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何知浮水绿》清烟素淮

3、出山.初遇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那卒道，“来，来人啊!”
　　说罢便跑过来一队人马。
　　烨瑶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只静静地站在那？仔细打量那具干尸。随后又望了望这周围。
　　“这房间里有打斗的痕迹，看来舅母不是自杀，而是被什么东西偷了袭，才夺去了内丹。”烨瑶道。
　　那卒却道：“自打你入到凤鸣城中时，就坏事连连，灾难百出，也是因为你，本是一个平静的夜晚叫你搞得不得安宁!你，你定是灾星，滚出去!这凤鸣城永远都不会欢迎你!”
　　“就是!没错!滚出凤鸣城!”那些小兵都附和道。
　　烨瑶道“不，不是难道我没跟你们讲清楚吗？我是九尾，就是那个300年前......”不料话没说完他就被妖按在地上。
　　“现在谁还听你废话!只要有你一天，我们这皇宫就不会安生!带走!”
　　“诶诶诶，你们干什么？我还什么都没干呢？诶诶诶你你你扯疼我了，放手嘿!”
　　想当年，他堂堂妖界之主，呼风唤雨，他想要的应有尽有，并且他正主宰着这个妖界。而这高高在上的威信，也就在这一夜之间，一脚被踩的粉碎。
　　“哎呦嘿!你们可不可以轻一点啊!”
　　“滚!不要再让我们看见你!”
　　就这样，烨瑶被成功地赶出了凤鸣城。
　　“该死，想我300年前多少英雄豪杰参拜与我的脚下，如今我竟连这城门都进不去了!”
　　咕噜咕噜......
　　“......”
　　烨瑶揉了揉肚子道：“好巧不巧，偏偏这个时候闹出声来，你这可要我如何是好啊。”他想了想：“该怎么解决这种事情呢？”后又灵光一现，道：“我不是在山腰上建了一座妖市嘛”
　　不过，不巧的是，那妖市一来是那些总爱贪图享乐又极好女色的流氓痞子，二来他们至今仍不知是谁建了这妖市，烨瑶也不能厚着脸皮讲：“我就是城主!”毕竟当时他也是一界之主，要是让那些小妖瞧见了，那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他没得办法，只好想出最后一招：“唉，看来得去人类那里蹭顿饭了。”
　　凤鸣山脚下有一小镇，名叫福明镇，这镇是人妖之界线，一些不懂规矩的妖怪，为了多吸一些精气来给自己补身子，偷偷下山到福明镇抓几个人类分尸了，于是在福明镇常流传着什么妖怪出山作恶多端的故事，人们还把那凤鸣山视为禁地，任何人都不敢靠近那里，生怕一不小心被那妖怪夺了性命。
　　因此，有几个名声在外的收妖道士听说了这凤鸣山乃是妖怪聚集地，便在这福明镇上建一座道观，名清心观。专保护这一带百姓不让他们受妖怪的牵连，800年过去了，这些道士祖祖辈辈都在此参道，也再很少出现像妖怪吃人的这种事情。
　　如今这镇上的百姓，常去这清心观内，祈福求平安，望来年依旧幸福安康。还有些许慕名而来的修士，望可以在这里找到他们所谓的修仙之道。
　　烨瑶幼时便晓得山下有一福明镇，听说那里人虽不多，也不富。但那里的景却是极美的。依山傍水，好鸟相鸣，嘤嘤成韵。泉水激石，泠泠作响。不过却一直没下山去转转，今日终于可以一睹为快，没想到竟是以这样的理由去的。
　　福明镇上的人大多穿一身麻布粗衣，妇女也不怎么戴什么金银首饰，而烨瑶这一来却全全吸引了人主意——他这一身红衣，又绣的十分精致，即使在这密布的人群中，也能一眼就望到。
　　“这是谁家的儿子，穿的这么好？”
　　“大概不是本地人吧。”
　　“这小郎君长得可真水灵。”
　　好些人都围着烨瑶看，让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烨瑶道：“本人今日冒昧来到福明镇，无处歇脚，敢问哪位好心人家可否行个方便，借宿一晚。”
　　登时气氛突然冷了下来，显得是极为尴尬的，不久后人们又开始议论起来......
　　“看他这衣裳华丽的很，一定是个有钱人家。竟过来跟我们这些穷人讨饭，一定是想要讹帐吧！”
　　“就是就是，一看他就是个富家子弟，说不定他就是瞧不起我们这些人!”
　　？？？
　　这是他第二次无端无故被人在背后嚼舌根，这感觉是极不自在的。不过这里毕竟都是人类，若是生气在人界闹事，或是大开杀戒，那带来的麻烦可就不止是一次骂账解决的事了。
　　无奈之下，他便自行去客栈了。
　　不过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带钱，又怎么去住客栈呢？于是就坐在一辆马车上，小憩一会，听到有人再说自己便醒了，不过这几天有些累不过半晌便有睡了。
　　“砸他，这个怪蜀黍!”
