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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盗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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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程潇逸觉得自己正站在一棵粗壮的大树旁,像是进入了一个异世界一样,触感真实的简直就不像梦镜。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用手掌感受到树干上的纹理,听到因有风刮过,树叶沙沙的响动声。树枝上不时会有一两只松鼠跑过,睁着两双好奇的大眼睛望着他。
程潇逸的目光茫然的扫向四周,周围好像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这里,其他地方除了花草树木以外都是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不过生态环境倒是很不错,一派万物复苏,鸟语花香的景象。
他似乎是站在一个小山坡上,向下望去,大地都被一望无际的青草染成了绿色。
“有人吗?”程潇逸向四周大喊,可是就像所预期的一样,没有一个人,或者换一种说法,这附近可能会有人,但是却没有回应他,“怪了……这是什么地方?”
他念叨着,开始尝试向四周探路。可冥冥之中却像是有种特殊而沉重的力量似的,拽着他的衣角往反方向走,差点没把他拖个趔趄。可是让程潇逸自己都意外的是,他在原地站定了能有三十秒后,竟然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他性格虽然好欺负,可也是要多倔有多倔,不想干的事一定不会干,而此刻竟然会做出这种毫不犹豫,自然而然的臣服于某种事物的行为,不动声色的任凭它将自己带向任何地方,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哪里都可以。
他心底没来由的这么觉得。
走了不大一会儿,一条淡黄色的石板小路就出现在了程潇逸的眼前,周遭也渐渐有了人的生气。人们居住的地方都像是农场,庄园这类地域广大的建筑。凭几个正不断从烟囱中冒出炊烟的低矮小房来看,程潇逸断定这不像是熟悉的国内的建筑风格,大多数都像是美式或是英式的结构。
前方一路蜿蜒,也不知道走了能有多远,总之身边一直是这种一成不变,绿的都有些发亮的颜色,看久了让人有些眼晕,从而不得不失去了辨别方位的能力。
程潇逸也是如此。
一开始他还试着思考这到底是哪里,该上哪去,可到后来也放弃了治疗,任由着被这股黑恶势力被牵着鼻子走。
只有不时会出现的一两座风车和几头正在吃草的牛羊,还一直提醒着过往的人们,这个世界正在发生位置的变化和时间的流逝。
又越过了一个小山坡后,程潇逸身上的那股邪门突然不打一声招呼的消失了,身上那股沉重的压力才蓦地消失。可没等他缓过来口气,眼前的景象就让他更加不寒而栗——
就像是中间被一条赤道分开南北半球似的,程潇逸身后的风和日丽,和眼前阴暗的天空,飘落的细雨竟诡异的共存在同一个画面里。
不止如此,在浓郁而粘稠的阴暗下,还有一座孤零零的墓碑,墓碑旁边的地面上是大群的白鸽和身着黑色西服,手里拿着伞的男男女女们,他们大多都面无表情,看着墓碑上的碑文。
程潇逸挑了下眉。
与其说他们是面无表情,还不如说是根本看不到。因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黑色的面具,就像化妆舞会一样,连脸都看不到,更别提表情了。
只有少数在难言悲伤的小声哭泣,但却看起来小心翼翼,有种生怕被别人发现似的谨慎。
程潇逸微微眯起眼,伸手摸了摸下巴,这个场面他倒是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
“All that goes by quietly, the world is not over. Rest in peace, my love, your soul, will continue……”
牧师开始念沉重的哀悼词,大提琴低沉的琴声响起,二者混合在一起,连着连绵的细雨,营造出了一种悲哀而又神圣的诡异氛围。
“Rest in peace and go to heaven……”
伴随着这种气氛,一个手捧着白色玫瑰,脸带天鹅行面具的少年,突然从哀悼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嗯?”程潇逸挑了挑眉,表示对这个出格的少年很感兴趣。
他身高不太高,有点矮,很瘦,庄重的西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显得很滑稽,但气质却和周围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有些忧郁,但却有一种不沾尘世污浊的干净。总之,就是那种看了一眼就会让人牢牢记住的类型。
少年走出人群后径直走向了程潇逸,像是一个向父母索要玩具的小孩一样用力拉住他的手,继续把他往前拽,声音不带有一丝情感:“走吧。”
程潇逸:“……”
周围人也像是看不见他一样,把墓碑前两个拉拉的人当做空气,继续面无表情的站着。
程潇逸愣了一下:“哎不是……你要带我去哪儿?”
别看这少年瘦不拉叽的,力气大的像头公牛一样!硬是把程潇逸拖到了一条河边上才罢休。
像是直觉似的,程潇逸大脑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里确确实实该有一条河存在,但他却绝对不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