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新春特辑（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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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窝着唠嗑，等到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两人才从沙发上起来，像两块粘糕似的，黏糊糊得一起出了门。
伍序家和学校不在同一个区，得坐地铁然后转公交再走一段路。听着挺偏的，实际上更偏，有钱人家的别墅大多建在城郊，一是为了空气质量，而是想要拥有一个大花园。
年二十九的地铁比平常更加拥挤，各种紧赶慢赶去火车站的、去商场准备年货的、还有放了假跑来魔都旅行的。各色的人脸上表情倒是很一致。即使是这么拥挤的人潮依旧是旁若无人的坐着低头族。
伍序和小学鸡两人靠得近，现在算是真的完完全全贴上了。伍序抓着小学鸡的手往羽绒衣口袋里放。白白嫩嫩的手可不能冻坏了。
小学鸡其实一点儿也不怕长冻疮，鸡爪向来是露在外面，也算是经历过严寒了，这么点冷还是扛得住的。可是小学鸡一声不响，心里甜蜜蜜的受着伍序的照顾。
从前每只鸡都嫌小学鸡傻，被欺负了也没脾气。其实小学鸡心里精着呢。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是想说要报复。而是被欺负了下次便离这人远些，被照顾了就更加全心全意的相信。
就这样人挤着人，上下车换乘。总之一路上，伍序都没有放开过小学鸡的手。等到到了伍序家，已经是下午三四点光景，冬日的太阳已经没了温度。冷飕飕的风吹着鸡仔和伍序的脸，一下车，小学鸡都伸着爪子给伍序捂脸。肉呼呼冒着热气的小爪子盖在伍序脸上。
“叮咚。”因为很少回家，伍序并没有带家里的钥匙。
“来了。”屋里面传出温和柔软的沪腔。门开了，一个看上去才40出头的女子开了门。
“妈。我回来了。”是伍序的妈妈。伍序一手拉着鸡仔，一手提着包走进屋里。
妈妈看到伍序的手牵着后面高中生模样的男生明显楞了一下。不过还是立马反应过来。“累了吧。我正准备晚饭呢。喜欢吃什么？”最后一句明显是问小学鸡的。
“妈，他喜欢吃素的。”伍序悄悄捏了一下小鸡仔的手掌心，示意他不用紧张。
“你还在长身体吧，要多吃点肉。”妈妈笑着看着小学鸡。
小学鸡心想，伍序的妈妈真好看，笑起来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曾经妈妈的翅膀，蓬松而又温暖。
“你们快进去放东西休息一下。这天路上挺堵的吧，肯定都没位子。”伍序的妈妈催着他们进了房间，随后又进厨房忙了起来。
伍序带着小鸡仔进了自己房间。虽然有一阵没回来了，但房间还是保持着干净。家里的阿姨定期在给房间除尘。
“仔，怎么样。我说现在已经不像偶像剧里放的那样了吧。我妈挺好说话的，你别怕。”
这头小学鸡头一次进伍序自己家的房间，新奇的不行。全然没有刚才在客厅的紧张。
“哥哥，这是你的照片哎。这是什么时候的？”小学鸡看到伍序桌上放着的相框。是伍序考上复旦时候在学校门前拍的。
“那是五年前的照片了。好看吗？”伍序走过去问小鸡仔。
“好看。”小学鸡两只眼都胶着那照片。“特别的帅！”小学鸡又补了一句。
“你啊！真的是只小色鸡。”一看见好看的就拔不开眼。
“不是啊！我才不是色鸡呢。”明明是妈妈说过的呀，好看就要夸出来。
“还要看吗？我抽屉里还有其他照片。”
“要。”小学鸡回答的干脆利落。
“还说不是小色鸡！一说看照片这么积极。”伍序无情的戳穿他。
小学鸡也不辩解，有照片不看是傻子。
“我照片不多，都是一些合照。”伍序抽出两本有些年头的相册递给小鸡仔。
小学鸡站在桌子前低头看照片，伍序坐在床边看着小鸡仔。就这样天色慢慢昏黄。
“阿序，可以开饭了。一起出来吃饭。”妈妈在伍序门口敲了敲，然后转身离开。
“走吧，仔。去吃饭咯。”伍序把相册合上，拖着挪不开视线的鸡仔往外走。
“爸，妈。”伍序把鸡仔安排在他旁边，然后叫了一声父母。
看出伍父欲言又止的样子，伍序的妈妈赶紧开口“吃饭吃饭。”
伍序的爸爸全程没有露出笑容，只是一声不响地吃饭。小学鸡有点害怕。他只想到了妈妈的问题，却没有想到爸爸也会有问题。
伍序看着小鸡仔紧张的样子，不动声色地给小鸡仔夹起了菜。“这个很青菜很好吃的。我妈做菜可是一流的哦！”
小学鸡完全是伍序给他夹什么就吃什么，不敢自己动筷。
伍序的妈妈看到这里，赶紧给鸡仔夹菜，“来，多吃点，这个鸡很补的。我特地从农家抓来的土鸡。你这么瘦，多吃点补补。”
小学鸡一听到鸡，吓得脸都刷白，手上的筷子几乎握不住。
伍序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把鸡仔碗里的鸡夹到自己碗里。“他吃不了鸡肉，一吃就过敏。妈，你别给他夹了，他喜欢吃啥我都知道，我会给他夹的。”
伍父和伍母第一次看见儿子夹别人碗里的菜，还面不改色的吃起来默默对视了一眼，然后颇有默契的笑了一下。
伍序趁着父母不注意，偷偷拉住了鸡仔的手，比鸡仔更高的温度的大手包住鸡仔的小爪子，给鸡仔打了一剂强心针。
小学鸡恢复过来，慢慢地开始吃自己碗里的食物，只是眼睛再也不敢往那盆鸡上看。
等一家人都吃完了饭，伍母去厨房切了水果盘。“来，吃点水果清清口。”
