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奶狗都是狼》福尼福涂

2、第2章

　　姚弦全副武装的来了纵夜。
　　不仅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就连口罩手套也戴上。
　　姚弦有一双漂亮勾人的丹凤眼，纵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时候，那双眼睛也非常勾魂。戴着口罩进来的时候，酒吧门口的保安没有拦他，估计以为他是哪个明星了。
　　到了时间，瓷南的父亲就打来电话，询问他是否到了。
　　照着瓷南父亲的话，姚弦找到了他们所在的雅间。
　　酒吧的二楼全都是一个一个隔开的房间，走廊又细又长，迎面遇上谁，几乎都是擦着身子经过的。比起人多的楼下，楼上反而更令姚弦难以忍受。
　　他紧紧捏着卡，想赶紧还了钱就走人。
　　进了雅间，里面都是上了年纪的男人，人手搂着一个小姑娘喝花酒，时不时还发出怪笑。
　　姚弦刚进来，就引起了在座所有人的注意。
　　其中坐在正中央的男人搂着怀里的小姑娘，身子前倾，仔细的打量着姚弦。
　　“瓷哥，这就是你说的那什么半仙？看不见脸呀！”
　　被称作瓷哥的人收起手臂，双手环胸高傲的扬起下巴，“站门口干什么？外面吵死了，关上门进来。”
　　姚弦皱眉，把门关上，捏着卡往“瓷哥”那儿走了几步。
　　“您就是瓷南的父亲吧？这是您女儿给我的钱。”
　　“把口罩摘了。”
　　“什么？”姚弦眉心皱得更紧。
　　“让你把口罩给摘了！跟长辈说话这么没礼貌！没教养！”
　　姚弦心里升起一丝厌恶，摘了口罩。
　　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皮肤，眉眼柔媚勾人，在昏黄的灯光下透着病态的美。
　　在座的男人都笑了。
　　“哈哈哈，没想到这小骗子长得还不错啊！瓷哥，难怪您女儿要偷拍这么多照片哈哈哈！”
　　偷拍了他的照片？姚弦心里更是不安，直接走上前放下了银行卡。
　　“这是二十万，钱还给您，您女儿出来之后我会和她好好谈谈、劝说她，就算不行我也会想办法，这件事我很抱歉，但是会负责到底的。请问叔叔还有什么事吗？”
　　“这么着急走？”
　　眼见姚弦要转身，瓷父起身拽住了他的胳膊。
　　也许是察觉到了对方的不怀好意，隔着两件衣服，姚弦都非常反感。
　　姚弦的声音冷了下来，“请放开我。”
　　“这小子生气还挺好看的。要不是年纪大了……哈哈哈哈。”
　　几个男人把姚弦拽了过来，头摁在沙发上。鼻尖嗅到烟酒臭，空气里充斥着恶心的味道，姚弦胃里一阵翻腾，头一扭，吐了。
　　一边吐，姚弦还一边冷静的思考自己的身体情况——这次都还没有触碰到皮肤就吐了，好像病情加重了？
　　“呕——”
　　“靠！怎么回事？吐老子一身！恶心！”
　　“瓷哥，这人怎么回事啊？”
　　瓷父身上也有点污渍，脸都黑了，本来兴起的心思也没了，“啧，算了算了，送老板那儿去得了，本来看长得不错还打算玩玩儿，没兴致了！”
　　“这人毛病呢？口罩手套还穿皮衣，神经病吧？”男人嘴里骂了几句，手上动作粗鲁的脱了姚弦的外套和手套，扔到一边。
　　直接触碰到姚弦的皮肤，姚弦更恶心，一阵头晕目眩，姚弦吐得更加厉害。
　　“呕——呕——”
　　“靠！”
　　几个男人都火了，揪着姚弦的衣领把人拖拽到门口的地上。
　　“喂，来几个人抬老板房间里去！”
　　门口进来几个人，抬起姚弦的身体离开。
　　耳边是酒吧喧闹的音乐，姚弦却吐得耳鸣，别人说话一个字也听不见！
　　“瓷哥，真往老板那儿送？虽然老板喜欢男人，但这不是……”
　　“那人势力多，只要一句话就能把囡囡放出来了。要是老板开心了，说不定还能跟柏燃说几句情。”瓷父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很快就释然，“唉，现在这些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啊，我们这些还得仰仗这些年轻人了啊。来来来，不说了，喝酒。”
　　几人欲言又止。
　　姚弦吐成这样，他们起了色心的人立马都没了心思，纵夜幕后的老板据说脾气不是很好，喜怒无常，这要是把姚弦送过去吐人一身，老板不是更生气了？
　　*
　　姚弦被人抬着走了好一会儿，进了电梯上了两层楼，才放下来。
　　一路上都被触碰，姚弦差点儿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恶心得不行。终于被放下来，姚弦整个人都虚脱了，靠在墙边一点力气也没有。
　　正巧有人走过来，抬着他的那两个人立刻站直身子，毕恭毕敬的说，“五哥，这是我们瓷老板送来的小宠物，别看这人脏兮兮的，脸长得很好看。五哥要是不嫌弃，我们给洗干净了送来您房间成么？”
　　姚弦一听，恶心劲儿又涌了上来，捂着胃又想吐。
　　一路上吐得太多，这会儿只吐了点儿酸水在眼前这人的皮鞋上。
