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棺材铺那些年》Umoi

37、第三十七章

　　前面的车是一辆外地车，谷相惜对车型不太了解，叫不上来名字。季淆停了车后两个人默契选择没有动，等着前面车上的人过来。
　　两个人目视前方，谷相惜稍稍有些紧张，毕竟这里不是同江，他们人生地不熟。
　　“对不起。”
　　车厢内非常安静，车内的空调声都显得震耳欲聋。就在这紧张时刻，谷相惜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季淆疑惑两秒才反应过来这句对不起是说给他听的。
　　“怎么突然和我说对不起？”季淆问她，尽管他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就明白她这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可心里突然想让她说出些别的来。
　　“连累你了。”谷相惜视线稍稍移动到旁边去，尽量不去与他有视线接触的机会，“我明白你和我哥关系好，但这件事从始至终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把你牵连进来……”
　　“我不在乎这个。”季淆打断她的话，“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我的决定都不会改变。”
　　谷相惜：“但是……总觉得这样挺对不起你的，把你卷入这么危险的事情里，你要是没事还好，出了事我真的会愧疚一辈子的。”
　　季淆：“我不需要你的愧疚，我是心甘情愿的，为了……”
　　本想借着现在的话题直接表明心意，可才说到一半截在他们车前的车突然打开了车门。两个人立刻警惕起来，谷相惜四下看了看，发现后坐有个抱枕，解开安全带翻身过去扯过来。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敲击玻璃的声音，谷相惜快速回来，把手里面的抱枕塞在季淆的手里：“拿它当武器，等会儿真出事了你先跑。”
　　季淆：“……”
　　在季淆准备把抱枕塞到谷相惜的怀里时，她降下了车窗，“有什么事了？”
　　来人穿着长款羽绒服，但还是能看到里面是西装。他拉下一□□绒服的拉链，从西装里面拿出证件，“我是漠河市公安局的，请两位出示证件。”
　　“我们两个犯了什么事吗？”谷相惜听到对方是警察后倒是放心了不少，预备逃跑的姿势也收了回来。但随后一想不对劲啊，他们来的时候高一沉的单位都不知道，这个人怎么可能知道，除非是一直监视他们的人：“我和我男朋友只是过来旅游的，警察先生无故别停我们的车，现在又要我们出示证件，总得和我们说清楚我们到底犯了什么事情吧？”
　　她说完，正看到远处来了辆巡逻警车，立刻喊了句：“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救命啊！”
　　车旁站着的男人被谷相惜全力喊出的一嗓子震的都快耳鸣了，“先生女士，请配合调查。”
　　另一边，巡逻车也开了过来，巡逻警察从上面下来，“这是出什么事了？”边走边过去，走到车边看到车前的男人，朝他点了点头：“边队，这什么情况啊？”
　　边队？谷相惜真没想到这个人还真是警察！！不过就算是警察，也不能毫无缘由就查他们的身份啊！
　　“警察叔叔，您得给我做主，我和我男朋友我们两个过来旅游的，刚下高速他就别停了我们的车，什么理由都没有给就让我们两个拿出证件来！”
　　巡逻警察刚要开口，谷相惜又接着说：“我们两个是本分公民，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妨碍公务的。”
　　“边队，这什么情况啊？”巡逻警察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听谷相惜说完后就朝身边的男人看了过去。
　　男人说：“这位女士有吸/毒/嫌疑，先查身份，再带回去做个化验。”
　　谷相惜和季淆都懵了，心想这哪跟哪啊，怎么就有吸毒嫌疑了？
　　但人家都给了怀疑的理由了，谷相惜再跟着争执不休下去，就真的变成妨碍公务了。

