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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学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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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叮——下课铃声响起,尽管老师还在黑板上写着什么,座位上的学生们已经开始吵嚷起来。
“这道题要做好笔记,下周进行集中测验,同学们做好准备,下课。”老师口中宣布的噩耗像是在石头砸进湖水中一样引起学生们的哀嚎。
老师刚踏出教室门口
“阿隼!!!你听说了吗?要考试了!!救我!”
泽川就Duang的撞进一班教室,直冲着跑向东谷,中途躲开了几个试图挠他痒痒肉和伸腿绊他的男生。在东谷的位子前紧急刹车,抓住桌沿儿半蹲着,向东谷发射起狗狗眼神杀。
东谷歪头看着泽川,没有说话,只伸手比了数字2的手势。泽川则哭丧着脸点了点头,“20次!”语气中有一股莫名的悲壮。
“这周六下午一点岩手县营棒球场就有比赛,水道桥棒球队和盛冈东热浪队,放学后我给你记录本。折算一次记录,又记得乱七八糟的话我是不会认可的!”东谷翻起手边的本子看了一眼说道。
“阿隼你的记录本太太太太——复杂了啦!捕手的指令,投手每一球的球种和位置、打击结果、守备、盗垒……这些就算了,连每个队员的状态、教练什么时间有指示、疑似暗号这些也要记到。
竟然还有队伍缺陷、投手的投球姿势变化、比赛反思,又不是我上场比赛?!而且这比职业记录员的记录本还要复杂吧?!”回忆着东谷的比赛记录本,泽川捂着额头呻吟着。
“所以只是让你去看同好会的比赛吗?基本没有教练和战术安排,大部分都是队员失误导致的失分,只要多注意几名个人能力出色的队员就OK。这种比赛都做不好的话,难道我要让你去看水道桥幼稚园棒球赛吗?”东谷支着下巴俯视着蹲在地上的泽川。
“幼稚园根本没有棒球赛吧我说!”泽川像弹簧一样从地上跳起来。
“切~我会好好记的。不过,阿隼你要去哪儿?还有其他比赛要看吗?”
“嗯,也是周六下午。岩手高中和青森县立私前南高中的练习赛。岩手高中大平虎次几位三年级主力毕业以后,队伍实力大幅下滑,现在的先发投手弘太根本就谈不上有控球力这种东西,打线也不能很好地串联,队长兼四棒平玉性格内向,现在看来是压力太大,甚至打击姿势都开始变形。秋赛连保持八强都很艰难,但是私前南高今年立志甲子园……”
“还是不甘心吧,阿隼。”看着眼睛亮晶晶的、突然喋喋不休起来的东谷,泽川低喃着。
“啊?傻川,你说什么?”
“说你好啰嗦!快点走吧,还要去打工,我才不关心什么齐南高中的虎次还是平次的。”
“是私前南高!岩手的虎次前辈是很优秀的投手!”
“是——,知道啦——”泽川拖着长长的尾腔回答,拉着东谷急匆匆地跑出校门,穿过七扭八歪的近路后远远的看见了画着卡通蛋糕的招牌。
一口气加速冲到招牌下,扶着膝盖的泽川看着气息沉稳的东谷断断续续地说“我去…店了,下…下班见。”摆了摆手推开玻璃门走进店里。
东谷继续向着路深处走去,‘田野棒球打击馆’就是目的地。每周四天东谷负责整理、清洗棒球和球棒,检查、维护机器的工作。不过在这里工作的报酬不是现金,而是打击馆的代币。
刚刚迈进店,老板田野粗鲁的呼吼声就在耳边响起。
“快点,已经一堆的球等着你去洗了!还有地板都脏了!磨磨蹭蹭的真是!”
“好的,来了!”
看着东谷开始清洗棒球,老板走进吧台靠坐在椅子上,点起了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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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工作的东谷和泽川照例在蛋糕店门口会和,秋天的冷风刮得路边的布招牌呼呼作响,月光映着地面看起来惨白又冷清,却照清楚了回家的巷子。
泽川朝外套领子里缩了缩下巴,突然问道“阿隼,高中你有打算去岩手高中吗?”
“没有啊,岩手没有全额奖,即使学费全免还是要付食宿费。我会去山岸高,继续忍受你这个傻瓜三年啊。”
“可是山岸高中棒球队连比赛都打不了吧!”泽川突然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东谷。
东谷也站在原地看着泽川,皱起了眉头,“棒球队不能打比赛也没有关系吧。我在山岸也可以继续学习棒球,考上顶尖的大学成为教练!为什么要增加大家的负担去读岩手高中?!”
“别找理由了,才不是什么负担。你知道自己说着教练时候的表情有多不甘心吗?教练才不用每天锻炼!不用控制体重!!更不用练什么狗屁的打击!!!”泽川语气越来越激烈地朝着东谷大吼,额头甚至鼓起青筋,死死地盯着东谷。
一向强势的东谷却逃避似的移开视线,抓着书包的手指在带子上搓了搓。
“我的右肩废掉了,傻川!不要说投球了,连打击都……”咬了咬牙,东谷捏着自己的肩膀。
“与其在没有可能实现的梦想里挣扎,还不如现实一点。锻炼什么的就当是以前的习惯吧,而且教练比棒球手的职业年龄更……”
“习惯?什么都用左手的习惯?”泽川打断东谷大声反问道。
“闭嘴!”东谷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大吼起来。
“我不!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没有哪个教练会对场上的选手露出那种羡慕的要死的表情的!你只是在逃避吧!”
“…………”
巷子里,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却互相避开了眼神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泽川沉下肩膀,叹了口气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阿隼,我虽然棒球打的很烂,也没有你的脑子好,可是我也有拼命都想做到的事。不再试试的话以后你一定会后悔死的,这是大平泽川对东谷隼人的诅咒。”说着泽川难得一本正经的脸上又浮现出往日跳脱的样子。
“诅咒?你是想挨揍吗,傻川!”东谷狠狠地捏住泽川的脸。
“呜呜呜(不)——干(敢)——累(了)”泽川被挤成‘8’字形的嘴巴艰难地吐出几个音。
“我会再看看岩手的招生政策的。”好像什么都没有说的东谷,反手抓住泽川拖着他向巷子外走去。
“噗——洗赛里——牛——”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傻川你竟然敢冲我大呼小叫,做好下地狱的准备吧!”
“呜呜呜————”
两个人被月色拉得越来越长的影子,伴着泽川的渐渐远去的悲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