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相见时难别亦难（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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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今秋看到镜子里的“魔王”后，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眉头一跳。
倒不是因为跟人类的形象差距太大，而是……
“这也太显眼了吧？”
镜子里映出来的生物，除了头上有一对犄角以外，与普通的人类女性外形相差无几，但整个脸上以及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均布满了奇怪地黑色纹路，看起来像中毒了一样，让她着实有些不舒服。
“宿主，那是魔纹，魔族的种族标志，应该可以收起来的。”
“是吗？”
左今秋得了提醒，立刻回忆起设定，很快，她便将全身的黑色魔纹收了起来，让这幅身躯的本来面貌得以重见光明。
她又试着运起魔力，按照设定中的描述，将头上的角也隐去。
“这样，看着还行……”
看了看镜子里已经彻底化作普通人类的自己，左今秋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经历了无数世界，对外貌还真没什么要求，只是接下来要做的事，顶着魔族的样貌不太方便。
“魔王大人，您这是要出去么？”
左今秋刚一出门，立刻就有恶魔守卫前来询问。
“魔王大人，您接下来要去攻打哪座城市？属下这就去召集军队！”
“你蠢啊！魔王大人都扮作人类的样子了，肯定是打算偷偷潜入啊！军队有什么用，现在需要的是会隐匿的恶魔帮手！”
左今秋面色不变，淡定地阻止到：“吾只是去人类世界办点事，不需要军队，也不需要帮手，你们好好守住此地便是。”她想了想，又吩咐到，“传吾命令，几位大元帅各自镇守自己的地盘，修生养息，暂时不要再随意攻打人类。”
“遵命！”
左今秋点了点头，直接展开“恶魔之翼”飞了出去。
这个世界，主线其实就是最王道的勇者冒险故事，作为乡野少年的男主无意中得到了不完全的圣剑，成为勇者，一路上冒险升级收后宫，最后打倒入侵人类世界的大魔王成为英雄的故事。
她就是那个大魔王。
不过这会儿对于她来说，主线剧情，还有任务什么的都要往后放一放，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就是原著中的萝莉法师么？”左今秋飞在天空中，快速朝森林中央的某个地方接近。
“是的，她刚召唤出巨龙，估计勇者还没拿到圣剑，宿主您不先去勇者那边吗？”
“圣剑升级还得要一段时间，找到链接材料要紧。”
左今秋刚说完，前方便传来一阵骚动。
森林中，巨兽的嘶鸣声响起，惊起无数飞鸟，左今秋已经隐隐看见了声音源头处的庞然大物，她悄悄落在附近，收起会暴露身份的双翼，靠双腿快速接近。
……
“小朋友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上来就叫我去杀人我很难做啊！”
“赶紧把这个命令取消了成吗？”
慕染的话通通变成了不明意义的吼叫，她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催促她去执行菲妮的命令，但是她能听吗？当然不能啊！
且不说莫名其妙就叫她去杀人她肯定不会同意，那个魔王一听就是这个世界的大boss，叫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这么冲过去，这不是送人（龙）头么？
但契约的力量太过强大，慕染有些抵不住，她不由问到：“我要是在这个世界死了会怎么样？”
“会被当成一次任务世界失败……这个世界的任务是跟她解除契约，你这么想就对了。”
慕染吐血：“什么辣鸡系统，成功了没奖励，失败了有惩罚？你们真的是越来越坑了啊！！！”
系统无奈地解释到：“接受那个召唤就相当于你自己接了个私活，这契约又是不平等条约……”
