手尝试，便觉有些头晕，今日用了些安神魔药，方才慢慢翻开。

　　古旧的手抄本不会有太多的废话，但每个魔咒旁边的插图却格外精细且充斥着令人不安的暗色。

　　魔法的历史，比人类还早，但巫师们并没有麻瓜们考古的热情，因而《魔法起源》的记载内容，也并未早于麻瓜们的中世纪前。

　　最初，魔力只能被极少数人掌握，而更多的人，会被魔法反噬。

　　慢慢地，出现了魔杖与魔药提纯方式，魔力有了比人的□□更恒定且兼顾的载体，也逐渐被更多人掌握。

　　然而，这一“稳定”与“安全”的代价，是魔力逐渐被“稀释”。譬如，“清水如泉”，每一个六年级学生都能熟练掌握，但它已然失去最初的强力攻击效果。

　　画中被藤蔓束缚住的巫师用直勾勾的目光向外瞪，娜塔莉移开视线，合上书静默片刻。

　　再睁开眼时，未关严的木窗间流进一束阳光，轻悄悄掠过漆黑封皮上的尘埃。

　　娜塔莉忽然意识到，早期的巫师家族，一定有一些人，不遗余力保存下更接近本源的魔法——毕竟没有什么能够比血液更具传承性。

　　只是后来，家族先后成为了权势工具，巫师保护者，再到如今显得有些可笑的尊贵标志。

　　黑魔法或是什么别的魔法，都只是楦头罢了。一个人自诩黑魔王，无数摇摇欲坠的家族找到一个复兴的由头。

　　她重又翻开书，继续阅读“魔杖的发展”这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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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夕阳攀上窗沿，凯瑟琳带回了新的信。

　　信上用红色火漆草草封了封，波特家的纹章。

　　娜塔莉心下疑惑，手上仍拆着封口，将信纸拉出来，却一眼瞥到了落款处西里斯的签名。

　　随机，她听到“叮当”一声，蹲下身低头寻，摸出一枚银戒。戒上刻着已然被磨蚀掉的如尼文。

　　她将其置于桌上，先展开了信纸。

　　“波特家阁楼新发现，如没用，烦请代为处理”

　　无比简单的话语，娜塔莉面上却忽而浮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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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古勒斯抬起魔杖，低声吟诵了一句古代如尼文，约五十米开外的酒柜瞬间化为粉末。

　　娜塔莉对上雷古勒斯的目光，微微点头。

　　她伫立不动，听着雷古勒斯在金色的晨光下如吟诵般地引用一个个名词。

　　“或许，你可以试试无声咒”

　　待他语必，娜塔莉轻悄悄说了句。

　　见着雷古勒斯眼中无声的质询，娜塔莉复又开口道

　　“话语本身承载了部分魔力，那么被释放的，自然少了。”

　　雷古勒斯没有回应，微皱着眉端详手中新的紫衫木魔杖。

　　“是的，魔杖也是魔力载体”

　　她点到为止，从口袋中拿出《魔法起源》，念了放大咒后递过去。

　　雷古勒斯伸出手，却忽然五官一皱，撑着旁边的桌子，弯下腰躬背，剧烈地咳起来。

　　娜塔莉将书往桌上一丢，刚欲上前，却转念一想，背过身去，将随身携带的安神药草包撕开，用魔咒点燃。

　　空气中逐渐浮起淡色的白烟，轻微的甘味弥漫着。

　　雷古勒斯的咳嗽声渐渐低下去，他背对着娜塔莉，慢慢直起身，整理好哪怕是在盛夏也扣得一丝不苟的斗篷。

　　娜塔莉没有去帮他，只递上一个茶杯。

　　雷古勒斯用沙哑的声音道谢，方才接过去，慢慢饮尽。

　　望见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娜塔莉主动解释，

　　“麦冬与乌梅，外加一点点加速咒。”

　　她又指指仍飘着的几缕白烟，

　　“茯苓和百合”

　　雷古勒斯的眉毛逐渐舒展开，眼里询问之色却更甚。

　　“来自东方的药材，药典《本草纲目》有所记载”

　　“如果你有幸———不对———是不幸参加了斯拉格霍恩去年复活节的小型派对……有一个被外派到中国的神奇生物管理司东方部副部长……他在喝酒后提了蛮多……”

　　而凑巧她和莉莉都在场，闲来无事便去图书馆翻了翻，只可惜是译本。

　　好在格林格拉斯家，除开举世罕见的，各路药材的获取渠道颇多，存量也不少，鲜有人管，由得娜塔莉折腾。

　　她从施了延展咒的小包中拿出一个纸袋，放在桌上。

　　“效果不错，说明已附在里面。”

　　雷古勒斯顿了两秒，向她道谢。

　　娜塔莉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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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暖的夕阳洒落，娜塔莉收拾好东西，立在桌旁等待雷古勒斯。

　　余辉为他轮廓镶上一道金边，他一言不发，踏着草地发出沙沙的声响，淡淡的草屑味浮于空气中。

　　娜塔莉接住他递过来的纸袋，打开一看，一块串着银色锁链的绿松石。

　　她并未对珠宝玉石有多少了解，但单从链上刻着的符文便知其价值不菲。

　　她把纸袋合上，轻轻放在桌上，微微仰起头与雷古勒斯对视。

　　“我坚持。”

　　雷古勒斯也微微低着头，唇角轻微动了动，继而维持了一条直线的形状。

　　“这项链来自我奶奶的母家，传闻中是斯莱特林之外最优异的沼泽魔法地。”

　　见娜塔莉仍未有任何动作，与话语，雷古勒斯再次开口。

　　自然魔法起源说。娜塔莉默默回忆着，《黑魔法起源》第三版序曾提到过一次。早在中世纪时期便已经不再流行。

　　更遑提有人会去研究它。

　　他音毕，娜塔莉垂眸微叹了口气，再次拿起纸袋。

　　“那……谢谢你”

　　他略显苍白的脸上骤然亮起，不过仅是一瞬间的笑意，而后仍是波澜不惊地点头，与娜塔莉保持半步的距离，送她至屋内的壁炉旁。

　　灼热的气息逐渐环绕着娜塔莉，在离开前一秒，她忽而想起来。

　　“注意安全。”

　　雷古勒斯抬眸的瞬间，她消失于火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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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从自家壁炉中垮出来，差点和家养小精灵手中的茶托撞个满怀。

　　忽略小精灵诚惶诚恐的道歉与以头抢地的咚咚声，娜塔莉迅速穿过走廊，却在楼梯口与自己的母亲迎面相遇。

　　还未等她问候午安，格林格拉斯夫人便淡淡说明，自己一个下午都没有找到娜塔莉，话语中听不出喜乐。

　　“今天下午布莱克夫人来过。”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又轻飘飘地从娜塔莉身侧移步开去。

　　娜塔莉忽而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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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塔莉推开房门，看见莉莉的猫头鹰正立在凯瑟琳旁边。

　　她喂了它一些粮，从它脚环上取下稍厚的信封。

　　从意大利来的信。

　　莉莉用热情洋溢的口吻介绍了罗马与佛罗伦萨的牛排与艺术品，并附上一沓照片与明信片。

　　娜塔莉面带微笑地读着，把明信片放在抽屉里收好，拿出纸币开始回信。

　　你知道……有时候，我希望我是一个麻瓜……

　　她下意识地写下这句话，立刻顿住了笔。

　　但她仍旧写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