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手册》承泽福延

13、第十三章

　　李姑姑站在门边袖手而立，目光冷淡地看着吕氏的尸体被拖下去，女使夏氏则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站在了李姑姑的身边，李姑姑侧脸，问道：“皇上是个什么态度？”

　　夏氏忙说：“皇上他……他似乎对我们起了疑心，不过奴婢也不是很确定……”

　　李姑姑抬手止住了她的话，说道：“有一点也是好的，皇上对你们起了疑心，也就是对太后娘娘起了疑心，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接下来的事，你可想好怎么办了？”

　　夏氏点头：“奴婢省的。”

　　“回去吧，别让人看见了。”李姑姑挥了挥手。

　　夏氏行了礼，左右看了看便闪身进了旁边的小路快步离去。

　　李姑姑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抬步向太后所居的清宁宫走去。

　　刘太后此时才刚刚午睡起来，眉眼慵懒地正坐在桌前翻看奏折。

　　李姑姑进来跪地复命。

　　刘太后并没有让她起来，而是问：“可是料理妥帖了？”

　　李姑姑说道：“罪奴吕氏已经杖毙。”

　　刘太后点点头，突然转了话头：“李姑姑跟了哀家身边多少年了？”

　　李姑姑似乎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说：“奴婢已经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了八年了。”

　　“八年……已经有八年了啊。”刘太后把手中的奏折一合，“啪”的一声放在桌上，李姑姑心头一跳。

　　“这八年来，李姑姑为哀家办的事没有一件不圆满的，怎么这次处置一个奴婢这样的小事都能出这么大的纰漏呢？”刘太后的声音冷淡的让人心惊，“按道理来说，这吕燕本来就应该昨天晚上就断了气的，怎么今天还冲撞了皇上，正巧让皇上看到了？”

　　李姑姑肩膀一缩，有些慌乱地抬起头说道：“这事奴婢的确有很大的罪过，太后娘娘要罚奴婢奴婢也是认的，但是太后娘娘，您看在奴婢伺候您多年的份上能否听奴婢辩解一句？”

　　刘太后犹豫了会，说道：“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姑姑定了定神，说道：“这吕氏本应该昨天晚上就死了的，回来通报我的女使都说已经断了气，卷了席子就要在今天送出城丢去乱葬岗的，谁知她竟然没有死，偷偷跑了出来躲进了冷宫里，正好……碰见了皇上和林家小姐……”

　　“怎么会没有死？皇上怎么会在冷宫里？”刘太后问道。

　　李姑姑额头淌下一颗冷汗，“奴婢之前也很疑惑，细细查问了一番，才知道……”

　　李姑姑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欲言又止。

　　刘太后一拍桌面，“才知道什么？”

　　李姑姑忙说：“是夏氏！那个夏玲珑！太后娘娘调给皇上的那个女使，是她……”

　　“是她贿赂了行刑的黄门，这才留了吕氏一口气，那个黄门奴婢已经让人捆起来了，太后娘娘可尽去盘问，她还把吕氏带去冷宫藏了起来，第二天又引皇上前去，正好撞见了吕氏……”

　　“夏玲珑？她好大的胆子，敢来挑拨我们母子关系！”刘太后怒极，扫翻了一桌奏折。

　　李姑姑忙伏地。

　　“去，把夏玲珑带来，哀家倒要看看她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

　　这边秦庚本想去福安宫找林芷安倒倒苦水，可刚到福安门，又觉得不太好意思，徘徊了会，就懊恼地原路返回了。

　　他刚回到寝殿，就看见夏玲珑不知朝哪冒出来的扑通一声给跪下了。

　　秦庚被她吓了一跳，打量着她，一脸防备地说：“你这是要干嘛？你是母后的人，朕可受不起你这大礼。”

　　夏玲珑一张小脸上满是泪水，膝行到秦庚脚下，呜咽着说：“皇上，皇上，求求您救奴婢一命，太后娘娘要奴婢的命啊！皇上……”

　　秦庚皱眉：“你是我母后那边来的人，是替她办事的，我母后要你的命做甚？”

　　“皇上，奴婢虽然是太后娘娘那边调来的人，但是并没有在帮太后娘娘做事啊。”夏玲珑抹了把脸，期期艾艾地说道，“其实奴婢，奴婢是认识吕燕的，我们是一起入的宫，情同姐妹，奴婢也是知道她的为人，她这么温和老实的人，怎么会做偷窃这种事！”

　　秦庚闻言只是“哼”了一声：“李姑姑来提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到现在才说，装什么好人。”

　　“不，不是的皇上，您听奴婢说，奴婢是有苦衷的啊。”夏玲珑哭啼道，“奴婢要是刚刚李姑姑来提人的时候就说，到时候就会落的和吕燕一个下场，是，奴婢是贪生怕死，奴婢只是想好好活着，可是这深宫里，想活着何其不易！”

