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不难》三才公子

3、坠楼疑云（1）

　　在等待法医进行尸检的过程中，夏堇言就站在秦行旁边一起听刑侦队队长陆仁介绍着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死者名叫陈莹，新外英语系大一新生，施海市人。九月初开学报道那天随父母第一次来到新滨，在安顿好后，父母便当天返回了施海。新滨市内除舅舅一家外，并无其他亲戚或熟人。

　　死者尸体是在今天上午十点半被清洁工发现的。因为最近该教学楼正要进行施工，平时周围都被拦上，阻止人们靠近，而死者坠楼位置又恰好被遮挡住，所以从死亡到被发现已经间隔了较长时间。

　　该楼一共八层，目前只有顶层的窗户是两天前因为施工而被拆下来的，其他楼层窗户经过鉴定近期并无打开痕迹，因此可以确定死者是从八层坠亡的。

　　“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我们还不能判断死者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但自杀的可能更……”那天那个和秦行讲话的警察补充道。

　　“是他杀。”秦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在找到可以证实的证据之前，作为警方，我们应该做出各种可能性的设想。况且近期各高校学生自杀的情况也很常见，这个年龄的学生因为学习或生活压力太大，或者感情失利而选择自杀的可能性不小啊。”

　　“整个现场都是这场凶杀案的证据。”正说着秦行突然看向了夏堇言，“你来说。”

　　“啊？”刚刚正在认真听他们讲话的夏堇言愣了一下，才发现秦行竟然在问自己的看法。

　　她低下头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也觉得不是自杀。她的姿势太奇怪了，因为大部分人跳楼时的选择应该都是面朝外的，之前在新闻里看到的跳楼自杀案中，死者也大都是面朝下跳落坠亡的。而她却是面朝上，背部着地，姿势奇怪，并且按照这个楼层的高度，她在空中也不太有身体翻转的可能。另外，刚才说的生活或感情方面的事我不清楚，但死者绝对不是因为学习压力大而选择了自杀。现在离刚开学还不到一个月，对于大一新生来说根本就还没什么压力，所以我想应该不是自杀吧。”

　　夏堇言尝试着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至于对不对还是没底，毕竟在场的都是专业人士，她这可是在班门弄斧啊。

　　但当她抬头时却隐约看到秦行似乎笑了笑？

　　听过她的分析后，刑侦队的警察也愣了一下。的确，虽然他们大都经验丰富，可因为最近其他地方也有几起学生跳楼自杀案件，他们这次一接到报案似乎就定性思维地将这件事也划定为了自杀，而忽视了某些细节。但现在，眼前这个黑色短发，斜刘海，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小姑娘将这点提了出来，也着实让他们吃了一惊。

　　“有点道理，但仅凭这些还不能说明什么。”秦行做出了评价，“还有两条更准确、更有说服性的证据。
　　一、死者背部朝下，姿势怪异，四肢呈扭曲状，说明死者在坠楼的过程中曾挣扎着试图找到抓手，可见在当时她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
　　二、根据我对死者身高，体重的估计，如果她是跳楼自杀，那么她坠落的位置应该是距离建筑物约3米处，可现在，至少有5米远。
　　综上所述，死者是背朝窗户被人推下而导致坠楼身亡。现在去楼上看看，说不定还会有发现。”
　　话一说完，他便转身向教学楼里走去。

　　楼里并没有电梯，秦行和陆仁一起走在前面，夏堇言则和之前那个警察——陈默言跟在后面。

　　“唉，这个凶手也真不嫌累，杀个人还不选个有电梯的地方，非要自己爬到八层。”陈默言抱怨着。

　　“因为电梯里有摄像头啊。”夏堇言顺口答道。

　　陈默言瞬间怀疑自己今天出门是不是忘记了带脑子，之前每次在秦行面前都显得智商为负，但毕竟人家是天才，可现在竟然又被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小助手给秒杀，真是颜面无存了。

　　与此同时，走在前面的陆仁则在悄悄地问秦行，“我说，你怎么突然间找了个助手？没什么问题吗？”

　　可对方只是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我有自己的打算。”

　　一路到了顶层，教室里的桌椅在施工前早已经撤走，此时显得整个室内异常冷清空旷。正对面墙上的两个大洞就是之前窗户的位置，有那么一瞬间夏堇言竟然觉得那就像是一双空洞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秦行站在窗前沉默不语。从这个高度看去，底下的人显得格外的小，而在地上，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静静地躺着，鲜血染红了地面，像是一块背景布。

　　从某种意义上讲，人仿佛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渺小而脆弱，但若同从高处落下，羽毛却可安然无恙地平稳着陆，人则会粉身碎骨，甚至血肉模糊……

　　他们在现场勘察了好久，但并未发现什么线索，甚至连凶手和死者发生争执的痕迹也没有。
　　正当他们都觉得无望时，秦行突然开口，“太明显了！”

　　“啊？”一句话说的其余三人一脸迷茫。

　　“这里正在施工，没有人定期进行清扫，因此在黑板槽，其它墙壁边缘甚至窗台上都积有一些灰尘，可为什么偏偏那面墙和窗户周围却干干净净呢？另外，在我们刚才上楼时，楼把手上也有明显的尘土，可台阶却是一尘不染，这难道不奇怪吗？”

　　“哦！”陈默言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是凶手在事后打扫了现场，伪装成自杀，看来这个凶手还很小心谨慎呢。”

　　“但可惜，显然他的脑子不够灵光，反倒欲盖弥彰了。”

　　此时，陈默言却一脸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不会是那个清洁工吧？”

　　秦行扬起了眉毛。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她是学校里的清洁工，进出任何地方都不会引起怀疑，在杀死人后也很自然地打扫了作案现场，而且还特意伪装成偶然间发现了尸体而报案，上演了一出自导自演的贼喊捉贼。”

　　“是的，如果不是她已经将近六十岁，左腿还患有严重的风湿的话，还真是有可能。但很不幸，按照昨天的天气，她应该疼得走路都困难吧。”

　　三个人一脸嫌弃地看着陈默言。最后，陆仁很无奈地对他说：“默言，你先去给张超打个电话问一下他监控查的怎么样了，之后再问一下敏仪跟死者的亲属联系上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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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医的初步鉴定结果出来了。

　　死者死因确定为坠楼身亡，死亡时间在凌晨一点至两点之间，全身多处开放性骨折，内脏破裂，大量出血。

　　此时尸体准备运回局里从而进行更为细致的检查。而陈默言也举着手机跑过来告诉他们由于施工，楼内监控已经被拆掉，校内的其他监控视频张超还在一一筛查；于敏仪那里也联系过了陈莹的父母，现在正在和校方领导及老师了解情况。

　　于是刑侦队便一起坐车回了警局，现在只剩下秦行留在这里。其实陆仁本来也想让秦行一起跟队回去，却被他拒绝了。现在他正站在夏堇言旁边一言不发，夏堇言看了看表，便客气地对他说：“那个，快一点了，一起去我们食堂吃个饭吧。”

　　“好啊。”说完秦行潇洒地转身朝外走去，留下了本身只是客套一下，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答应的夏堇言独自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