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不难》三才公子

5、坠楼疑云（3）

　　深夜的校园被黑暗笼罩着，天边的月亮在薄薄云层的映衬下显得梦幻而朦胧。

　　这是夏堇言这学期来第一次住宿舍，由于和室友的生活作息不太一样，而家又离得比较近，所以之前每天晚上她都会回家。

　　也许是因为还不太适应，直到凌晨两点，她都没有睡着，最后索性披上一件衣服去上趟厕所。
　　回来时，依旧毫无睡意，她便站在楼道的尽头，望着窗外，思索起发生的案子。

　　现在所有的信息都堆在她的脑子里，一切都像是有联系，但一切又都杂乱无章，像一团缠绕不清的线团，而她知道只要将它缕清就能找到其中的关键。

　　陈莹两天前遭人殴打，侵犯，两天后被人从楼上推下坠亡，而极有可能这是同一个人所为。

　　在这两天内陈莹没有住在学校，没有和亲戚联系，手脚没有被人囚禁过的痕迹，那应该是住在附近宾馆里，为了躲避这个人。

　　但为什么她又会在半夜突然来到校内一座正在翻新的教学楼顶层？

　　夏堇言猜测很有可能是被凶手约出来的，因为这栋楼内现在没有监控，并且张超说过路上的摄像头只拍到陈莹从那经过，所以凶手对学校内的监控死角非常了解，他不是校内的人，就是来学校踩过点的。

　　凶手在作案后拿走了陈莹的手机，很显然里面有能够暴露他的证据。

　　可凶手和陈莹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怎么联系起来的？根据之前对陈莹交友信息的调查，完全无法得出结论。而且为什么陈莹一开始在躲避他，却之后又去和他见了面呢？还有电脑，为什么秦行说这是关键？

　　不，一定是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她闭上眼从脑海中一遍遍地过着每一幅画面，回想着每一句话。

　　“堇言，是你吗？”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夏堇言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去看，原来是她的室友。

　　“天哪，堇言，大晚上你不睡觉站这儿干什么呢？吓死我了。”

　　“睡不着，出来透个气儿。”

　　“外面冷，别冻着，我先进去了，明天还要早起做实习呢。你也快点儿进来吧。”

　　夏堇言嗯了一声却没有动，室友刚才的话像是一下点醒了她。

　　实习，是的，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线索给忘了。

　　“只是以为她兼职做的不太顺利。”

　　“找一份兼职”

　　一切似乎都开始明朗了，线团终于要解开了。

　　忽然一阵风从窗户吹进来，夏堇言打了个激灵，外面道路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独自地矗立在那儿，再普通不过的景象在此时看来格外的诡秘。

　　刚刚她太沉浸于寻找线索，而没有注意到这些，现在望着外面，还隐约可以看到黑夜中教学楼的影子，她不禁想到了白天的坠楼现场，哆嗦了两下，裹紧衣服匆匆进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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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夏堇言被秦行打来的电话吵醒。也真奇怪，昨天她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可现在却头脑清醒，没有丝毫困意。她挂了电话，匆忙梳洗，简单的解决完早餐后就出发赶去了警局。

　　刑侦队的队员们正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工作着，韩悦一看到夏堇言进来，就递给她一个包子，“来，堇言妹妹，吃个包子。”

　　“谢谢，不用了，我刚吃了早饭。”

　　“那就喝杯豆浆吧。”说着把一杯热乎乎的豆浆塞到了夏堇言的手里。

　　夏堇言笑笑，吸了两口豆浆，开始四处寻找秦行的身影，她迫不及待地想向他核实一下她昨晚的猜想。

　　就在她到处张望时，身后办公室的门打开了，秦行和陆仁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大家先停停手里的活，我刚才和秦顾问商量了一下，一会儿敏仪和我一起再去学校和明月宾馆调查调查，默言，你跟秦顾问一组去聚乐网吧。堇言，你……”陆仁布置着每个人的任务。

　　“她跟我一起。”秦行接过他的话说。

　　“诶？等等。”陈默言赶紧说，“头儿，秦顾问和堇言妹子一起去就够了，我就不用去了吧。我这儿的监控还没查完呢，我走了谁帮张超查啊？”

