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戈》反方向蓓

101、第一百零一章

　　“啊，看看你这”，荣雍恶质道，“都是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这些都是迟早的事，何须将弄得如此狼狈，以前的你，便是最讲礼仪么。”
　　面对着死亡，眼前的老者还是呜咽出声，不，他还有很多事情未做，还不能这样死去！
　　挣扎着，乌黑的血流了出来，想要告饶，但奈何喉头的血早已赌住了声带。
　　“死人在我这里才是最乖巧的。”只是老者生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荣雍的目光之中，那老者的魂魄缓缓从身体中溢出，变成了熟悉的模样，果然。是罗伊在幻象中见到了人。
　　现在想想，这老者的确实对他隐瞒了一些事情。
　　勾了勾手，一团绿色魂火出现指尖，开始进行搜魂。
　　“大人，那银锁，原本就只有一个，一个为实一个为影。”魂火中，老者老老实实答道，“他们连接着梦之原与现实的之间道路。”
　　“梦之原中高塔是为何物？”
　　……
　　“梦之原的主人是谁？”
　　……
　　连续两个问题都得不到答复，看来这里确实碗蕨不出什么好的消息。忽而，撇间贵还僵直在屋中的鬼童，荣雍问道：“庆隆十九年，我暂居在此地？”
　　“是。”
　　但荣雍却未有这时间段的记忆，按理说，在他的操控下的魂魄是不可能说谎的，那么现在，就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真正来过这里，而现在的记忆出现的问题；另一个可能便是，当时有人假冒他。
　　第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庆隆十九年，是他灵力最为强大的时候，实话来说，没几个人会主动找他的茬，至于记忆，他的记忆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当时我，是何模样？”
　　“与现在并无二致。”
　　果真是有什么东西的冒充了自己，但对方的目的却是为何？荣雍想不出其中的关节，揉了揉头，道：“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老者：……“大人是指哪方面？”
　　荣雍揉头的动作顿了顿，忽而想起了与镜月初次见面时，对方看着那茶蘼额饰的眼神：“穿着打扮、原身。”
　　“大人原身是一只兔子，喜做以兔身作女子穿金戴银打扮。”
　　荣雍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一茶蘼额饰浮现。“可认识此物？”
　　点了点头，那老者继续解释：“这是大人惯常带的额饰，逢人便炫耀此物是传家宝，要送给自己最喜欢的新娘。”
　　这次，荣雍便真正笑不出了。
　　他想起来了，庆隆十九年，他确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
　　因着身体的缘故，他需要在凡间不停辗转，寻找合适的容器之人。
　　那年，也正是由于他的灵气强盛的缘故，他算到了一户人家出生的婴孩将是最迄今为止最适合作为容器鹿鼎之人。
　　正值雪夜，他将自己的一缕魂魄放置于妇人体内，却不想，回时的路上遭遇攻击魔族攻击，因仗着自己年轻气盛，此次出行，他并未带上的任何侍从。虽最终逃离，但却昏迷在雪夜中。
　　依稀记得最后的是，一只慌乱的兔妖，而他的额间，似乎有什么红艳艳的东西发着光。
　　等到自己再次醒来之时，时间已过四月有余，是鬼众将将其送回。
　　而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没什么记忆，因着之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所以，他也每当回事。
　　联想前后，荣雍忽而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当时，他受伤的魂魄为了自愈，肯定不择手段猎取他人魂魄，不论人鬼，依照当时的场景，那只兔妖的魂魄怕是做了他的开胃点心，而因缘巧合之下，吞噬完生魂的魂魄未必返回的现在这具躯壳，想是暂居在的了兔妖的身体的中。
　　难怪苏醒之后有几日，自己的记忆出现了紊乱模糊。
　　如这是事实，也就不难解释沉醉之前的与自己发生的种种。
　　若沉醉口中的“他”便是“他”，这一切，这一切……
　　荣雍的手出现丝丝颤抖，他不敢想象，若是之前的这一切是实情的话，沉醉，沉醉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与自己重逢，那就“君悦于君”的深意……
　　颤抖的手丝丝抓住心脏，这一切，这一切，冷静，现在的最为重要的是冷静。
　　冷静下来！
　　花了半盏茶的时间，荣雍混乱的思绪终于稍稍清醒，挥手，手中魂火消失殆尽，站起身，他蹒跚着向屋外走去。
　　随着他的脚步，这四周的景致开始褪色，变回了原本破败的模样，而鬼童的脸上，纷纷染上了的愤怒。
　　加诸在这房子身上的庇护之力尽数散去，鬼童自身的怨气的失去了抑制，恢复了力量的他们，纷纷向着荣雍冲去。
　　方才目睹了老者的死，得以让他们怨气冲天！
　　“为什么要杀了他！”