　　—— ——
　　二十分钟后，谷相惜和季淆跟着去了漠河市公安局，那个被叫边队的男人把他们两个交到了同事手里后离开了。
　　谷相惜被提取了毛发和血液和尿液，然后就安排她在外面等着。
　　这个事情不像在医院做身体健康检查时候提供的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谷相惜在提供化验样品的时候总觉得怪怪的，明明没有做过，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突然冒出来心虚的感觉，总怕真的化验出什么来。
　　怀着忐忑的心情和季淆坐在外面等着，九月的漠河已经冷了，两个人穿着外套并排坐着，谷相惜抱着双臂低着头，没有说话。
　　没多久，突然感觉身上沉了一些，转头一看是季淆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不用了。”谷相惜拿下来还给他：“我不冷，就是在想为什么突然就被怀疑了。”
　　季淆：“他是在咱们出了高速服务区后跟踪的，我猜可能和吃饭时那句玩笑话有关。”
　　谷相惜心里骂了王中元一万遍，但骂完后还有些担心他们：“我哥那边怎么样了？”
　　季淆：“刚问了，他们已经到了北极镇了。”
　　“这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结果，估计今天是赶不过去了。”边说着，边轻声叹了口气，总想着不能被拖后腿，没想到现在拖后腿的变成了她。
　　“天都快黑了，就算咱们过去了也没有办法找，今天先在这里住下，明天早上我们再赶过去。”季淆安慰道。
　　谷相惜轻轻点头，“只能这样了。”
　　说完，安静了几秒钟，又开口：“谢谢有你在，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季淆没说话，笑着拍了拍她的头。
　　谷相惜立刻觉得脸上烧的慌，慌忙转过去。
　　结果出来的挺快的，谷相惜的检查结果没问题，最开始接待他们的民警道了歉，又看时间不早了，主动给介绍起了周围的酒店。
　　民警介绍的酒店就在对面，过了街就是，如他所说非常安全。两个人要了个标间，但因为时间的关系，加上马上就到了旅游旺季，房间比较紧张，两个人过来的时候只剩下一个大床房了。
　　十分钟谷相惜拿着房卡，和季淆一前一后进来。
　　看到房间里的床，各怀心思。
　　谷相惜先把房卡插上取电，默默进去找出拖鞋，递给季淆。
　　“谢谢。”季淆接过来。
　　“嗯。”谷相惜点了点头钻到了卫生间，“我先洗澡了，我们今天早点睡，明天一早就赶过去。”
　　“好。”季淆答应。
　　之前也不是没有在一起住过，但这次不同，这个小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季淆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思绪一不留神就溜到了门口。尽管他坐在最远处，可能还是能听见卫生间里洗澡的水声。
　　这个声音……
　　手上的手机突然震动，拉回了季淆的思绪。他低头看来电提醒是王中元。划开的瞬间门口的卫生间突然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季淆立刻站起来面向窗外，“中元？”
　　“感冒了？”对面王中元听出季淆的声音有些沙哑，问了句。
　　“没，”季淆说，“你那边怎么样了？”
　　“都安排好了。”王中元说了句，开始说打电话的目的：“你们两个在外面注意安全，相惜呢？”
　　“我哥吗？”谷相惜从浴室出来，正在擦头发听到季淆说话，问了句。
　　季淆立刻调小音量，侧着身朝她点了点头。
　　谷相惜：“那你问问他们那边怎么样了？！让他们注意安全。”
　　季淆继续点头。
　　而手机的另一边王中元听的真切，立刻质问季淆：“你们两个住在一起呢？”
　　“嗯。”季淆回应。
　　王中元立刻坐不住了：“你是不是忘了我昨天晚上说什么了？你现在不顾危险帮我们我感激不尽，但季淆，我还当你是朋友，别做出破坏我们友谊的事情。”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季淆刻意压低了声音，“我是孤命，我知道。”
　　“你知道你就别……”
　　“喂哥？”王中元还没说完，话筒里传来了谷相惜的声音，他立刻停下来。
　　对面没了声音，谷相惜疑惑两秒，从耳边拿下来看了眼，还在通话中呢：“能听见吗？你信号不好吗？”
　　“啊好了！”王中元装作信号不好才恢复的样子，“怎么换成你了？季淆呢？”
　　“哦我让他先去洗澡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他开了一天的车，洗个澡我们早点睡，明天早起赶过去！”谷相惜说话的时候，示意站在床边的季淆去洗澡。
　　“要不我去接你吧！”一听两个人要一起睡王中元坐不住了。
　　“别闹了行不行！”她说：“你们三个现在可比我们两个重点，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等我们过去，别乱窜。”
　　“可是……”
　　王中元还想再说，谷相惜已经开始说结束语了。
　　“等下，”王中元叫住谷相惜：“那个……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等这次事情结束就安排你们见面。”
　　“这么生硬？”谷相惜被逗笑了：“我妈让你说的？”
　　“不是。”王中元否认：“是我一个客户问的，他对你一见钟情了，而且你也不小了，该谈恋爱结婚了。”
　　“谈恋爱结婚这个东西顺其自然就好，不过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想了想又说，“你和他说，我最近五十年都没有谈恋爱或者结婚的打算。”

　　浴室内，季淆靠在洗漱台手，门留着一条缝正好能听到谷相惜的声音。