　　“行了吧，看把你懒的。”韩悦一巴掌拍在了陈默言的后脑勺上，“这不还有姐姐我呢嘛，你帮张超也只是帮倒忙，谁跟你似的盯着学校大门口的视频看，又不知道凶手的特征，从这么多进出的人里找，不是大海捞针嘛！”

　　“悦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我现在就已经找到一个可疑人物了。”陈默言说着朝屏幕一指。

　　大家一听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恰好是陈莹遇害前一天早上的录像。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夏堇言就一口豆浆呛到了嗓子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旁的韩悦赶忙拍着她的后背说：“堇言妹妹你慢着点儿，还不能确定这就是凶手呢，瞧把你激动的。”

　　“不，咳咳，不是，咳。”夏堇言呛得满脸通红，“那个，咳，是，咳咳，是我！”

　　“啊？？？”众人一脸诧异地盯着她。

　　“不，不会吧。”陈默言看了看夏堇言，又转头看了看视频里那个套着黑色宽大帽衫，大帽子完全遮住脸，又穿着牛仔裤和白色运动鞋的人，说：“堇言妹子，你确定？”

　　“当然，我能连自己都认不出来吗，你看我的鞋都是一样的。”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夏堇言边说边伸出脚给他们看。

　　“我说，堇言妹子，你看着挺文静的一个小姑娘，怎么，怎么打扮的那么酷啊？而且还戴着个大帽子行色匆匆的？”陈默言似乎还有点儿难以置信。

　　“那是因为那天上课我快迟到了，戴着帽子是因为有点儿冷，而且衣服后面的帽子不就是用来戴的吗？”夏堇言略委屈地说。

　　但看着视频，她自己也不禁承认，她确实打扮的有点儿特殊了，尤其是除了她旁边一个顶着白色棒球帽的男的外，她是唯一一个戴着大帽子的人。

　　可随后出了警局，迎面感受到了一阵冷风的夏堇言，又习惯性地拉过衣服后的帽子扣在了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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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上了警车，夏堇言便问秦行去聚乐网吧干什么，她知道肯定是昨天晚上她错过了他们新的分析。可秦行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反问：“昨天晚上的事想的怎么样了？”

　　听他一问，夏堇言立刻将自己的推论讲了出来，“我怀疑凶手和死者是通过兼职认识的，因为根据陈莹平时的交友记录，并没有找到可疑人物，说明他们认识时间不长，而按照她室友的说法，她近期刚刚找到一份兼职，所以我认为这是个关键点。”

　　夏堇言边说边看向秦行，却发现他抱着胳膊，靠着椅背，舒服地闭着眼睛，要不是他时不时地点下头，她真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而她是通过什么方式找到兼职的呢？我猜测是在网上发布了一条广告，因为现在很多大学生都是这么做的，这也是你认为她的电脑是重要线索的原因。你想确定她是不是发了广告，对吧？”
　　秦行这时睁开了眼睛看着她，似乎还想等着她继续说下去。而一旁的陈默言却开口了，“堇言妹子，你很厉害啊，她真的在网上发了广告。你知道吗，她的电脑设了密码，本来还想让张超直接把它破了呢，没想到我们的秦行大神上来就输对了密码了。”

　　夏堇言低下头想了想，“密码是她的生日，还是现在那个最火的明星的生日？我猜是后者。”普通人的电脑密码一般都是通过生日设置的，而对于陈莹这种浪漫的，追星族女生来说，很大概率用的是那个小鲜肉的生日。

　　“天哪，堇言妹子也真是神了，就是你猜的那样。我们找到了她一周前发的求职信息，然后根据访客记录和网上回复一一筛查，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能的嫌疑人，现在就是要去那个网吧确认一下。不过这回你肯定不知道是怎么找到的。”

　　“是IP地址吗？”

　　陈默言这回彻底愣在那儿了，“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啊？”

　　“我之前看过一部纪录片，有一集是讲网络取证的，跟这很类似。因为每一台电脑的IP地址都是唯一的，根据它访问过的痕迹追踪它的IP地址，就能锁定到它的位置了。”夏堇言解释道。

　　“我算是明白秦顾问为什么让你当他的助手了。”想当初自己第一次听说关于IP地址的事时陈默言可是惊叹了好久，今天本要卖弄卖弄，没想到夏堇言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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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远离市中心，很隐蔽的小网吧，不了解的人从这经过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他们下了车，走了进去。里面狭小的空间紧凑地摆放着六台电脑，其中四台前都有人。这里拥挤闷热，空气中夹杂着汗味和烟味，耳边传来的都是敲击键盘的“嗒嗒”声。