“行了行了，快帮我想想现在该怎么办？我快扛不住了！”慕染狂躁地在原地打转。
她的双翼胡乱挥舞着折断了无数枝干，龙尾也不停甩向周围，需要两三人合抱的粗壮树干都挡不住她的力量，纷纷应声而碎。
一旁的菲妮对她的表现很不满，却又惧于她的力量，躲只远远躲在树桩后，用法杖指着慕染大声喊道：“喂！你这只愚蠢的大蜥蜴在干什么，快遵从契约之令，去杀了魔王！”
“要去你去啊！”
感受到法杖传来的魔力又在催促她去执行命令，慕染气不过，直接对着菲妮大吼起来，虽然具体的话没有说出口，但她的愤怒还是明显表现了出来。
菲妮吓得缩在折断的大树桩后瑟瑟发抖。
没有魔力加持，命令的效力渐渐变得淡了下去。
慕染松了口气，她把前爪搭到光秃秃的树桩上，将头凑到菲妮跟前。
“啊啊啊！蠢蜥蜴，我是你的主人，你不能吃我！”
“……谁要吃你了？！”
慕染除了仰天长啸，完全没办法表达出自己内心的郁闷。
不能说话真的是太痛苦了。
虽然菲妮说的话在她耳朵里听起来就是她惯常使用的中文，但这是系统给她提供的“兼容模式”，让她和异世界的人可以相互理解对方说出来的话。但这个世界使用的文字还是彻底的“异界鸟语”，写字是行不通的。她现在又说不了话，根本完全没法交流。
慕染头疼地叹了口气，不过她忘了，以她现在的模样，即使只是叹气，那也是惊天动地的大动静。
于是立刻又引起了小女孩儿的尖叫：“呜啊啊……救命啊！”
“恶龙，休要作乱！”
在菲妮的呼救声中，突兀地插入了一道凛然的呼喝声。慕染下意识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一黑发红瞳的人类女性正快速朝她接近。
“你想干嘛？有话好好说——这样很危险的啊喂！”
来者手中提着柄长剑，气势汹汹，慕染慌忙挥舞着翅膀，扑棱了两下飞上天去，堪堪躲过凌厉地斩击。
来人一击未中很快就调整了身形，在仅剩的树桩上借力一跃，手中利剑不依不挠地刺向半空中的慕染，眼中杀气腾腾。
一连串的糟心事本就让慕染不爽到了极点，见这人当真是一点儿余地也不留，心中火气更盛。
“巨龙不发威你真当我是长翅膀的大蜥蜴了吗？”
慕染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
她好歹是另一个世界的大boss，虽然处在兼容模式下，有很多特殊能力不能用，但一些奇幻背景共通的魔法还是可以用的。
虚空中，顿时刮起了一阵夹杂着冰霜的狂风。
黑发女人被寒风一吹，前进的势头受阻，慕染双翼一挥俯冲下去。
“砰！”
她一巴掌把人拍回了地上，但那人身手极好，只顺势一翻便卸去了大部分力道，只是四周狂风肆虐，让她很难才稳住身形。她连忙躲到附近唯一的掩体后，和菲妮一起艰难抵抗飓风的威力。
慕染虽然没有刻意操控风暴去攻击那两人，但也没有直接将魔法收起来，她觉得有必要吓吓她们，然后大家都冷静下来了再好好谈谈——虽然怎么谈还是个问题。
但现实总不会尽如人意。
她没考虑到，四周都是之前被她拍断的树干，如今在她掀起的暴风下，各种碎木残枝漫天飞扬。
看着这灾难片一般的场景，她不由心头一跳，赶紧撤了魔法。
“你们快躲开！”
然而狂风稍一减弱，漫天的碎木便狠狠地砸了下去，看着其中一截粗壮的树干直直朝那两人落去，慕染不由低吼了一声，但那两人被狂风吹得睁不开眼，看不到头顶的危险，自然也理解不了她的焦急。
“唉，算了，反正现在皮糙肉厚……”
慕染很快做出了选择，她挥着翅膀飞过去，双翼一合，便将人牢牢地护了起来。
一阵呯呯嘭嘭的闷响，本来以巨龙的□□强度，这点儿小东西砸起来也没太多的影响，但牵扯到了换世界受到的内伤，这就让她很难受了，但这会儿也没其他办法，她只能硬撑着。
良久，周围才再度恢复平静。
慕染慢慢收起双翼，被她护在身下的两个人眼中全是惊讶。
她感到有些疲惫，便懒懒地趴了下来。反正她也说不了，只能等这两人说。
好半晌，黑发女人才回过神来，试探着问到：“你刚刚，是在保护我们？”
慕染点了点头，这还用问？
一旁的小女孩儿也开口问到：“你不想吃我了？”
慕染瞪着菲妮，摇了摇头，谁想吃你啊别脑补太多好吗？！
菲妮眼珠子一转，似乎想通了什么：“对了，我可是你的主人，你当然不敢吃！”