　　“……”几人一惊，赶紧拽着姚弦的胳膊把人拉开，“五哥，真是不好意思！这人、这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五哥……”
　　“咦？”
　　被称为五哥的男人摸着下巴凑近，“这人眼熟。”
　　几人见五哥有了反应，赶紧说，“这人漂亮得很，路上估计有点儿晕车，吐得厉害，五哥要是不嫌弃，我们洗干净给您送房间里去？这是我们瓷老板的一点儿心意，五哥您看？”
　　五哥冷眼一扫，“人我要了，不过心意么，我得好好想想。你们把人放下，可以走了。”
　　几人不明白五哥的用意，但还是把姚弦放在了地上，靠着墙壁安顿好，走人。
　　五哥没离开，也没要动姚弦的意思。摸着下巴打量了好一会儿，又蹲下来歪着脑袋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拍手。
　　“哟！是你呀！嫂子！你等会儿哈，我给燃哥打个电话。我天呢，吐成这样儿，啧啧啧，嫂子你也是够厉害的啊？”
　　姚弦晕乎得很，力气也没有。虽能听见五哥说的话，却没有力气回答。
　　他要是有力气……肯定一巴掌先糊上去。老子特么是男人，去你的嫂子！
　　*
　　姚弦这次吐得太厉害，实在虚弱无力，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里吊水了。
　　吐得多了，脱水得厉害，一抬头就看见几大瓶吊瓶挂在旁边，姚弦头疼得不行。
　　这么多吊瓶，得吊到什么时候去？要是晚上不回家，倩倩又要害怕了。
　　姚弦手撑着床板要坐起来，一双手适时伸过来，在姚弦体力不支要放手的时候托起了姚弦的身子，将人抱到了床头。
　　“哥哥，你没事儿吧？”
　　温柔磁性的嗓音，沉沉在姚弦耳边响起。
　　姚弦愣了下，被触碰到的第一反应就是——完蛋，又特么要吐了。
　　捂着胃等了一会儿，竟然没有要吐的意思。扭头一看，才发现扶着他的人戴了一双皮手套，并没有直接触碰到他。
　　姚弦心里升起一丝怪异。
　　“你……是谁？”姚弦打量着少年。
　　少年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唯一露在外面的眼镜也被鸭舌帽的帽檐挡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人脸。对这种装扮的人虽然抱有怀疑态度，但是说话语气和举动倒是温柔，勉强算是能够感受到善意的吧。
　　少年给姚弦背后垫了个枕头，乖巧的坐在一旁。
　　“你在酒吧晕倒，我正好路过，就把你送来医院了。哥哥，你身体太差了，幸好我来得及时，医生说你吐得太严重，差点没命了呢，以后别去酒吧那种人又多又杂的地方了。”
　　少年的语气带着一些不满。
　　姚弦的防备瓦解了不少，“谢谢，我……那是意外，谢谢你把我送来医院。”
　　少年低笑一声，“哥哥，你看上去似乎有心事。”
　　“啊，没什么。”姚弦扬起笑脸，苍白的脸上露出这种勉强的笑容，看上去更惹人心疼。
　　少年下意识的抬手，隔着皮质手套，轻柔的抚摸着姚弦的脸颊。
　　“哥哥，你应该很累，再睡会儿吧。”
　　“不了。”姚弦推开少年的手，疏离客气的笑道，“你把我送到医院很感谢，不过这之后我家人会来接我，你也早点儿回去吧。这次多谢了，改天有机会请你吃饭。”
　　“呵。”少年又是一声低笑，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少年半天没有反应，姚弦拧眉看着他，两人无声的对峙了好一会儿，少年才妥协离开。
　　病房门关上，姚弦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刚刚那个少年……莫名感觉有点儿熟悉，还有点儿压力。
　　说家人会来接肯定是假的。
　　他除了妹妹，没有别的家人了。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姚倩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会晚点儿回家，让她自己乖乖在家锁好门先睡觉，前前后后反复叮嘱了好几遍，姚弦才挂断电话。
　　让妹妹一个人在家太不安全，可是……他现在是真没力气能走出这个病房。
　　一直到凌晨，姚弦把所有吊瓶里的水都给打完，才拖着虚弱疲累的身子走出医院。
　　按理说，这会儿太晚不好打车了，没想到才刚走到医院门口，就看见一辆计程车开过来，正好就停在他面前。
　　还不算倒霉嘛。姚弦上了车，心里想着，小瓷这事儿还没解决，也不好解决。她爸打算把他拿去送人，那五哥也不知道是谁，还不知道今晚这一顿乱吐得罪了多少人，估计他这算命摊子也不能继续开了，明天就抽个时间转卖出去吧。
　　他这算命的也骗了不少钱，供倩倩读到大学应该也没问题了。
　　他以后……还是少出门见人比较好。他可不想哪天因为被老男人碰而吐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