　　看见有人走进来，一个矮胖的男子从一台电脑前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他们。

　　站在他面前的是两个男的，一个又高又壮，看起来浑身肌肉，另一个也很高，但似乎没旁边那位健壮，却散发着一种不易接近的高冷气场，在他们后面是一个文静清秀的小姑娘。很显然，这三个人绝对不是来混网吧的。

　　“对不起，我们这儿只接待熟人。”这个男的叼着个烟头对他们说。

　　“我们是来你这儿查人的。”陈默言一看他这种不正经的人就觉得厌烦，说话声也不禁提高了。
　　正在玩电脑的那些人听见了都转过头朝他们看去，秦行迅速地扫了他们几眼，就移开了目光。那个老板一看影响了他的生意就更不客气地说：“我这儿就这么几个人，你们也看见了，没什么可查的。”

　　陈默言没理他的话，而是反问：“你们没有客户的登记信息吗？按照法律要求，所有有营业执照的网吧都是需要消费者持身份证登记才能进入的。我看你这网吧也是不合法的吧。”

　　那老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那个，你，你们是什么人？来找谁？”

　　这时，一声铃声响起，秦行拿出手机转身走到了门口。而陈默言出示了证件后，冲那个老板说：“上周这天中午十二点有人使用过你这的一台电脑，这是那台电脑的IP地址，你告诉我们那天坐在那的人是谁，长什么样？”

　　可能一看到是警察，老板更惊慌失措起来，“我们这儿每天都有很多不同的人来，我哪可能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啊。”

　　“你确定吗？如果不说，我们也可能会把你作为嫌疑人带走啊？”

　　“真，真的不清楚……”

　　这时秦行走了回来，看着他直接开口问：“你认识刘远年吗？”

　　“不认识。”

　　“那咱们走吧。之后回局里通报一声，找人把这个非法网吧查封了。”

　　出了门，秦行在陈默言耳边又悄悄说了几句，只见陈默言点了点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夏堇言跟秦行又回到了车上，而秦行直接发动了车，准备开走。“默言哥去干嘛了？他不跟咱们回去吗？”

　　“他有他的任务。”说着秦行把手机递给了夏堇言。

　　夏堇言接过手机，看到上面是陆仁发来的一条短信，是关于一个叫做刘远年的人的信息。

　　刘远年，男，28岁，身高174cm，体重65kg，曾在新外作保安，一个月前因为工作不认真，态度不端而被开除……

　　“所以这是那个嫌疑人？”夏堇言疑惑地看向秦行。

　　“凶手杀人前后的行为表明他是一个自以为是，盲目自大的人，但他的内心实际上很压抑，想要得到宣泄，这种人在遭到质疑或他们所认为的不公待遇时，往往会有过激行为。

　　此外，凶手清楚地知道学校摄像头的每个死角，最大的可能就是校内人员，而且是作安保之类工作的人，之前排除了现在职人员的嫌疑，我就又让陆仁他们去查了一下近期被辞退员工的名单，根据这些人平时的表现，发现刘远年恰恰符合那些特征。”

　　“因为被辞退而心存不满，怀有怨恨，想要报复，不过这样就杀人的话，那也太变态了吧。”夏堇言感叹着。

　　“现在还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他的杀人动机，不过马上就能知道了。”秦行神色冷静，说这话时极为的肯定。

　　“你知道他在哪了？”

　　“通过网吧老板的反应看出来的。”他淡淡地回答。

　　“嗯，那个老板在说谎。话都是前后矛盾的，刚说过只接待熟人，后面就又说每天来很多人，他都记不住；而且在说‘真不清楚’时，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最重要的是你问他认不认识刘远年时，他想都没想就干脆地说不认识，正常人的话，都会先回忆一下再回答。”

　　秦行侧过头，微笑地看着她，“你观察的很仔细，但还是漏了一点，我们说要找人时，他眼神躲闪，多次瞥向身后的一扇小门，而我们要找的人其实就藏在里面。”

　　夏堇言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那为什么当时不赶紧抓他啊？”

　　“不用着急，他会自己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