　　“为什么要杀了他！”
　　“那是我们的恩人！”
　　荣雍一挥手，一鬼童被煽至破败的墙头，击起一阵灰浪。
　　一口血吐了出来，就在鬼童以为自己得逞之时，枫叶散去，一把大刀直直的横在的荣雍与鬼童之间，再往上，便是罗伊面无表情的脸。
　　荣雍右手的小指之间，一条红色的丝线与罗伊紧紧相连。
　　将眼前的鬼童劈成两半，罗伊回首。焦急地想要确认荣雍的情形，当看脚对方嘴角的鲜血时，怒气开始高涨。
　　箭似般向着剩余的鬼童而去，凌厉的大刀毫不犹豫斩断眼前所有的阻挡之物。
　　待确认再无生的鬼童后，这才扶起荣雍。
　　“大人，您不应该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无碍，这只是以往老毛病罢了。”荣雍道，“但是你，最近功力愈涨。”
　　罗伊身体微僵，转瞬便恢复正常。
　　“大人，那小僵尸逃走了。”罗伊道。
　　“无碍。”
　　罗伊将荣雍安置在屋子，这间屋子，是唯一一间未被荣雍灵力侵蚀的房屋，所以，尚还是完整。
　　“咳咳。”荣雍有些难受的咳嗽起来，罗伊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药丸喂下。
　　荣雍吃完药，便沉沉的陷入梦境之中。而这次，他并没有看到熟悉的高塔。
　　“荣雍，荣雍，雍……”
　　是谁在呼唤他！
　　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似有千斤之重。
　　“雍……”
　　啊，似乎是下雨了，但是这雨水为和却是苦涩的。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让你有事的！”
　　荣雍暮然睁开眼睛，罗伊的面庞映入眼帘。
　　瞧见荣雍从噩梦中惊醒，罗伊心中满是担忧，将荣雍扶起，看着与小塌之上，他拿起一盏白水，将手中的药丸融入水中，转瞬，白水便彻底变红。
　　荣雍接过杯子微抿，咸涩的怪味揉入舌尖，看来无论是到什么时候，他都忍受不了这怪味。但重视咬牙喝下下去。
　　罗伊将一颗拳头大的柿子拨开，再给递给荣雍。
　　“大人，吃点吧。”从几天前。他们入这别苑以来，一直便忌惮着的这里的东西，，罗伊还好，但现荣雍的身体，罗伊是半分不能冒险了，所以，这几日，他们都是靠着身上带的干粮度日，但因前日这附件结界已碎，邪祟远离之故，罗伊这才敢取来这样院中的水与柿子给到荣雍。
　　荣雍依言结果咬了一口，果真是很甜。但他一向对甜味过度的东西不甚敏感，于是便不再的尝试。
　　“大人，接下来有何安排？”罗伊问道。
　　“再进一次梦之原”，荣雍道，“但是梦之原的道路好像关闭了。我们要去找别的法子才行。”
　　“大人，这个是否可行？”罗伊拿出一缕金叶子，荣雍只觉得这物甚是熟悉，“这是从那僵尸身上的锁取下来的。”至于怎么取下的，罗伊也未赘述。
　　但荣雍注意到的，确实这叶子的尾脚之处，尽管被污血侵染，但是其中仍可以见到熟悉的纹路。
　　“果然是你啊，沉醉！”荣雍无声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