　　先是被一阵乱石子攻击，随后又听到一堆小孩子围着他。
　　“诶喂喂喂!你你你们这是干什么？该回哪去回哪去!”他是最讨厌小孩的，在他眼里小孩子真的很讨人厌，更是让他崩溃的——若是哪个孩子在他面前嚎啕大哭，或是大叫大闹一场，他定会当场发怒，把整间房子翻个底朝天也不会消气。
　　“我娘同我讲，这个叔叔穿的这么怪，又来上街讨饭，一定不安什么好心!”那小孩叫道，“走!抄家伙!”
　　“喂喂喂!你们这些小孩!干什么!嘿!疼!我操了!!!”
　　面对小孩竟连九尾狐妖也变得手无缚鸡之力。良久之后，他才好不容易从那孩子堆里爬出来。
　　烨瑶道：“要不是我这一天没食饭，否则我定会打到他们心服口服!”
　　想到如此，他不禁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叹了口气，道：“初来乍到，本应该多多关照的啊，我这第一次来这，却连一顿饭都混不到。好一个天道轮回!”
　　后又转头一想：“听说这福明镇上有一道观叫清心观，常救济那些流浪在外的人类。”想到如今烨瑶现在的处境——“虽然那里住的全是收妖道士，不过这样下去，我不光会饿死，有可能还会显出原形被人宰了？杀了......”想到这，烨瑶便毫不犹豫地前往清心观。
　　不过好巧不巧，他所处的地方离清心观还有一段距离，他也只能跟着地行公（顾名思义，便是熟知这一带的各路各地钻在土里的）走到清心观。
　　不过他烨瑶两天（算上去凤鸣城的一天）都没吃饭，体力早已耗光，就在正要跨进清心观门槛时，他却突然晕倒了。就这样倒在人家收妖道士观的门口。
　　次日清晨，巳时。
　　烨瑶朦胧睁开眼，竟发现自己在一房间里，躺在一床上。
　　“你醒啦!”突然有一道士进来了，并道，“我叫朝露，昨晚你定是因赶路才累倒的吧，来吃些东西吧。”
　　那道士却是一少年，声音又是很好听的，总带一股少年英气。
　　“朝露，房内的仁兄可是醒了？”声音则是门外的少年发出的，也是极好听的，如山间竹林脆响，如潺潺流水作响。不过那声音倒是比朝露的听起来叫成熟些。原来这屋内的小道士名朝露。
　　“刚醒，可否过来瞧瞧？这位仁兄怕是连夜赶路没吃东西脸色才如此苍白。”朝露道。
　　“你等着，我就去。”屋外的道士说道。
　　朝露道：“这早饭是最应该补身子的时候，来别客气!”随后向烨瑶递来今日在内务院做的早膳。
　　烨瑶接过，道：“谢谢道士您，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烨瑶。”
　　早饭吃完之后，朝露道：“看来是真的饿了，你等着我去叫师兄给你瞧瞧脉。”
　　说罢便出去了。
　　烨瑶仔细大量了一通这房舍，整间房都显得素雅，那张他睡的木床也雕的很精致，屋内还烧了香，满屋子的兰花香，让人闻着很是舒服。烨瑶推开后墙的窗子，窗外的景更是让人心旷神怡——绿树成荫，好一番道观之景!
　　没过多久朝露便敲门叫道：“烨公子，你现在如何？让师兄帮你瞧脉如何？”
　　烨瑶走过去开开门，看见朝露，道：“进来吧。”随后便瞧见朝露身后的人——那人也是个道士，风度翩翩，一身白得出奇的校服，嘴上挂一抹甜笑，只见那人貌若潘安，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无不讨人喜欢，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风把他那发丝吹了起来，此时此刻无不想是一幅画一般。
　　“烨公子？你还好吗？”那小道士道。
　　一句话把烨瑶拉回现实，他道：“无事。”
　　朝露突然插嘴道：“你们两个为什么说话气氛这么怪？不会是碰上什么桃花了吧？”
　　“朝露，休的无礼!”那人道。
　　说罢，他又对烨瑶笑笑，道：“让您见笑了，小生姓穆，字司寒。是这清心观里一收妖道士，浙江钱塘人也。”
　　烨瑶道：“穆司寒？是个好名字，敢问道士贵庚？”
　　“痴长二十寒暑，不知仁兄贵庚？”司寒道。
　　“二十出头也。”烨瑶道，：“道长，如今我算是无家可归了。不知如何打算。”
　　穆司寒思考片刻，道：“不如日后你便留在这观里吧，去学着捉妖，如何？”
　　“当真？”烨瑶道。
　　“当真。”穆司寒道。
　　“喂，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正常点，搞得有多正统一样。”朝露又道
　　“好了，你啊你也不要图什么嘴瘾了，赶紧去练剑。”司寒笑道。
　　穆司寒给烨瑶把完脉，道：“烨公子如今已无大碍，只要稍加歇息便可。”
　　烨瑶笑道 ：“如此便好。”
　　而此时的烨瑶不知被什么迷住了，一手支着头，正望着这位司寒道士的背影，望着望着竟自己笑起来了。
　　今日，鸟鸣相韵，动听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