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妄》冬归子

4、第三章.梦醒浮尘散

　　慕止言极力想睁开双眼，但眼前一片模糊，四周是女子的嬉笑声，如铃铛般响个不停，女子的胭脂香味似乎浸满了整个屋子。慕止言喘息着，一阵冷风吹过，他清醒过来，艰难地爬起。屋中满是红纱幔帐，空无一人。
　　他拨开一层层红纱，踉跄着向深处走去，四周寂静无声……突然，他听到了流水声，向前看去，是一潭池水，雾气弥漫，朦胧地笼罩着一个人。
　　入眼，是修长，线条优美的后背，墨色的长发在池水中浮动，双手抬起，带出泛着银光的水滴，他侧过脸，双唇未点朱红，却被水温润着，似有笑意，整个人，像是一点红色，在慕止言的心里晕染，化作最瑰丽的海棠。他缓缓走出水池，胳膊环住慕止言，轻声低笑，引人沉迷。旁边是整齐叠放着的青色的衣服，无不昭显着他的身份，慕止言的师傅——顾墨卿。这是幻境，映出他内心最深处执念。不可否认，事实如此，唯有直面丑恶的自己。
　　而慕止言就这样呆愣着看着自己的师傅，双耳已变得通红，罪恶感油然而生，但却压抑不住自己另类的情感，像荆棘一样疯狂地生长。“师傅……”他喃喃着，双目充血，痛苦地抱住头，“不可以，不可以……师傅会讨厌我的……不可以……不可以!”他奋力嘶吼着，抽出短刀，向自己胳膊捅去，想恢复一丝清明。他看向旁边刻有兽像的镜子，映出他的模样，鲜血淋漓，白衣不在。黑烟围绕在他身边，刺耳的嘲笑涌入耳中，“怎么，你还想反抗？”慕止言咬牙，“你是谁？!”“我？我当然是帮你的人，”“他”肆意地笑着，“你不是喜欢他吗？喜欢你的师傅？”慕止言明白了“他”所言何意，他颤抖着，在空中胡乱划着短刀，怒吼着，“滚!滚!滚——”，“我慕止言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师傅的事!”沙哑的声音在屋中响起，黑烟散去，“他”冷笑，“呵，是吗？顾卿墨注定是你的心魔，你迟早都会需要我，我到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慕止言急促地喘息，合上眼，直至平静，再睁眼，已是清明。他走到池边，“你只是师傅的幻境”，刀起刀落，一切消散，他苦笑着自言自语，“因为师傅绝对不会和我一样。”他知道，他的师傅心里装着的，是天地。清冷的眼泪滴落在地上，终将随着幻境消逝，成为一梦。
　　红纱消失了，刻着兽像的铜镜消失了，“师傅”也消失了，如浮尘一样消散。再入眼，便是此行的目的地，石洞上刻着——“万剑冢”。
　　万剑冢，顾名思义，里面陈列着万剑，但也不尽然，有刀矛之类的神器，只不过剑占大多数罢了，当初取名的人嫌麻烦，差点给个“无名洞”，还是一个小妖千劝万劝，劝住了，才有这忽然灵光一闪，脑一抽风的“万剑冢”。在外面看，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洞，走过初始的黑暗，里面却别有洞天。洞中有一池，将此处隔为两个部分，池上有石桥。凉意渐渐缠上慕止言的身体，他紧握短刀，走上石桥，即使过了幻阵，也没有轻易放松，而是警惕着新一轮考验的到来。
　　宝剑出世而无持剑者，便入万剑冢。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越来越短小了？?
慕止言:“我，慕止言，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师傅的事!”
众人:“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