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行》庚雀

2、第 2 章

　　酉时，起风了，北风拍打着陈旧的木门和窗框，吱呀吱呀，像一个登门拜访的不速之客久久得不到主人的迎接。
　　屋内灯火通明，王捕头和林师爷围坐在圆桌边，一人端了一个酒杯，小口咂着，时不时夹两筷下酒菜，摇头晃脑，酒意微醺。王嫂子坐在旁边的炕沿上，对着烛光缝衣纳履。
　　“欸，老王，你听说了没，京城里的这位新主子的龙椅来的可不怎么正当”，林师爷做贼一般地把头凑近来压低声音说道。
　　“早就听说了，原来的太子爷好端端地就残废了，还是在先皇暴毙前没几天，硬逼得先皇改了遗诏”，王捕头将握在手里的酒杯转了一圈。“谁知道这是先皇自己改的，还是谁假传了圣旨，还有人传言先皇就是被活活气死的”。王捕头放下了酒杯，忍不住啧了一声。
　　“这皇帝老儿的家事也不清不楚的，你说这后宫里那么多女人，各个年轻貌美，他福气是好，但…”王捕头话还没说完，就听得王嫂把茶碗重重一放，风轻云淡地继续缝补。
　　“但女人再多，也消受不起连带着儿子一起算计老子，所以说，这贴心人儿一个就够了，你说是吧”
　　“是是是”林师爷哈哈笑了两声。
　　“不过话说回来，人家皇宫里的事哪轮的着我们操心，我们呐，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够了”，王捕头咧开嘴自嘲地笑了笑，“那些动辄就掉脑袋的事我可不敢多说，怕就怕隔墙有耳。”
　　林师爷闻言拿起酒盅和他碰了一下，“哈哈，不提这个了”，“说来，最近衙门里那个案子你有头绪了没？这镇上都人心惶惶好几天了。”
　　王捕头只得苦笑两声，才缓缓道：“别说找贼人了，我们忙活这两天连死者的身份都没弄明白呢，你说这好端端的消失好几个人，这景寻镇才多大点地，怎么会连人都确认不了？”
　　“贼人没捉到，尸体却一具一具被发现，今天我上街打酒，大半个街都快空了。”
　　“就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林师爷再次询问。
　　“也不是一点都没有”，王捕头皱了皱眉，“被发现的都是些年轻姑娘，有些看衣服还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哩，但脸都被刮花了，仵作说没法复原，连近似画像都做不出来。”
　　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林师爷摸了摸嘴边的两撇小胡子开口：“老王啊，你说有没有可能这几个被害的年轻姑娘根本不是我们镇上的人呢？”
　　“不可能”王捕头矢口否认，“我们早就查过近几个月来的出入登记，除非那些人都项办法避开了盘查，不然不可能是镇外来的。好歹是京城易主的风头浪尖上，来往的人本就少，我们盘查得又格外严，登记里符合条件的姑娘我们都全部去确认过了，一个都不是。”
　　“再说那些被害的姑娘都不像是一个阶级里出来的，有的粗布麻衫，有的绫罗绸缎，身上的首饰也没有被拿走，可见犯人不是贪财。”
　　“那你说这时为什么呢”，林师爷不由地问道。
　　“不好说，这事毫无头绪还透着一股子蹊跷”，王捕头皱眉将酒杯往桌案上一放，想起了烦心事，也没心思继续喝酒胡侃了。
　　未等酒过三巡，林师爷告退，王捕头站在门口送别，看着他随着呼啸的风声消失在巷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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