伍序率先帮鸡仔拿了一块蜜瓜。小学鸡看着沉默下来的气氛，低着脑袋默默吃起蜜瓜。小学鸡当时就希望自己是只隐身鸡，这样气氛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伍父先开了口，却不是问鸡仔的问题。“最近学业怎么样？”
“都挺好的。”伍序回答。
“那后面你有什么打算？”
“先考研，读研的时候可以去医院那边实习。导师那边也帮忙介绍了医生以后可以去那边科室先实习起来。”伍序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那生活上呢？”伍父继续问。小学鸡一下子紧张起来。
“就和现在一样。”伍序对自己的生活和学习都有着良好的规划。虽然鸡仔的出现导致伍序打乱了一部分的生活，但同时也填补了另一块巨大的空白。
“我们不是不开明的人，你的事我们这么多年都只是提出意见，从来不帮你做决定。但是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和这个孩子，一直生活下去？”伍母插了进来。
“既然你们知道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自己做决定，那么请你们这一次也相信我，能够承担这个决定带来的一切。我很清楚，两个男的在一起会有很多困难，但是在他之前，我从来没有考虑过爱。是他给了我这样的机会，我很珍惜，也不会随意放弃。”伍序看着母亲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可是……”伍母还有什么话要说，可是又觉得自己说什么已经无济于事。
“妈，这么多年，你们很少待在我身边，我不是埋怨你们。我想说的是，是他给了我家的感觉，可以被爱以及拥有爱的能力。这不是过年一家人吃一顿饭，又或者在家长联系本上签字这么简单。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但是我想你和我爸应该明白。”伍序第一次这样剖白自己的内心。
伍父和伍母像是明白了什么，久久没有开口。伍父杯子里的茶叶舒展，茶水逐渐变黄，上面的雾气越来越小。
“我明白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只要你自己坚定，我们都不会反对。”伍父低头吹了吹茶叶，然后开口。
家庭会议算是到这里告一段落。伍母起身打算去给鸡仔收拾一间客房出来。这次伍序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只是在房间收拾好后把鸡仔的衣服和娃娃带了过去。
月色偷偷爬满了天空，小学鸡洗完澡躺进了陌生的床，因为害怕，小学鸡一直没有关灯。就这样熬到了11点，小学鸡终于忍不住拿手机给伍序发起了信息。“哥哥。你睡了吗？”
伍序料定小学鸡一个人睡不着，一直一边看带回来的病例一边等待着手机振动。“滋”手机振动起来。
伍序拿起一看，笑了出来。假装不知情的样子回：“快睡了。怎么了。”
小学鸡看到快睡了，马上发过去：“没事哥哥，晚安。”
然后过了一会儿像是忍不了似的又发了一条。“想你，哥哥。”
伍序看到小学鸡发晚安便没有回，像是等待着什么。
果然，想你，哥哥。
配上软软的奶音。一定很撩人。
伍序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小学鸡没有收到伍序的回信，可是又不敢一个人睡，只好偷偷翻起了伍序的照片。
“咔嚓。”门把手突然从外面响起，小学鸡半坐起来。
“哥哥。”小学鸡叫了一声，“你不是已经睡了吗？”小学鸡感到不可思议。刚刚还在想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来看看某人在干嘛。”伍序拿起小学鸡放在被子上的手机，“没想到啊，某人不睡觉，在偷偷看照片！”
小学鸡被抓了现行，整个脸都红了起来。
伍序脱了衣服，麻溜的爬进鸡仔的被窝。“快睡吧，十一点多了。”说着便搂住小鸡仔，往自己怀里带。
“哥哥”小学鸡从伍序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伍序的眼睛，“明天被你妈妈发现我们一起睡了怎么办。”
伍序又把小学鸡按回去。“明天我早点起，偷偷溜回去就行了，”说着又看了一眼怀里不安分的小学鸡，“还有，你在乱动我保证你今晚不用睡了。”
小学鸡一听不用睡了，立马明白是什么意思，“其实……哥哥。可以的。”边说，耳朵边红了起来。最后三个字更是声音小的听不见。
伍序瞪了一眼小学鸡，然后把一只手伸进被窝，捏住了小学鸡的小兄弟。嘴巴靠近小学鸡的耳朵，“嗯？还想不想睡？”说完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
“啊。”小学鸡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声音更是控制不住。“不，还是不要了。会被发现的。”
伍序放开他，抬起他的下巴，在小鸡仔的唇上印了个章，又惩罚性的咬了口粉色的双唇。声音喑哑地开口：“乖。睡吧。回家以后你做好准备。”
做好准备，做好什么准备。
小学鸡又害羞又期待，就这样窝在伍序的怀里睡了过去。
傻瓜。晚安。
伍序在心里说了一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新春特辑（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