　　秦庚本还想冷嘲热讽一句，但是一想到吕燕的命运突然就沉默了。

　　夏玲珑看到有效果出来了，心里一喜，面上却更加哀切：“奴婢也是尝试去救过吕燕的，当时吕燕行刑，奴婢拿着仅有的积蓄去打点了行刑的黄门，让他高抬贵手留吕燕一命，奴婢本想着让吕燕装死等出了宫就好说了，到时候写封信拜托宫外的亲人帮助一把就好了，结果奴婢也没料到吕燕竟然……竟然疯了，跑了出来，正好冲撞到了皇上……”

　　秦庚脸色微松，夏玲珑趁热打铁，神色慌张地扯住了秦庚的衣摆：“皇上，皇上，这事太后娘娘肯定很快就能查出来，再加上是奴婢带皇上去那个地方的……奴婢也不知道吕燕藏在那里，奴婢以为她已经出宫了的……这些，这些太后娘娘一查出来，奴婢就完了啊，皇上，就只有您能救奴婢了，求求您救奴婢一命吧！”

　　秦庚斜眼看着她，刚要说话，就听见女使通报，李姑姑又来了。

　　李姑姑这次来的目的，竟然是要夏玲珑。

　　秦庚也顾不了这么多，忙让夏玲珑避到屏风后面，自己出去见李姑姑。

　　“太后娘娘想找夏氏夏玲珑去清宁殿回话。”李姑姑说道。

　　“夏氏是朕的女使，不知母后想知道些什么？”秦庚斜眼看着李姑姑，说道，“难道又是偷了什么不成？”

　　“倒也不是，只不过是让她去清宁宫回话。”李姑姑低头说道。

　　“朕要是不让呢？”

　　李姑姑的声音里带了点无奈：“皇上，太后娘娘只是让这个夏玲珑去问点话，又不是要去吃了她，皇上为何如此戒备？”

　　“总之朕就是不允许，之前那个吕燕你说是母后的人朕做不了主也就算了，难不成这个是朕自己的人你们也要替朕做主吗？”秦庚哼笑了一声，“回去转告母后，别把手伸太长了，朕才是这个皇宫的主人，大周的一国之君！”

　　李姑姑无法，像看孩子胡闹一般看着秦庚，说道：“皇上还是孩子，现在知人知面不知心，太后娘娘走过的路看过的人比皇上吃的饭都要多，自然是比皇上有经验的，太后娘娘也是皇上的生母，断然不会害了皇上您的。”

　　秦庚最烦这种还当他是孩子一般的说教语气，吼道：“朕不管，朕早就不是小孩了，总之母后就是不能碰朕身边的人！你快走吧，别在这里惹人眼烦！”

　　“皇上，您可别为难奴婢了……”

　　“滚！赶紧给朕滚！”

　　李姑姑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也不敢再正面顶撞秦庚，只好行礼退下。

　　李姑姑走后，夏玲珑从屏风后面转出来，满脸泪痕地跪在了皇上面前，叩首说道：“奴婢谢皇上的包容！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奴婢会做牛做马来报答皇上的恩德的！”

　　秦庚正烦躁着头疼，只是摆手说：“你赶紧起来，别这么谢朕，快叫人进来给朕沐浴更衣。”

　　“是。”夏玲珑胡乱地抹了把脸恭敬地回答道。

　　…………

　　“那安氏，全名叫安雅兰，今年上半年入的宫，和那夏氏吕氏是同时入宫的，都是才十六岁的少女。”绿湖正同林芷安汇报着近些天来打听到的一些事情。

　　“吕氏因为姿色平平但是却手脚利索，被分到了承乾宫伺候，夏氏和安氏都是太后娘娘身边的。”

　　绿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林芷安，继续说道：“奴婢还听说太后娘娘还没有给皇上身边安排人。”

　　林芷安正在绣花，闻言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绿湖看着林芷安心事重重的模样，若有所思，绿竹则忍不住问道：“小姐为何要打听这么些个人？很重要吗？”

　　“倒也不是，只不过是有些有疑问的地方没搞清楚，想看看从这些人下手查查罢了。”林芷安心不在焉地说道。

　　“对了，今天的事情奴婢打听清楚了。”绿湖说道，“那个吕燕是偷了太后娘娘的珠子，本来是要按宫规打死的，没成想没死透，竟然偷跑了出来藏在冷宫里，于是就和我们小姐和皇上撞上了。”

　　“这也太巧了，而且‘没死透’是怎么回事？奴婢可还没见过‘杖毙’之下还有没死透的人。”绿竹笑了。

　　绿湖皱眉，说道：“听说这个和皇上身边的那个夏女使有关系，具体什么关系奴婢也没打听出来。”

　　“太蹊跷了。”林芷安放下手中的绣活，看向窗外，“这个局漏洞百出，但却只是引人疑惑猜测而没有实证，定是有人在搞鬼。”

　　“这个局？这是个局啊……那这个局是为了什么呢？”绿竹皱眉，一脸疑问地望向林芷安。

　　林芷安看向绿湖，绿湖接收到林芷安的眼神，想了想，轻声说道：“这人怕是要间离太后和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