听到这话，慕染立刻不爽地一爪子拍了下去，虽然指尖搭在树桩上没落下去，却还是把小姑娘吓得够呛。
她下意识钻到了黑发女人的身后缩着：“大姐姐，这龙疯了！”
黑发女人眯了眯眼睛，看着悠悠收回爪子的慕染若有所思。
“你之前会在这里挣扎，是因为她下了什么命令你不愿遵从，对吗？”
慕染连连点头，总算来了个明事理的。
菲妮探出个脑袋喊到：“我让她去杀魔王！她就是个怂包，不敢去！”
慕染再度扬起爪子，菲妮立刻缩了回去。
“你不想去？”
慕染点头，这种命令疯了才会听，简直莫名其妙。
“可我是你的主人，你得听我的！”
小屁孩儿真的好欠打啊，慕染挥开挡在前面的人，想把小丫头拎出来。
“喂！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大姐姐救命啊！”
“等等！巨龙大人，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黑发女人赶紧回来按住她的爪子，安抚似的拍了拍，慕染哼了一声，倒也没继续为难。
“我叫卡伊，是一名在大陆游历的剑士。”卡伊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很高兴见到你，巨龙大人，请饶恕我之前的无理，之前我们或许产生了一些误会。”
慕染为难地看着她。
就算你这么郑重地跟我介绍我也没办法回答你啊。
“她是个连精神交流都做不到的低等龙种，卡伊姐姐你别跟她废话了！”
“咳！”卡伊重重地咳了一声，“做人要有礼貌。”
“我叫菲妮，是一名迟早会杀了魔王的伟大魔法师！”
慕染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这个怂包竟然敢嘲笑我？你等着，我总有一天会取下魔王的头颅给你看！”
谁想看了？慕染翻了个白眼，伸出爪子指了指她的法杖，又指了指自己。
赶紧给我解除契约我要走人了！
“你想干嘛？”菲妮并没有看懂她想表达什么。
反倒是卡伊出声问到：“你想跟她解除契约？”
慕染点头。
“休想！”菲妮立刻抱紧了法杖，“就算你很怂，也是不可或缺的战力，除非你帮我杀了大魔王，不然我绝对不会解除契约的！”
慕染一把抓过菲妮，翅膀一扇直接飞上了天空。
她威胁似的把人拎到眼前，另一只爪子指了指地面。
——不解除就把你扔下去！
“你扔啊！你已经接受契约了，我死了你也会死，有本是你就扔啊！”
慕染带着她在天空中发狂似的升空俯冲，怎么刺激怎么来，但菲妮始终不肯就范，就是咬定了不肯解除契约。
又过了一会儿，她发现手中的小女孩儿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声响了，她不由一惊，连忙回到了地面，把人放了下来。
小女孩儿满脸的泪花，抽抽搭搭地哭着，边哭还边干呕，要不是卡伊第一时间去扶着，她恐怕连站都站不稳了。
慕染有些后悔，她突然经历异常换世界的痛苦，又莫名其妙成了别人的召唤兽，还失去了交流的能力，这一连串的事让她心情很不愉快，所以刚刚那么做确实有泄愤的成分在里面。
“巨龙大人，她应该没有能力强制召唤，所以你们的契约应该是你自己接受的，现在又想反悔么？就算您不在乎龙族的名誉和尊严，但这么对待一个小女孩儿是不是太过分了？”
听到卡伊的责问，慕染更加抬不起头来，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没看清就接受了那个召唤，又不是这个小女孩儿的错。
“呜呜呜，你死心吧，就是把我吃了我也不会解除契约的！”
她默默地趴到了两人跟前，把脑袋凑到菲妮面前蹭了蹭。
然而菲妮哭得更厉害了：“呜呜呜，大蜥蜴，呕……你离我远点啊，你、你再怎么威胁我也没用的！啊啊啊，救命啊，吃人啦！”
“我想……她应该不是威胁。”卡伊吞了吞口水，有些尴尬地拖着吓得挂在她身后的菲妮推后了两步，“那个，巨龙大人，你看，是不是缩小一点再来卖萌……你这样，很吓人的。”
谁要跟你卖萌了！
我只是想告诉她，我！不！吃！人！
“嗷！”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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